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诗檬拿起摆在置物架上的东西:“为什么连熏香蜡烛这么细的东西都准备了啊?”
    “不知道。”盛柠说,“软装赠送吧。”
    “这简直做慈善啊。”盛诗檬依旧觉得不可置信。
    说实话,盛柠也觉得这种程度的软装有点太过了,但更过的盛诗檬还没看见。
    “你跟我来二楼。”
    盛诗檬呆呆地:“我一楼还没欣赏完呢。”
    她大到沙发,小到置物架上的装饰物,都一一摸了遍过去,似乎只有上手摸了,才能确定眼前的这些东西都不是幻觉。
    盛柠也不多说,直接拉着盛诗檬去了二楼。
    她打开了衣柜。
    盛诗檬本来就飘飘欲然的表情瞬间石化。
    她起码石化了三分钟,才重新恢复呼吸。
    盛柠这种平时不怎么买奢侈品的人见了这一衣柜的名牌都惊得呼吸困难,更何况是盛诗檬这种见过世面,逛过专柜,一看就知道哪些是当季新款,哪些是限量款的人。
    “……你什么时候买的?”盛诗檬说话都有些结巴,“你妈妈给你的生活费,你不是说要存起来留着买房吗?”
    这么快就急着享乐了?房产证还没到手呢,这不像她姐的处事风格啊。
    盛柠揭秘:“不是我买的,是本来就有的。”
    盛诗檬侧目过去,语气严肃:“姐,温总他真的不是想包养你吗?”
    盛柠的表情也很严肃:“我之前也怀疑过,”然后又摇头,“但我看他对我的态度,我觉得是我自作多情。”
    “……那这是什么。”
    “不知道,所以我连吊牌都没拆。”盛柠说,“谁知道是不是资本主义陷阱。”
    盛诗檬摸了摸鼻子:“不能吧。”
    她上前摸了摸,又闻了闻,说:“闻着不像是下过毒的。”
    “法治社会下什么毒。”盛柠说,“等合同签了我就把这些都卖了换成钱。”
    “没搞错吧?这些卖了?”盛诗檬立刻抱起其中一个包包,“这限量款,你去专柜都买不到的。”
    盛柠说:“那更能卖个高价啊。”
    盛诗檬觉得直接卖了的话太亏了,劝道:“好歹你先用着啊,用腻了再卖也不迟。”
    她把包包放下,又拿起了一条裙子,往盛柠面前比划了一下。
    盛柠往后退了一步:“干什么?”
    “穿呐。”
    “你看看外面几度?”
    “你在外面套件厚的,进了室内就把外套脱了啊。”盛诗檬说,“平时不就这样吗?”
    “嗯,我平时去图书馆自习,外头穿一件羽绒服,然后去图书馆的时候把羽绒服脱了,露出里面的小晚礼服。”盛柠睨她,语气平静,“你说是管理员先把我轰出去,还是我先社会性死亡?”
    “……也是。”盛诗檬又把裙子挂了回去,“太不实用了,还是等你工作以后再说吧。”
    盛诗檬还在研究衣柜,盛柠知道她一时半会估计是研究不完了,索性坐在旁边玩起手机来。
    她顺手就点开了外卖软件。
    “我们今晚吃什么?”盛柠边看边说,“要不点个——”
    外卖两个字还没说出来,盛诗檬放兜里的手机响了。
    大概率是温征打来的,盛诗檬问:“吃饭啊,去哪儿吃啊?”
    盛柠缄口,收回了手机。
    挂掉电话,盛诗檬挺不情愿地说温征今天晚上约她去餐厅吃饭,是国贸的高空景观餐厅,需要提前定位置预约的那种,所以不好拒绝。
    盛柠愣了下,说:“那你去吧。”
    “那我先去跟他吃个饭,晚上再回来,记得给我留门啊。”
    “嗯。”
    盛诗檬匆匆离开,公寓立刻又变得安静下来。
    盛柠本来找了部评分很高的电影,打算跟盛诗檬一起用这台六十五英寸的超薄挂壁式电视看。
    算了,自己看吧,顺便再点个外卖吃。
    这个天气的外卖普遍送得慢,盛柠点了份离公寓最近的炸鸡外卖。
    她今天想放纵一下,就没点可乐,点了啤酒。
    炸鸡配啤酒,实在太韩剧太浪漫了,真没想到她有一天也能过上这样舒服的生活。
    外头是冰天雪地的夜色世界,隔着玻璃仿佛都能听见车水马龙的喧闹声,盛柠暖呵呵地坐在地毯上,左手啤酒右手炸鸡,一边看电影。
    暖黄灯光下,盛柠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这就是一个人的家,能给人带来无限熨帖和温暖。
    但总有人要打破她的这一份小确幸。
    不合时宜的铃声响起,盛柠很想挂,但看了眼来电,最后还是接了。
    “温先生,晚上好。”
    温衍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嗓音,低沉又不近人情:“嗯,在哪儿?”
