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没有亮,炼器熊很早就用它毛茸茸的脸把蒋小苗拱醒了,看来小家伙对去坊市相当有兴趣。蒋小苗对炼器熊的小孩心性也很理解,想当年她小时候碰到有赶集的日子,也是天不亮就醒了,像小狗一样守着爸爸妈妈,唯恐他们自己跑了,不带自己去赶集。
    洗漱之后,炼药房的小老头就派学徒来请炼器熊和蒋小苗过去用早饭。小老头昨天就吩咐厨房准备了丰盛的早餐,他要和炼器熊,蒋小苗一起吃,修士虽然不用每天吃饭,但是偶尔用点凡间的饭食也是一种享受。
    王浩很早守在蒋小苗母女的住处等机会,一见到蒋小苗出现就主动现身,过来说到:“小苗姑娘,我过来替令堂洗衣服,不知道她要洗的衣服现在摆在何处?”
    对于王浩,蒋小苗有很好的印象。她喜欢这个瞧得起凡人的修真者,见他一早上就记得过来用清洁术帮自己老娘洗衣服,心情大好,便说到:“衣服不急着洗,王哥哥,我们一起去吃早点吧。吃完饭,我们还要去白蛇谷逛坊市,你也跟着一起去。”
    王浩此刻真的算是瞌睡遇到了枕头,他挠心挠肺地想了一晚上,要怎么鼓动蒋小苗带着炼器熊一起去逛坊市,现在事情居然就这么轻松解决了,实在让人高兴。至于普通人的早点,他也很久没有吃过了,今天就沾光吃一回。
    炼器熊带头,蒋小苗带着王浩大大方方进了炼药房的大厅。一看小老头已经在等着了,她便立刻当了乖宝宝,大声说到:“总管爷爷好。”
    炼器熊也跟乖宝宝学习,嗷嗷叫了几声,小老头明白了,这熊孩子也是在叫“爷爷好”呢。小老头有种莫名的感动,他觉得他突然感觉到了凡间的天伦之乐。
    今天的早餐不仅花样多,分量也多。布席的厨娘特意跟小老头报告说,何秀秀母女的饭也是这般丰富,已经派人送去她们的住处了。那位厨娘说这番话的时候,一脸的谄媚,故意对着蒋小苗说,显得格外热情。
    见风使舵是这些下人一贯的作风,前两天厨房里的大妈大婶们给何秀秀下了绊子之后,昨晚突然发现形势有变。炼药房管事居然对蒋小苗关照起来了,于是她们今天便立刻改变了对何秀秀一家的态度。炼药房管事绝对是漱玉阁的二号人物,给她们发工钱的姚掌柜见到他老人家的时候都是客客气气,作为下人她们都怕蒋小苗气量小,借着小老头的手惩罚她们呢。
    蒋小苗懒得理会这些小人的举动,她吃饱喝足之后便让小老头找个隐秘的地方聊天。小老头心中疑惑,他现在灵石和丹药都带齐了,吃完饭应该立刻出发,现在密聊难道有什么机密的事情要商量。
    小老头看了炼器熊几眼之后,还是带着蒋小苗两人一熊去了他的私人炼丹房。蒋小苗揉着自己的肚子,站着说到:“总管爷爷,我们马上就要去坊市了。您能帮我们介绍一下坊市大概有什么卖,价钱大概是怎么样的,在里面做交易的修士大约是什么修为的,还有今天我们各自带多少灵石,准备买什么东西?”
    王浩对蒋小苗的问题最先回答,他说到:“我只有六十枚下品灵石,一瓶下品养气丹只能值二十下品灵石,这是我全部的积蓄了。我打算换一些滋补灵根的药材,丹药我是买不起的,生吃的药材对我最有用。”
    小老头说到:“我还有十年阳寿,所以我必须尽快筑基。筑基丹我有了,突破练气十层的丹药还缺几味灵药,我打算在这个坊市碰碰运气。要是实在不成,我开口请宗门帮我找也不是很难。我一辈子攒下的家当和丹药挺多的,具体多少就不用告诉你们了,反正那些药材我买得起。”
    蒋小苗对小老头的傲娇有了充分的认识,不过她可不想做冤大头,她必须给这个单纯的药痴洗洗脑。能用便宜的价钱买下的东西,干嘛多给钱。
    蒋小苗清清嗓子说到:“总管爷爷,我想你每次在坊市买到的价钱都偏贵吧,你肯定是一次漏都没捡过。你一看见好些的药材就容易冲动,是不是?”
