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蝉在牢里,确实也是难捱,这监牢,就跟个混合宿舍一样,床是硬石板,被子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年头了,里子是黑乎乎的不说,整个还散发着异味。
    这会虽说是初秋,但夜里还是有点凉意的。
    尤其是这大牢阴森背阳的地方,在这呆着简直是受罪。
    姚蝉克服不了心理障碍,睡不了,就凭着这一丝丝跳跃的烛光,在看医案。
    看着看着,倒也不觉得时间难过。
    不知看了多久,监牢那个沉重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姚蝉从医案中抬头,从呼噜磨牙声中,辩解着这声音方向。
    是朝她这边来的,赶紧将医案塞回系统里。
    等人来之后,她已经手拖着下巴,似乎在无聊的同火苗玩耍。
    “小大夫,您可以出来了。”
    来人不是狱卒,倒是个穿着青衣的男人,好像是个家丁,他此时开口所说,对姚蝉而言,简直就是个惊天喜讯,终于可以从这破地方解脱出来了!
    兴冲冲起身,要朝他那走的时候,突然慢下了脚步。
    不对劲,有很大不对劲的地方。
    靠着她扫榜无数积累出的经验,月黑风高的时候,在这地方出现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细想下,为什么会一个家丁来接自己离开。
    他是谁家的,为什么能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
    况且,依着白天她把县太爷气到的程度,无论怎么样,都不会白天才把她扔到大牢,子时还没过,就来放人了。
    不对,很不对劲。
    不敢保证,这人是不是想利用诡计把自己引诱出去,然后倒打一耙,说她逃狱什么的。
    不怪她想象力丰富,今天遇到的狗血情节还少吗?
    要是她前脚一出,后脚就被人套着麻袋弄走了,等到天亮又成了全城通缉的逃犯,那该咋办!
    这事,简直处处透着诡异。
    她就是个藐视公堂的小罪,关个几天估计就没事了,犯不着为了提前出去冒这么大的险,犯不着。
    “我不走”
    姚蝉回答的斩钉截铁。
    不止如此,她还盘腿坐在秸秆上,非如此不能表达自己的坚定。
    那家丁也被她如此气度惊住了,这人脑袋是进水了吧?
    “您真不走?”
    “不走!”
    “好!”
    家丁才不管那么多呢,心里把人归结于傻子那一类,自己屁颠屁颠的回去了。
    衙门后宅,几人还在喝茶闲话,看见向前去办事的那家丁去而复返,秦、王两家的老板,纷纷站直身子,翘首以盼,但是没有,在他身后没人来。
    “怎么回事?”县太爷问了一嘴。
    家丁也不隐瞒,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期间还多次表示,是他毕恭毕敬,情真意切的请她出来,但是人家不领情,一副我今天就住在这,谁都别想把我带出去的姿态。
    气氛凝固。
    片刻后,县太爷眉眼都弯了起来,太好笑了,太好笑了,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吧,是她自己犯倔犯傻,可不关他的事啊。
    收敛了几分表情,朝对面也呆愣住的俩财神爷道,“您看,今晚时机不对,还是明天吧,明天一早,我派人把她送出去。”
    都已经到现在这样了,多说也无意。
    “送客吧”
    县太爷看着客人走了,捧着手里的银票,乐不可支。
    哎呦呦,今天一天,可真太有意思了。
    哼着小曲儿回了屋子,那小妾揉着眼,抱怨似得嘟囔了两句,随后又来解他的衣衫,不过,刚解开腰带,就见自家老爷,又一脸正经的推开她,自己把腰带系上。
    还催促她去睡觉。
    “老爷您不睡吗?”
    县太爷摸着修剪得宜的胡须,摇摇头,“我啊,隐约觉得今晚还要来客人。”
    好像有那个蝉在这,就有数不清的螳螂扑来,而自己呢,就是黄雀,静静等待一箭三雕。
    烛火时明时暗,又时不时地发出啪的一声响,县太爷端坐在八仙桌前打盹,身子摇摇晃晃,就在他东倒西歪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
    啪啪啪的拍门声响起。
    县太爷猛地坐直身子,随意揉搓了一把脸,没有怒气,没有愤慨,相反,是一种果然如此的模样。
    还好他没脱衣服,不然又是一阵折腾。
    大步流星的走到门外,哗的一下将门打开。
    “怎么回事?又来客人了?”
    “不,不是客人,是田小姐来了。”
    田丫头?
    是大哥的女儿,大半夜的她怎么来了。
    既然是侄女的话,那估计不是送银子来的。
    还是先前招呼客人的前厅。
    还没走到,就听见那边传来的啜泣声,县太爷心中大惊,侄女这样,是不是在夫家受了欺负了?人都是护短的,自家侄女受了欺负,他这个当叔叔的的,不能当没发生啊。
    “怎么回事?”
    适当的,他也要摆出点官威来护短。
    “二叔!”田氏跑过来,未说话眼泪就叭叭叭往下流,往常那双好看的眼眸,这会都肿成桃子模样。
    “是吴遮那小子欺负你了?”
    侧身看着男人,想着一会该如何揍他一顿,才不那么粗俗,岂料就在这时,侄女飞快的摇头,“不是,不是他欺负我,是珠珠,是珠珠出事了,二叔,您救救她啊!”
    田丫头身子摇晃的如同风中残烛,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精神已经快要崩溃,县太爷也是第一次见她这幅模样,安抚一般连连点头,“好,我救,你说,我要怎么救?”
    是需要钱还是需要名贵药材,只要他有,就不会吝啬。
    田氏一把抓住他袖子,迫切道,“小大夫,她能救人,二叔,我打听到了小大夫是被您关起来了,您把她放出来,让她救救我珠儿。”
    小大夫,又是小大夫。
    先前那些人不顾夜深来找他,他还有点诧异,心道那丫头给人灌了什么迷魂药,能让人如此,但他们紧张吧,是他们的事,自己一点都不关心。
    但是现在自己侄女都上门了,他无法作壁上观。
    “好,你别急,我让人去把她请出来!”
    招呼出家丁,示意他下去把人带出来。
    男人颔首下去。
    但走了两步又被自家老爷喊停。
    “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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