“只能说右相对大魏倾注了全部,即便知道身有不妥也会因为皇上的一句话就鞠躬尽瘁。”陆凌枫边说边感慨,“这样的魄力,是陆某一辈子学习的榜样。”
    方子华轻轻摇头,“陆大人言重。”
    “陆某也知道外人无法体会到你与夫人所受的痛苦,但还是想劝方大人节哀顺变。”陆凌枫诚恳道。
    方子华静默片晌,才道:“我理解陆大人,更没有要怪罪陆大人的意思,陆大人无需多想。同样的事,若是换做我,也定会坚持己见,这是为官之人不能背弃的原则。”
    陆凌枫听后对上方子华的视线,二人对视良久,期间谁也没有再说一个字。
    不知过了多久,陆凌枫和方子华突然齐齐露出笑容。
    这个笑意味深长,饱含深意。仿佛在这短短时间内,陆凌枫和方子华达成了某种共识。
    二人眼眸中的利益勾结更是不言而喻。
    最后两人就像是什么都发生似的,默契地分开而行。
    ……
    郡主府。
    徐若瑾听梁七汇报去相府吊唁的都有什么人。
    听了一会儿,徐若瑾忍不住嗤笑一声。
    “这是京都城内数得上号的人都去集合了。”
    梁七又道:“陆凌枫也去了。”
    “他能不去么?”徐若瑾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他不去良心过不去吧。”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徐若瑾却是清清楚楚。
    若不是陆凌枫和右相大吵不休,右相或许还能多活一阵子。
    但无论如何,结果都一样。
    “这算是陆凌枫做过的唯一一件好事。”徐若瑾嘲讽道。
    梁七嘴角一抽,“郡主还有些官员在暗地里议论郡主府和梁家。”
    “让他们议论去吧。”徐若瑾满不在乎,然后正色道:“这些都不重要。”
    梁七也跟着挺直脊背。
    “虞尚云那边有消息吗?”徐若瑾一天下来也要问个几次。
    梁七摇头,“没有。”
    徐若瑾毫不掩饰脸上的狐疑,“这几日我一直在想,大将军失踪的事到底与虞尚云有无干系。”
    梁七纳闷,“他已在信中亲口承认,而且大将军到现在都还了无踪迹……”
    徐若瑾摇头,“正因为如此,我才怀疑虞尚云是不是听到消息后故意作假。”
    梁七也随即细细思索起前因后果来。
    “他若不是有意替幕后真凶掩盖,那么就是要坐享其成,趁着一切混乱时横插一脚,以此达到他的目的。”徐若瑾分析道。
    梁七头皮发麻,“他这么做……难道是为了威胁四爷,与梁家作对?!”
    “他是冲着梁家和大魏来,这是肯定的。”徐若瑾提起虞尚云就厌烦不已,“他最好和大将军失踪无关,不然我一定会教教他如何做人!”
    梁七一愣,看着徐若瑾愤怒的模样,虽是无奈但也只能安慰道:“郡主也不用太放在心上,虞尚云此举最终只会害人害己。”
    “我等不及老天给他报应,有些事还是要我们自己来。”徐若瑾幽幽说了一句。
    ……
    也不知是不是徐若瑾的诅咒起了作用,此时远在兆国的虞尚云无比狼狈落魄,与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形象相差甚远。
    虞尚云灰头土脸地回到兆国,总算能松口气。
    孙伯亲随其后,也没好到哪去,身上还有几处伤口在汩汩流血。
    这一主一仆怎么看都是被人伏击后侥幸捡了条命才回来。
    一路上孙伯护送虞尚云秘密回宫,所以他二人的这副“尊容”并未被外人看到。
    刚回宫,孙伯就立刻吩咐太医入宫。
    “国主,一会儿太医就会来了,您先忍耐一下。”孙伯顾不上自己的伤口,忙去关心虞尚云。
    虞尚云的脸色难得这么僵,径直走开,语气很是嫌弃地说道:“朕身上没伤,朕要沐浴。”
    “国主!”孙伯还欲阻拦,但虞尚云根本不与理会就直接离开。
    留下孙伯一个人在原地疼的龇牙咧嘴。
    无可奈何,太医到后只好给孙伯诊治。他作为兆国的特使,权力也不是一般人可比。
    太医们都知道他的手段,所以一举一动都十分小心翼翼。
    伤口处理好后,孙伯就马不停蹄地去寻虞尚云。
    孙伯直奔宫内的御池,他到了四下一望,就看到雾气缭绕中一个熟悉的背影。
    虞尚云背靠着御池边,手臂伸展,更显得他背部劲瘦有力。
    他此时微眯着双眼,乌黑发亮的长发披散在池边。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的侧脸低落在御池。
    孙伯没有急着上去打扰,而是默默上前站在一旁。
    偌大的御池没有半个伺候的奴才,孙伯了然,怕是都被虞尚云赶走了。
    虞尚云一个人泡在十米见方的御池中,全身的疲乏似乎都随着水流被带走。
    不知过了多久,虞尚云才缓缓睁开眼,神情带着几分慵懒,但眼神却是分外锐利。
    “损失多少?”
    虞尚云突然开腔。
    一直候在一旁的孙伯闻言垂首谨慎道:“禀国主,十之五六。”
    虞尚云却是嘴角露出浅笑,“你看的和朕看的难道不一样?朕看是十之七八吧。”
    孙伯自知理亏,就要跪下。
    “老奴知错。”
    “你还有伤,就不必跪了。”虞尚云伸手拨了拨御池的暖汤,似是并不在意。
    孙伯心下稍定,“多谢国主。”
    虞尚云再度陷入沉默。最后是孙伯坚持不住,请罪道:“国主,都是老奴疏忽,才会置您于险境。”
    孙伯后悔不已,言毕就静静等待虞尚云降罪。
    但虞尚云却没有怪罪孙伯的意思,“是朕小看了梁霄,才会半路着了他的道。”
    “国主,是老奴不好,老奴应当更警觉些才是。”孙伯懊恼道。
    虞尚云似是根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用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水到肩上。
    就在孙伯心绪七上八下时,虞尚云才道:“给夜微言的信送到了么?”
    “嗯?”孙伯下意识一愣,但马上就稳定心神,回道:“还未有回话,但算起日子应当早已收到才是。”
    “那就好。”虞尚云淡淡地看着眼前的御汤,“夜微言多疑的性子看了信后定会动摇,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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