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有点歧义,但话里表达的意思明白啊。
    身体有病,脑袋有病,统称为有病。
    她这会的行为,不是有病是什么?
    崔琼六神无主,往日的傲气早就消散的干净。
    她爹作为一家之主,平时对她多有纵容,但俩人做了这么多年父女,还是比较了解对方性格。
    跟她有倔脾气一样,她爹一旦决定了什么,那就再没转寰余地。
    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只有姚蝉能救她。
    自己从没这么卑微过,她上赶着下跪,姚蝉还吓得直退好几步。
    她脸上的无辜跟迷茫让人看的牙痒痒,换成以往的自己,受到这种屈辱定要转头就走,可眼下已经走投无路的她,深刻认知到姚蝉的可怕之处。
    哪儿还敢再有一点不敬之心。
    曾经的心上人在旁如何,被他看见自己这幅丑态又如何。
    事到如今,这些东西能比得上自个后半生的幸福吗?
    姚蝉躲开了她的跪拜,见她还要再拜,已经不耐道,“你有事就直说,别弄这些花里胡哨的。”
    刚刚见证了一场幸福,自己也挺高兴,但偏有这些不长眼的来给她添堵,想快点把人打发走,她一点情面都没给对方留。
    崔琼哽咽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扶着她的婆子面带凄苦道,“小大夫,先前是我们没分寸的跟您作对,但您看在我们姑娘没对您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就请高抬贵手,暂饶我家姑娘一回吧,她还是个姑娘,真被送到家庙去,这辈子就毁了啊……”
    一席话说的姚蝉摸不着头脑。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崔琼含泪道,“怎么没关系?你要是不生气,不针对我们家,我爹也不会拿我来讨好你,姚蝉,求你高抬贵手吧,我输了,我真的认输了……”
    姚蝉没来得及开口。
    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混乱中好像有人喊了一嗓子,小姐在这。
    那几个壮汉蜂拥而来,三两下把她围住,其中还有个五大三粗的婆子,二话不说就将她胳膊扭在背后。
    几人朝着姚蝉拱手,“大晚上的,扰了小大夫清净,请见谅……”
    也不顾被人控制着还在破口大骂的崔琼,尊敬的朝她行礼,随后消失。
    一行人来的快,散去的也快。
    姚蝉看着她先前站过的地方,又跟身后同样摸不着头脑的家人询问。
    “她刚刚是什么意思啊?”
    大家都跟着摇头。
    这就奇怪了。
    崔琼刚刚惊惧的表情不像是假的,这崔家是出了什么大事,能把嫡亲的闺女送到山上去当尼姑。
    那崔老板也看不出是个心狠手辣的啊。
    上次都为了他闺女亲自来抢女婿呢。
    有钱人家真的是奇奇怪怪的。
    不过,这事跟她又没关系,人家的家事,自己不掺和就是了。
    就是凑巧的是,第二天她去藕贤阁结算账务的时候,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碰上了一辆马车,主干道上人多商贩也多,马车就走的慢些。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马车上跳下个人,正好是昨晚撞到的崔琼。
    看她那样子是想逃跑。
    可惜速度不行,又被人抓回到了马车上。
    她眼尖,挣扎之际看见了姚蝉。
    哀求渴望全都落空后,甚至开始大声咒骂起她。
    当然,只过了几句嘴瘾,又被人拖着回到了马车上。
    颠簸的马车载着不甘的骂声远离了她的视线。
    哎,好端端的一个人,心气这么高做什么。
    倒也不是说这个不好,就是多少还得掂量点,不然最后吃亏的不还是自己?
    以后她可不能让妹妹也养成这坏性子。
    …………
    镇子上的事忙活完了,病人那边情况也稳定下来了。
    反正琐事都处理完了。
    一行人终于收拾收拾先回去了。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要商议一下婚事的流程。
    姚家虽然有长辈,但是老院那边情况是那样,相当于已经划清了关系,所以有长辈跟没长辈没区别,但是这婚事又不能没长辈露面操持。
    思来想去,还是找叔公吧。
    反正他们两家关系近,有他出面,也能看的出对女方的尊重。
    当初姚蝉睁开眼就拜天地了,前面的定亲下聘书什么的都没参与。
    这次有机会了,也想着手上有闲钱了,不能委屈了他们两个。
    家里有人经常打扫着,回来直接住就行,也不用收拾。
    别看她是小辈,但在操持着二叔的婚事时,可没少操心。
    先是找了个媒人,最起码的过场是得走的。
    又去看日子,俩人这事在村子里大家都心知肚明,没必要再拖延时间。
    算了下两人的属相跟生辰八字,觉得今年的话,只有小年那天比较合适,但从现在到小年儿,满打满算也不到一个月。
    要在把所有过程都压缩在这一个月里,那就太赶了,也怕委屈了祝月兰。
    后来征求了俩人意见。
    还是把日子定在了开春后。
    邬家好些人都聚在姚蝉新房子里。
    家里好些时候没有喜事了,对即将到来的这场喜事,大家也都兴致勃勃的。
    正讨论的热火朝天时,院子里传来了龙凤胎的惊叫声。
    姚蝉赶紧奔出去,就只见她弟弟指着大门口,脆声道,“刚刚有个脑袋在咱家大门外贴着,被姚花啄了一脑门后,才跑了……”
    姚蝉摸了下他脑袋。
    “你确定是听见动静后就跑了?”
    小男娃使劲点头。
    要真的是邻居或者是朋友,都到门口了,为啥不大大方方的进来。
    这么鬼祟,肯定有问题。
    示意俩小的在院子里别出去,她示意申沛跟她一道去看个究竟。
    其实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有人也早跑没影了。
    外面泥地湿滑,地面上脚印混乱,也看不出个究竟来。
    “追是追不上了,姚蝉,我觉得干脆你往家里抓条狗算了……”
    申沛看着新鞋子上沾上的泥土,别提多嫌弃了,这会也开始乱出主意。
    没找到人,姚蝉也有点失落,不过看眼下跟踩高跷似的申沛,她心情也好了几分,“家里有姚花呢,再抓狗不是多此一举?那玩意还没姚花聪明呢,倒是你,我二叔都找到真爱了,你呢?年龄也不小了吧,找到心仪对象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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