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看不出,但一直扶着姚蝉的卢明月,可是看出她此时的心不在焉。
    喝到一半的时候,姚蝉抵住碗,“我犯下这般滔天罪责,绝不会这么容易出来,是谁……”
    本想说是谁把她救出的。
    但环顾了一圈,好像大家没那实力,也没那门道。
    其实脑袋里是有个模糊的猜测,但那过于荒诞,她不太敢往那边想。
    犹豫半晌,还是把心底疑惑问出,“邬易呢,他现在如何?”
    她说不清此时心情,对邬易的看法,也是复杂的很,但不管如何,身为一个大夫,她想弄明白手术后,自己病人安全与否,这很正常。
    “他……”
    姚家的人不想让她跟邬易有过多接触。
    但是她询问起来,瞒着她也不太好。
    就在犹豫的时候,两道身影冲入到房间内。
    姚蝉看到那人面貌后,因为过于惊喜错愕,以至于手上勺子都掉进汤里。
    “嫂子?”
    姚蝉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她。
    徐氏还没说话,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她也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不见,再见面是这样的场景。
    邬易那小子浑身血迹斑斑躺在床上。
    虚弱的都是活不成的样子了,还在昏迷的时候,不断地在叫着她的名字。
    长途跋涉,一番劳累后,徐氏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为何刚到的时候,没见到姚蝉的踪迹。
    为何当时姚家兄弟他们面带焦色。
    以及当初自己提起邬易跟姚蝉时,这些人怎会露出这般不自在,又满是欲言又止的表情。
    敢情俩人都出事了。
    以前朝夕相伴,共同奋斗挣钱的情谊,没有因为邬易的关系而淡去。
    眼下见到她,联想起邬易,徐氏心疼的哭了起来。
    等到眼泪稍稍停歇的时候,旁边的邬满仓,局促的咳嗽了好几声,作为提醒。
    徐氏方才回过神,抓着她胳膊着急道,“姚蝉,邬易不好了,他现在血流不止,还发着高热……”
    姚蝉笑容果然淡去。
    邬易他还是出事了……
    犹疑片刻,克制不住职业病,“他现在在哪儿?”
    她起身的时候,身子还有些不稳,还好嫂子眼疾手快,及时扶住她,才没让她倒下。
    “看我在说什么胡话,他刚做完手术没几天,不能移动,肯定还在茶寮老板的家里,我去看看……”
    “姚蝉,你……”
    姚青河不想让她再同邬易产生什么联系。
    她该救的救过了,该受罪的也受罪过了,眼下他只希望,等她身子稍稍好转一下,就先回青山镇。
    可是刚开口,所有拒绝的话,他又说不出来了。
    先撇开邬易先前如何,单是这次为了她冒险抗旨,又拖着病体去面圣,这种情分就没办法来拒绝。
    尤其是这会还有邬满仓夫妻俩的眼神哀求。
    也罢,反正邬易的行为也瞒不住,趁次机会,全都说开吧。
    “就在隔壁,就在隔壁!”
    见她松口了,没以前那般剑拔弩张,连他名字都不想听的模样,徐氏赶紧回应。
    “隔壁?”
    姚蝉声音稍稍拔高了些,脑袋就又是一阵眩晕。
    等这种感觉过去后,姚蝉才面露不悦道,“先前不是交代过他,不能移动,他怎么……”
    姚蝉有些发脾气,但语气里满是大夫对病人不遵守医嘱的恼怒。
    但她发过脾气后,感受到身边凝固的氛围。
    一个猜测在脑海里逐渐成形。
    难道,难道是他……
    姚蝉把碗里的鸡汤一饮而尽,把里面的肉丝吃光,再拜托三叔去盛了一大碗,咕咚咕咚的喝下。
    她想要处理那边的情况,就必须先保持自己身体状况稳定。
    喝了鸡汤,感受到身上温度跟力气全都恢复了几分,才在家里人跟朋友担心的视线里,进了隔壁的院子。
    邬易所在的房屋,此时房门大开。
    附上的小厮这会正在门槛那抹着眼泪。
    见到她来,小厮脸上爆发出惊喜神色。
    他知道上次自家主子出事,就是这个小大夫救活的,所以眼下她能来,也意味着主子有救了。
    可当他不顾身份差距,拉着人到了自家主子跟前,正催促她快些看看自家主子是怎么回事时。
    院子里的情况有了变化,先前一直伫立在院内,也是把自家主子送回来的那些禁卫们。
    一改先前对什么都不在意,不上心的模样,齐刷刷朝他们走来。
    在对上不解的视线时,面无表情,甚至是用丝毫没有起伏的声音说道,“姚蝉接旨……”
    接旨?
    是圣旨吗?
    院子里众人面面相觑,回过神的时候,纷纷跪下。
    姚蝉同样下跪,但她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她就知道,好端端的把她放出来,肯定还有后续。
    这些禁卫军倒也是熟悉的面孔。
    他们看着姚蝉,平静无波的将陛下的旨意说了下。
    文绉绉的,她耗费半天功夫,才把此次的旨意弄明白了。
    大意就是,你上次没有及时入宫救下太子,所以罪孽深重,但是看在邬易不顾身子,给她求情的份上,特意赦免她这一回,但是,既然学了一身医术,没有救活该救的人。
    那她的医术,也没有施展跟展露的必要了。
    所以,在她有生之年,再不许使用医术,更不许给人治病。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跟吊销她医生执照,这辈子再不许行医了。
    也不知此时是该庆幸他网开一面,还是该说他棋高一着。
    圣人没要她的命,但是却让她一个医术还算可以的人,一辈子都不许再行医。
    荒诞可笑,但又是真实发生的,没资格给人看病,那就意味着面对病人,或者是病人家属的哀求。
    看着鲜活的性命在面前流逝。
    所有病人不理解,埋怨。
    这种方式新颖却残酷。
    对于大夫,一个满心想要救人的大夫来说,这无意是最大的惩罚。
    姚蝉面上为数不多的血色,瞬间消散。
    果然,果然!
    她也说怎会好好的放她出来!
    她也说怎会好心如此,背后竟还有这么一出。
    邬易的情况不容乐观,先前那小厮也说过,他是在宫里情况状况不太好下,才被送了出来。
    俩人前后脚回来,她知道得病,又过来救人,这些拿着圣旨的禁卫们又刚好出现,时间卡的这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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