    “博臣花园。”
    “正好,出来一趟。”
    盛柠往玻璃外看了一眼。
    窗外下起了细细密密的小雪,有几点冰霜打在落地玻璃窗上。
    这个天气让她出来是想让她死。
    他是专门找了个私家侦探负责跟着他弟吗?
    为什么前脚温征约盛诗檬出去吃饭,后脚温衍的电话就打来了。
    早知道他会打电话给她,她一个小时前就跟盛诗檬一块儿出发了。
    但说到底现在她正坐在老板名下的公寓里,用老板的钱在享受,总得干活。
    盛柠只好说服自己,资本主义终将被社会主义所打败,然后扔下炸鸡。
    “那您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过去吧。”
    “你公交转地铁过去,他俩饭都吃完了。”温衍说,“我在路上,你十分钟后下楼。”
    “十分钟?”盛柠边擦手边说,“可是我没那么快啊。”
    “十分钟还不够你披个外套穿个鞋下楼?”温衍失去耐心。
    盛柠忍不了了。
    这他妈一听就是从来没等过女人的千年王老五。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这男人的身边从秘书到助理无一例外全是男人了。
    隔着电话,她竟然斗胆顶撞起了自己的甲方兼老板。
    “高空景观餐厅!难道我要蓬头垢面去吗!我不要打扮的吗!”
    凶完以后她又立马怂了,还把不打扮的后果严重性扯到了温衍头上:“我要是形象太挫,和您走在一起也是给您丢脸,您说是吧?”
    电话那头的男人颇有些诧异地抬了抬眉,莫名觉得好笑。
    印象里这姑娘成天都给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张脸,要不是人类还需要看路和呼吸,温衍甚至觉得她很可能连头都给裹起来。
    汤圆儿还需要打扮?怎么打扮?是要把皮里面的馅儿给换了吗?换成芝麻馅儿还是红豆馅儿?
    第14章 薅羊毛14   干枯玫瑰
    来博臣花园这边过夜,盛柠除了换洗的衣服也没带别的。
    她上楼去了卧室,盯着衣柜发了会儿呆。
    这些大部分来自法国香榭丽舍大街的奢侈品,并不一定符合所有人的审美,可它一定是“高级”的。
    它能够在社交场上无声向所有人宣告主人的阶级、财富和审美品位,它永远不会是大众的,即使在现代社会,却仍然犹如贵族般享受着高人一等的特权。
    大多数人一边唾弃着,一边却又羡慕着,期盼自己有朝一日也能一脚踢开那光鲜亮丽的资本大门。
    盛柠承认,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俗人。
    她喜欢这些东西。
    所以温衍的糖衣炮弹,成功地让她把道德感抛掷一边。
    盛柠以前跟在戴春明身后去各种会议上实习的时候也有穿过正装裙,不过一般那种会议,为了突显会议的绝对严肃和正式,无论男女都是统一穿正装,颜色款式都没多大区别,所以也就没什么可新鲜的。
    就当是穿工作服。
    选了一条穿上,盛柠对镜子的自己连看了好几眼。
    她矛盾地想,资本主义陷阱太香了。
    谁说钱买不来快乐,这快乐不就已经穿身上了吗?
    为了配得上这一身裙子,她还特意坐在了梳妆镜前捯饬起了自己的脸。
    约莫半个小时,盛柠下楼了。
    其实她已经算是挺快的了,她以前的室友和男朋友约会,从洗头到换衣服最后出门,计时打表都是一小时起步。
    盛柠没那熊心豹子胆敢让温衍等上那么久,所以她也没敢捯饬多久,打扮得差不多就行了。
    “温总,盛小姐来了。”司机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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