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开始打听着姚蝉家在哪儿,家里都有谁,爹娘是做什么的。
    她学医多久了,平时给人看病,挣的多不多。
    叶端心头憋着火气,自己儿媳妇在里面生死一线,她倒好,不着急人家的安慰,倒是开始打听起未嫁的闺女。
    “她医术很好,但是抱歉,她这人眼光高,看不上你儿子。”
    被人毫不留情拆穿自己的意图,妇人有些许的羞赫,但是很快的,她又支愣起来,话里话外,满是对自己儿子的夸赞。
    “他这会在河堤上给人当管账,一个月可有五钱银子呢,说实话,想嫁给我儿子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不是我看那姑娘脸盘富贵,身条又好,我可看不上她。
    别看我儿子前头有一个,但是断气也是早晚的事,他俩又没孩子拖累,再说了,等那丫头蹬腿了,那浴汤的老板还要赔大笔钱……”
    估计是太喜欢姚蝉了,这会已经开始肆无忌惮的说着以后。
    但是最要紧的还没说出,已经被他儿子打断。
    “娘,秀儿她还没断气呢!”
    “那没断气也跟要断气的人差不多了,傻儿子,好姑娘是可遇不可求的,现在不抓紧,过后有你后悔的!”、
    她责备了儿子几句后,又开口道,“你小子刚刚不还看人看的眼睛都移不开吗?”
    男人低头羞涩道,“我就是看她眼熟……”
    眼熟,眼熟,见到个好看的,就说是眼熟。
    叶端心底不屑。
    但是他这次还真是想错了,这家男人说的眼熟,确实不是假话。
    姚蝉,他以前绝对见过。
    可是到底是在哪里看见的呢?
    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就在那婆娘打算再次开口的时候,身侧突然传来一声大叫。
    是那个男人,他拍了下自己脑门,大声喊道,“我想起来了!”
    一惊一乍的,院子里三人的视线同时移到他身上。
    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来了?
    还未来得及询问时,那男人已经着急开口道,“娘,我想到那是谁了,这个大夫,是小大夫!就是那个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的小大夫!”
    什么大夫是小大夫,说起话来
    见他娘还是有些不解,他面带激动道,“就是前几天咱们谈论的那个大夫,把太医院宋家父子打败,逼得他们游街三日,连续大喊着他们医术不精,草菅人命的那个大夫,娘!是她啊!”
    在男人喊完之后,妇人脸上的喜悦,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在儿子还要解释的时候,妇人已经拉扯着他,三步并作两步的朝屋里跑去。
    “娘,你做什么!”
    “不能让她治了,不能让她治了!”
    女人脸上血色顿时消散,感受到房门被人从里面插上了,拉着儿子,不由分说的要让他踹开。
    男人面上带着不解,似乎不理解为何母亲会如此,这个医术精湛的大夫来给看病,这是多大的福分啊。
    “娘,让她看吧,她也说了,给人看病不要钱的!”
    见他还在说傻话,妇人顿时气恼,“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为什么让她看,就是想借她是个大夫,不要钱,但是可以拿她来过的事,大做文章,骗人说给了她诊费,好从浴汤老板那多坑一笔钱出来。
    反正她就是个黄毛丫头,估计也不会有多大的本事。
    但是,现在咱们知道她不是寻常的大夫,是医术精湛的小大夫啊!哪里还能让她来看!
    要是人真的被她治活了,你怎么办,还留着这个不下蛋的母鸡在家吗?
    你是不是忘了,这活人跟死人的赔偿,可是不一样的啊!”
    要是真的让里面的大夫,把人给救活了,那自己岂不是鸡飞蛋打?
    “还愣着做什么!快点把门给打开啊!”
    男人面上刘露出为难的神色,被母亲拉扯着,他满是犹豫不决。
    母亲一门心思想让媳妇没了,好拿钱做补偿。
    但是,好歹自己对她也是有点感情的,眼睁睁看她去死,自己多少有点不忍。
    就这么僵持下来了。
    叶端把这个对话全都听进去了。
    虽然先前猜到了几分他们的想法,但是当这些家属,真的把内心丑陋的想法宣之于口的时候,还是带着些许苍凉跟愤怒。
    人性,竟真能如此丑陋!
    他护在门前,不让他们打扰到里面的治疗。
    夺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那市井里的泼妇见此,哪里肯罢休,几乎开始用手攻击叶端。
    但不管如何,叶端脚下都稳稳地,丝毫没有移开的意思。
    就在两方闹出动静,谁都不退步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跃入眼帘的,是姚蝉那张略带疲惫的面孔。
    看到叶端被人这么攻击,又听到外面那对母子的谈话,姚蝉此时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见他们略带着些惊慌的看向自己,心底的火气越来越大。
    她不客气的上前,一把就将那妇人推到在地。
    “你,你!”
    在自己家,自个儿子身边,被个丫头片子欺负了,这娘们能忍?
    她怒目而视,等疼痛过后,想跟她动手,但是动手前,联想到她的身份,动作犹豫起来。
    估计是为了维持面子吧,只是放了一句狠话,就一脸愤恨,小跑进屋子,去看儿媳的状况。
    夜风吹来,树影摇晃。
    月色下的二人,面上的挣扎跟为难一览无余。
    很久后,姚蝉叹了口气。
    “走吧。”
    看见叶端脸颊那带着几道血丝,她心底半是愧疚半是恼怒。
    此时屋内传来的欢喜声,就足够证明什么了,叶端朝屋子望去,大概也猜出里面是什么情况,惋惜的摇头后,接过她手上的药箱,沉默的往外走。
    这时候,夜已经很深了,路上的行人逐渐减少,俩人的身影被月色拉长。
    好半天后,姚蝉才慢慢开口,她似乎也是嫌夜色过于沉闷寂寥,主动跟人解释着病情。
    “时间拖的太长了,要是再早个几天,我是可以搭救回来的。”
    眼下肾脏等不同位置的器脏受到损伤,即使是手术都没有必要了。
    更何况,她现在又是弥留之际,身子状况不允许再折腾下去。
    所以说,现在面对的,就是机能损害后,一日日的痛楚跟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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