    小老头想了想,点头说到:“是这样的,不过我出的价钱和漱玉阁买来的也差不多,没有吃亏呀。”
    蒋小苗说到:“什么叫没吃亏,本来靠眼力可以用一枚灵石换一棵价值五十灵石的灵药,结果你喜形于色,被卖家发现端倪,结果你花四十五枚灵石买下了,还自以为赚了便宜,其实就是亏大了。省下的灵石能买很多药材呢。管事爷爷,我们四个做个攻略吧,一起想办法用最少的钱淘到最多的东西。”
    王浩巴不得有这样的好事,他立刻答应了,炼器熊拿出它昨天收下的八十枚下品灵石,很开心地看着蒋小苗嗷嗷叫,其实就是表示它愿意。小老头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他先把坊市的大致情况介绍了一下,方便蒋小苗做那个所谓的淘宝攻略。
    这个坊市是幽兰宗开办的,来坊市交易的散修,练气级后期的居多,曾经出现的最高的修为是筑基五层,幽兰宗派出管理坊市的修士是筑基七层,所以幽兰宗弟子在坊市里会很安全。小老头作为漱玉阁的首席炼丹师在幽兰宗的坊市还算出名,外来的修士都会争着把稀罕的药材交给他辨识,在历年的交易中,小老头买到的最贵药材不过是三百下品灵石一株。
    至于坊市贩卖的其他东西,和修真界所有的坊市地摊卖的东西都差不多,有功法玉简符宝,丹药,法器,各种炼丹,炼器的材料,有时候还有一些小型的异兽卖。曾经有不少弟子在摊子上淘到过比较好的东西。不过小老头对除了丹药和药材之外的东西没用很大兴趣,他听过的最大交易是上万灵石的法器交易,具体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蒋小苗按照小老头说的情况,制定了一个淘宝攻略。他们四个分成两组人,小老头带着炼器熊,王浩带着蒋小苗。
    炼器熊不能以本来面目出现,不然坊市就要轰动了,幽兰宗从来没有把宗内有炼器熊的事情传扬出去,炼器熊便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其他修真者的视野中。炼器熊能变幻成人的样子,王浩便想出了一个办法,让炼器熊变幻成他们外门最出名的一个小师弟。
    这位小师弟单品金灵根,才十岁就已经是练气二层的修为了,心性单纯,就是一个调皮的熊孩子。炼器熊也是这么一个熊孩子,扮成小师弟根本不会在举止中被人看破身份。关键是宗内的人都知道以小师弟的资质迟早都是要进内门的,故而总是有高阶修士愿意带着他走动,在大家眼中不会觉得很意外。
    漱玉阁的炼丹师带着宗内的天才弟子逛坊市,寻点练气初期用的东西,那些人总不可能漫天要价。蒋小苗又教了小老头一招,“蚊子虽小总是肉”,遇到练气初期用的那些能买下再卖出能赚差价的丹药,法器之类的,在合理范围内狠狠杀价,不成交就转身就走,若是对方愿意卖,就加上点,买下就是,横竖都是占便宜。
    小老头对这个安排没有意见,反正他也不喜欢这些低阶的东西,他买这些纯粹就算是帮了王浩的忙。人家知道他已经是练气九成的修真者,用不上这些低阶的东西,绝对不会跟他开价太高。一旦压价成交,这些东西完全可以交给王浩出手,多少能赚点利润。修真者的每一步都是用资源堆出来的,王浩很高兴蒋小苗能为了他谋福利想出这一招。
    至于蒋小苗这个一看就是凡人的小孩,跟着王浩也是要有说法的。蒋小苗打算说她是王浩在凡俗中的亲妹子,王浩心疼妹子预备让她留在宗内凡俗的产业从学徒做起,混口饭吃而已,这次他们买一点像样的东西就是为了送礼打点用的。
    身份安排好了,蒋小苗的淘宝计划是这样的。两组人到了坊市暂不出手购物,先不动声色把这个坊市的东西先看一遍再说。看完之后碰头,用暗语把自己发现的好东西交流一下,知会给预定的买手。王浩假托为妹妹留在宗内受庇护,要买点好东西讨人情,把小老头看中的药材以合适的价格买下来。
    小老头则主要帮王浩买赚钱的练气初期的用品,炼器熊看中的东西让王浩和小老头看情况再决定由谁去买,蒋小苗算是讨价还价的参谋,充当砍价的大任。
    坊市淘宝攻略完成了,暗语也交代清楚了,一行人就打算立刻出发去白蛇谷。一千多里的山路,总不能走着去吧,小老头果然是有身家的人,他早准备了一件飞行法器充当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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