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婆娘们不约而同的过来,惊奇的发现,大晚上的,这家人竟然没关院门。
    门户大开,院子里还亮着火把,好像是知道有人要来似得。
    不过是错觉吧?
    嗨,这节骨眼上是该操心这个吗?婆娘们收回心神,整理好表情叫着姚蝉名字。
    厨房内,她正跟邬易包饺子呢,听见动静,朝他眨巴眨巴眼睛,“看,我说的对不对?”
    “小生甘拜下风!”
    邬易也就在姚蝉面前才展露了几分真实,作揖后,听见外面声音更大了,“该出去了。”
    俩人压下面上的笑意,摆出一副不解面孔出门。
    听见她们来意。
    姚蝉表现出一副错愕外带歉疚的面孔。
    “啊,都吃完了啊?这是我镇上朋友给的,原料特别稀少,我跟邬易都没舍得吃,都分给小孩子啦……”
    “买啊?哎呦真不巧,买都买不上来的。”
    “哎,是我考虑不周,我只想着把好吃的给孩子们分享一下,倒没想到勾起了他们的馋虫,还闹得大半夜姐姐婶子们白跑一趟。”
    “等下次吧,下次要是有机会,我再请大家吃好吗?”
    话里话外表达的很清楚了。
    东西,就这么点,我都没舍得吃,都分给你家孩子吃了,总不能因为你还想吃,我没提供给你,就对我存了不满吧?
    这咋的能说过去啊。
    再者说了,我这东西可是没花钱就让你家孩子了,你吃了,吃不够,因为这再把我埋怨上了,那你还是个人吗?
    这不东郭先生跟狼了?
    姚蝉情真意切,心怀愧疚的表达了自己的无能为力跟惋惜。
    她都说到这份上了,大家也无奈啊,摇头叹息的走了。
    众人走后。
    屋内偷偷打量的龙凤胎才躺回炕上,一人捧着一个小的蜂蜜奶油蛋糕,小小的咬上一口,这甜蜜蜜的滋味呀,简直把人的心给融化。
    两个一模一样的面孔看着彼此,鼻间上都带着白色的奶油痕迹。
    然后不约而同的抿嘴笑了。
    小小的手捧着香味浓郁的面包,又轻轻的咬上一口。
    心中的甜蜜呀,简直要从五脏六腑窜出来啦!
    这晚的梦,有淡淡的奶香,还有甜滋滋的花蜜的香味,以至于此后经年,姚蝉错失他们成长的那几个年头,这种香味跟甜蜜,都沉沉的弥漫在他们心中,再难忘怀。
    …………
    姚蝉的蜂蜜面包,在村子里成了传说一般的稀罕物。
    因为数量少,大众没吃过,被那些孩子夸成了上天入地绝无仅有的好东西,更加增添了几分神秘性。
    不过这些姚蝉全数没放在心上,邬易回来了,姚蝉跟他说了下想早点搬家的想法。
    家里虽然家具还没齐全,但炕跟被褥什么的都是现成的,直接搬进去,一边住一边置办也行。
    邬易也见识到她有多怕冷了,也不推辞,直接去跟族长商议了下,让他帮忙挑选个吉祥的日子。
    除此之外,叔侄几个开始烧地龙了。
    房子刚盖好,潮气什么的不可避免,如果没地龙,寻常人家放上几个月倒也可以,但他们这不是东西齐全吗,地龙旺旺的烧上好几日,屋子里的寒气肯定能逼出来。
    烧地龙的时候,几乎大半个村子里的妇人都过来了。
    不为别的,就想享受一下,富贵人家的地龙到底有多暖和舒服。
    “姚蝉?”
    刚从新房回来邬易就喊住了她。
    姚蝉眼中带有几分疑惑,歪头看他,为了保暖,她身上裹着棉袄外衫一层又一层,头发跟道姑似得扎在头顶,脸上被冻得红扑扑,还有不少收拾院里狼藉沾染上的脏东西,搭配她松垮垮没姿态的站姿,只要把手揣到袖口里,活脱脱就是个傻大姐。
    偏她自己不清楚自己模样多怪异。
    邬易要扭头才能保证自己不失态,“我想跟你说些事,你现在方便吗?”
    说事吗?
    “你等我一下,马上就来。”
    姚蝉进屋裹上一个小被褥,跟他一前一后进了上房,因为这段时间祝月兰在这家住着的缘故,她就先搬到他这屋来了。
    不过十来天功夫,冷清空荡的房间大变了模样,以前邬易在的时候,屋里只有床,衣柜,八仙桌跟一张书桌。
    姚蝉搬进来后,模样大变,床上摆着厚厚的大红大绿的被褥。
    窗户上贴了好些模样怪异的窗花,竹椅上添了厚厚的垫子,还有颜色鲜艳的抱枕,一些小小的属于女儿家的杂物,就像是她突然闯入到自己的生活中一般。
    她的一切也闯入自己的屋子,中和了他原本无趣的人生。
    “不好意思啊,家里来了客人,屋子住不下,我就住你屋里了,不过一会儿我就收拾了。”
    姚蝉见他盯着屋子里的摆设,以为人不高兴了,赶紧解释着。
    邬易摇头,“你住着就好,今晚我去新院子那睡,正好夜里多烧会儿地龙。”
    那也成吧,烧起了地龙屋里也挺暖和,也省的她来回搬东西麻烦。
    “哦好。”
    他都这么说了,姚蝉也不着急收拾铺盖了,想起他要同自己说些事,搬了个椅子端正坐在他面前,“你不是有事跟我说吗?我听着呢!”
    邬易这么聪明,又颇有主见,这么郑重的同她说话,那事情肯定很严肃。
    邬易果然也没多磨蹭,单刀直入说了自己的想法。
    “今年开恩科,我想先考下乡贡。”
    恩科?乡贡?那不就是举人?
    看她表情似有迷茫之意,邬易少不得跟她解释了下今年的特殊情况,姚蝉大致听明白后,邬易又把当了举人后的好处同她说了。
    姚蝉略一沉思。
    “赋税的事你别担心,当不当的,也差不了太多,虽说你人聪明,白鹤书院又声名远扬,但具体实力如何,还是得你自己估量,夫子提议的也得综合考虑一下,累积点实战经验也是好的。
    反正我的意思呢,你这会儿也别管外界因素,掂量自己的情况慎重做决定,考的话也行,没复习好的话,那就晚上一年,钱上面你不要忧心。”
    她满心都在为他做打算,邬易放在背后的手指微动,对面的人这时候早恢复了散漫的坐姿,整个人也透着不精明,如果俩人真是夫妻,也难免会被巨额的花费忧心,可明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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