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贵妃那里种植的花卉,都是颜色鲜艳张扬,用雍容华贵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这根皇后娘娘的宫殿倒是大不相同。
    里面花卉很少,最多的,也只是颜色素雅的花,那花圃里大部分地方,都种植上了竹子。
    夏日炎炎,郁郁葱葱的竹子,遮天蔽日的大树,给她的住所平添了凉意外,还多了些肃穆与庄严。
    单从外在环境来讲,确实是比白贵妃在的地方清幽静谧。
    姚蝉不动声色的将周围环境打量了一番。
    太子新丧,中宫素雅点,也是情理之中的。
    叹气,今日被她召见,不知是福还是祸。
    几人站定。
    内侍停下脚步,扬着笑脸,说让二人在这稍停片刻,他好去里面通禀。
    “好,您去忙,我们就在这等着。”
    姚蝉确定他背影消失,才跟叶端对视一眼,俩人略带疲惫的面容上,同时涌现出一种无可奈何的神色。
    连续几日精神高度集中。
    最希望的就是能回去,好吃好喝后,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补个觉。
    算盘打的挺好,谁知道还没出门,就被人带到这来。
    哎,身份差距悬殊,除了照办,他们只能如何呢?
    等啊等,等啊等。
    没等到皇后娘娘的召见。
    倒是等来了一个衣着华贵,妆容精致的姑娘。
    她被下人簇拥着,径直站在姚蝉身前。
    有点眼熟,但又想不到是在哪里见过。
    “姑娘你是?”
    对方抱胸看着自己,自己也摸不清楚对方用意,被人盯的时间长了,她才主动询问对方。
    周娴本来维持很好的表情,再听见她这番话语后,瞬间冷脸。
    是啊,一个记在心上好几日,耿耿于怀的对象,竟忘了自己是谁,试问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气人的事吗?
    但是姚蝉也不是装的啊。
    每天见到的人那么多,操心的事也多,她哪儿有精力,记住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人。
    气氛重新陷入到凝滞中。
    还好叶端跟她离得不远,见气氛不对,偷偷的跟她解释,“这是周家姑娘皇后的侄女,出事那日,同样在院子里的那个姑娘……”
    哦,姓周。
    姚蝉拉长嗓音,“皇后娘娘的侄女啊。”
    隐约记的有这么一号人。
    眼下,终于把她同记忆里的相貌对上了一起。
    俩人旁若无人交头接耳,视她于无物的样子,终于惹怒了面前那姑娘。
    “要不要我给你们腾个地儿,好让你们畅所欲言啊?”
    这姑娘脾气也不太好。
    “不敢,不敢,姑娘,您有话直说啊,我们乡野之人蠢笨,话不揉开掰碎了说,我们是听不明白的。”
    这姑娘好端端过来,绝对不是只想同他们叙旧这么简单。
    周娴也没想到她开口就是这个,面容有些僵硬。
    但是机会难得,没时间浪费,索性开门见山道,“白昀的事,不得不说,你做的很好。”
    这口吻……
    “周姑娘是想感激我吗?不用这么客气的。”
    当初白昀受伤,是为了给她还有宋凝捡风筝,后来重伤昏迷,白家自然把锅甩在了她二人头上。
    姚蝉没心没肺,眼下肯定认为人家是为了感谢,只是拉不下面子,所以才这幅表情。
    周娴被她这么一说,险些噎死。
    她感谢?
    凭什么要她感谢!
    她作为大夫天职就是救人,眼下救活了人,是她责任到了,难不成还想让自己领她的情?
    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但是论装傻,她着实是得甘拜下风。
    眼瞅着留给她的时间越来越少。
    周娴单刀直入,“我不是这个意思,实话跟你说,我是为了宋凝的事,才来找你的。
    既然人已经活下来了,当初你们之间的戏言,也不必过度放在心上,至于打赌什么的,博君一笑就是了。
    难不成,你还真想让人家一家老少,全都去街上游街,大喊那些丢人的话?”
    说的是这个啊。
    先前落在脸上的客套笑容,逐渐淡去。
    她也说呢,这无缘无故的,周姑娘耗时间跟自己周旋是为了什么。
    她故作不在意的视线时不时的瞥向自己这边。
    那是在等着一个回应。
    “周姑娘,不行哦。”
    周娴表情瞬间垮掉。
    “为何不行!”
    “宋家在太医院那已经有些年头了,我私下打听了下,徒弟徒孙众多,要是他们失信于人,日后要如何面对下面的晚生后辈?
    要知道,当初不是我们刻意滋事的,是他们金口玉言,一口应承的。
    怎么到现在,好像是我们咄咄逼人,强迫他们履行约定。
    要知道,我们这么做,全都是为了维护他们的名声啊。
    况且!”
    打断了她欲言又止,姚蝉继续说着,“自打我记事以来,家里的大人就经常教导我们说,言必行,行必果,当初打赌的时候,又不是我逼着他们打的。
    当时面对那么多人,他们信誓旦旦的答应了,现在输了,就想找说客,把那些赌约抛之脑后?
    这是什么道理。
    再说,这次侥幸是我赢了,如果是我输了呢,宋家人也会这般轻易的放过我吗?
    不会吧,既然当初有信心来赌,眼下,也该有勇气接受失败。
    周姑娘,劳烦你过去传个消息,如果他们是真的没胆儿承担,就让他们亲自过来,当面同我说,他们胆小,要毁约,纯粹是玩不起。
    而不是找了别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自己却缩在一边当没事人。
    我也不瞒您说,我们可不止赌了这一场,但是呢,我运气好些,连赢了两场,他们呢,学艺不精,连续输了两场,上次,我睁只眼闭只眼,就让他们耍赖了一场。
    在我心里,就足够让人不齿了,怎么,眼下还要再赖一场吗?
    试问一下,他们这一家老少,全都是属乌龟的吧?”
    属乌龟?
    缩头呗。
    周娴被她呛了后,连退了好几步。
    看着对面那个,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将讽刺,嘲讽表达的淋漓尽致的大夫,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她听明白了,对方总而言之就一句话,不行。
    “姚蝉,你,你别不识好歹!”
    把他们弄到姑母的地盘,自己都低身下气,从中周旋了,这人还是冥顽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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