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林明渐不能在继续配半圆了。
    他要去履行姜老师下达的命令。
    去办公室“渡劫”了。
    由于是中午,办公室里空无一人,空荡荡的。
    就空留姜老师一个人正在那忙碌着教案的补充。
    也难为他了,四五十岁的人了,还要在官场的尔虞我诈中小心生存。
    油亮的头发仿佛是他的标志。
    从高一他当林明渐的班主任开始,他一直是油头。
    不明白这是什么习惯。
    虽然林明渐在老师们的心中成天调皮捣蛋,但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
    礼貌性地敲了敲门。
    姜老师抬头,扶了扶眼镜,还没等让他进来,林明渐就大摇大摆的走进。
    丝毫不见外。
    同时还坐在姜老师对面的椅子上。
    反正也没人,他正好休息休息。
    姜老师看了他一眼,也没跟他计较。
    他早就随便了。
    然后,继续低头看着自己的教案说“林明渐,你说,我怎么就成了你的班主任呢”
    话语里多了些对于命运的不公,确实,从高一到高三,林明渐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林明渐笑了笑,并没有感到愧疚。
    “老师,这都是缘分”并配以灿烂的笑容。
    说的他很荣幸般。
    “你哥打电话来说是他有事叫走了你们俩,我周五那天虽然忙,但也不至于糊里糊涂,心里还是明白的”姜老师日常全开,语气放缓,一字一句的说道。
    但林明渐这个小霸王怎么可能会屈服于老师的淫威。
    爬在办公桌上,修长的手指拿起一根油性笔,开始转起笔来,然后,不经意般地开口说“老师,想必半圆的家长应该跟您沟通过了,她不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啊”
    之所以这么说,一方面是告诉姜老师她家庭也就是她爸爸的特殊性,想必她爸爸有多么厉害,他心里应该是很清楚,另一方面,他说的也是实话,半圆确实很特殊呀。
    说完抬头看向姜老师,姜老师的面部有一瞬间的僵硬,好像听懂了他的话里有话,自己思索起来。
    如果说,前五年,姜老师还能逗得过林明渐,那么,现在,林明渐想糊弄住他一会儿还是可以的。
    过了一会儿,姜老师换了个话题“这次考的怎么样”
    想必这是所有学生最讨厌别人问的一个问题了。
    分分分,学生的命根。
    林明渐一脸无所谓,甚至有些骄傲的说“老师,我觉得这次数学我会有很大的进步”
    姜老师有点惊讶,他面前这小子似乎在学习方面就没用过心呀。
    “怎么,班名次能上升多少,还有校名次”
    又是名次的问题,人们总喜欢用名次来衡量一些东西,但确实,名次是这个世界上不可避免的比较。
    “上升是一定的,但我不知道会上升多少,毕竟,我只有数学考的还不错”嘴里笑吟吟的。
    “哼,一天天油嘴滑舌,去给老师接点水”
    然后,姜老师递给林明渐一个沾满了茶釉的杯子。
    这个杯子林明渐在熟悉不过了,几乎每次犯错误临结束的时候,他都要给姜老师去接水。
    明明饮水机就在门口。
    很近啊。
    懒惰真是人的天性。
    使唤人也是人的本性。
    接了水后,林明渐恭恭敬敬的递过来,看起来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不管他是不是装的,单单这副样子,就让姜老师心里好受了不少。
    “老师,可以走了吗”
    看着姜老师眯缝着眼,吐露露地喝着林明渐端来的水,看起来享受极了。
    可是,那可是热气腾腾滚烫的热水啊。
    “嗯,走吧,下午好好考哈”
    林明渐听了这话,快速走了出去。
    这一难总算是过去了。
    其实他也不想想办法糊弄姜老师。
    但,情况总会特殊的呀。
    ——
    今天是个小阴天,乌云不太多,但还是把太阳遮的死死的。
    阳光时而出现,时而消失。
    让本就冷的天,在加上狂风飞舞,好像正身处在寒冬。
    英语试卷还没发下来,林明渐坐在考场里,他想着,祝滴应该会按照他的意思坐的。
    这个不简单的女孩子,典型的胆大心细。
    思绪不禁飘向远方。
    他祈求半圆这次可以考一个好成绩。
    也希望自己的成绩也能有很大的上升。
    虽然从前从未在乎过自己成绩如何,但现在,最后一科的时候,他真希望自己能拿到一个很好的名次,至少让半圆能很满意的名次。
    想比较于明年到来的高考,他都没有这个盼望。
    而此时的半圆,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考场,等着监考老师发答题卡和卷子。
    她心里没有什么杂念,她这种情况好像不允许自己有什么杂念。
    没有压力,也没有自负,一切就那么顺其自然。
    虽然有时她也会怒会恼会哭会笑,但大部分时间,她还只是个快乐的孩子般。
    反观祝滴。
    此时同样也在一考场的她,坐在她的老位置,这是属于年级组第一坐的位置。
    第一排,第一座。
    在这个角度,她看不见半圆和后面的同学。
    但她同样如坐针毡。
    她就像一个神话,考试的时候从未从这个座位上离开过。
    同龄人都羡慕她,有好成绩,每每都第一。
    金刚不烂铁打的第一名。
    但谁也不知道,她从中付出了多少努力,聪明很重要,但没有一颗努力的心,聪明只是一个无用的奢侈品罢了。
    可是,好像,这次,她要放弃了。
    她还没有想好以什么形式还顺其自然地发挥失常。
    她也爱面子,她想理所应当地把这个位置让出去。
    想了想,爬在桌子上觉得心烦。
    监考老师都是年级办的老师,和祝滴也算熟悉了,看到祝滴一副不舒服的样子。
    关心地问道:“祝滴,怎么了”
    声音响起,引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指向祝滴。
    年级第一嘛,大家都认识。
    祝滴抬起头来显得有些受宠若惊,“我,我,我有点肚子疼”
    反应快的她顺水推舟。
    反正,她也没准备好好考完英语。
    说着,还做出了痛苦的表情。
    老师还是关心地说:“没事吧,要不要去趟洗手间,离考试还有五分钟”
    祝滴感谢这个老师给了她一个合适的灵感。
    “好,谢谢老师”说完,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展示着自己有多着急。
    同学们脸上也透露出担心,这可是年级第一,在考试这么重要的时候出了点事多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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