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诗檬愣了下,面色微哂:“巧了,我刚好也想跟你商量这个事。”
    盛柠见她有些犹豫,不禁问:“舍不得吗?”
    “没有。”盛诗檬摇头,“拖了这么久终于要分了,有点感慨而已。”
    盛柠好半晌没说话,想了半天还是开口:“合同上写了,你们一旦分手那就是真散了,温衍那边绝对不会允许你们再复合,你考虑好了吗?”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
    一个纨绔风流的浪荡小开而已,真心没有几分,假意倒是很够,喜欢盛诗檬伪装出来的天真,享受她面对他时的纯情和懵懂,她骗他自己是第一次谈恋爱,他是她的第一个男朋友,这种“清纯”只要是个男人都会不可免俗地感到自豪和满足,因为女朋友的任何第一次都是自己的。
    而温征喜欢的她全都是假的,盛诗檬知道男人要什么,于是就给男人演什么。
    她之前也差点以为温征是真的喜欢她,并不是喜欢那个伪装出来的她,而是她这个人。
    可是自那次盛柠说温征要在餐厅里向她求婚,她对此毫无所知,温征对她连提都没提起,反倒说求婚的是他认识的一个朋友。
    后来盛柠又说为了她,温征和自己的父亲几次吵翻,盛诗檬也丝毫没听他提起过。
    再后来就是酒店他和朋友们的对话,以及平安夜那天他发小们对她的调侃。
    他因为盛诗檬的手机里没有自己的照片而生气,而他自己的相册里却藏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简直将男人的自私和双标演绎到了极致。
    在这场感情游戏里,其实他们都是骗子,把对方骗地团团转。
    也就只没谈过恋爱的人才会相信,温征会真的爱上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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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诗檬觉得她担心太过,笑着说:“这还用考虑吗?赚一套燕城的房子和跟温征谈没前途没未来的恋爱,我肯定选前者啊,天下男人又不是死光了就剩他一个。”
    然后她就拉着盛柠坐下,商量着这个手该怎么分。
    之前本来还写了分手宣言,但如果这么轻易就分了,温衍那边一定会觉得古怪。
    他估计会想,怎么他跟盛柠的合同一签,温征和盛诗檬的手就分了?
    然后也许就会怀疑姐妹俩是不是早就打好了商量合作薅他的羊毛。
    “这样吧,温征朋友的酒吧最近也打算在放假前搞个年会,他叫了我一起去。到时候你叫上温总过去,当着他的面让我跟温征分手,我就装着不同意,你再大骂我一顿,想演真点的话扇两巴掌也行,然后你再把我拉走。”
    盛诗檬摸着下巴说:“这样应该能显得我很喜欢温征,所以死活不愿意分手,是你出手才让我俩分成手的吧?”
    盛柠皱眉:“太drama了吧。”
    “就得这么drama才能让温总认为送你这套房子不亏啊,要是我自己随随便便就分了手,那温总还找你干什么?”
    盛柠想的却不是这个。
    “一定要扇巴掌吗?”
    盛诗檬愣了下,语气很爽快:“就要是真动手才能让温总相信你的能力啊,没事你扇吧,别太重就行,要不你现在练习扇我几下试试?”
    盛柠摇头,淡声拒绝:“不了,没那爱好。”
    盛诗檬扶着下巴,眯起眼睛看着她笑。
    到晚上睡前的时候,盛诗檬陪盛柠看了部电影,电影里有个女配,那演员演技特别好,把恶毒演得入木三分,隔着屏幕都看得人牙痒痒。
    导致她们上床睡觉的时候,盛柠躺在被子里,看着天花板突然问她:“我是不是就跟电影里那个女配一样坏?”
    盛诗檬微愣,继而很干脆地否认了:“你不坏。”
    盛柠突然侧了个身,背对着她说:“我记得我小时候经常欺负你。”
    小时候的盛诗檬长得很可爱,性格也开朗,周围邻居家的小朋友们都喜欢跟她做朋友。
    所以当石屏告诉她以后多了一个姐姐时,她心里是非常开心的,很期待和这个姐姐成为朋友。
    但是见到这个姐姐后,盛诗檬很明显地感觉到她讨厌她,甚至都不愿意在早上牵着她的手一起去学校上学,在学校也当做不认识她,仿佛她们是陌生人。
    那时候盛诗檬很难过,跟妈妈说姐姐不喜欢她。
    妈妈抱着她说不怪她,不是她不讨人喜欢,都怪妈妈,是妈妈的错。
    如果漠视和冷待是一种欺负,那就确实是欺负。
    小小的盛诗檬当时也认为,她和盛柠的关系这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
    可等孩子们稍微大了点儿,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主张,盛诗檬才发现,跟真正的欺负比起来,盛柠的冷漠又算什么。
    盛诗檬永远忘不了她被同班的女生拉进女厕所,扯掉皮筋又脱掉了校服,朝她头上浇水,还用很难洗掉的马克笔在她身上写字,理由很简单,因为她是小三的女儿。
    男生们不会脱她的衣服,他们喜欢在背后议论脱了衣服以后的盛诗檬是什么样的。
    他们那个地方小,家事都能传得很远,连老师们都知道盛诗檬的妈妈是小三,所以对此睁只眼闭只眼。
    盛诗檬接受不了这样巨大的人生转变,她以前的朋友们都是那么善良热情,为什么到了这边来后就变成了这样?
    再次的转变是在某次放学,几个男生女生合伙把她拉到了学校后门的小巷子里,恰好被从这里经过的盛柠看到了。
    盛柠和她的朋友走在一起,正要上前,那个朋友拦住了盛柠。
    “她是你那个小三后妈的女儿,你帮她干什么。”
    “当小三的是她妈不是她。”她听到盛柠平静地说。“她是她妈跟前夫生的。”
    盛柠用报警两个字赶走了这几个小屁孩,把自己的校服脱下来给盛诗檬罩上,第一次让盛诗檬坐上了自己的单车后座,载着盛诗檬回了家。
    在家等她们的石屏看到回来的盛诗檬这幅样子,很是惊讶,忙问她怎么了。
    以前盛诗檬被欺负了,总会在回家前擦干眼泪,重新扎好头发穿好衣服,所以石屏并不知道她在学校经历了什么。
    盛柠冷冷地对石屏说:“这就是你给我爸做小三的代价。”
    石屏顿时脸色煞白,颤颤巍巍地想说什么,却被盛柠直接无视。
    她回了自己的房间,按往常那样将房门狠狠关上。
    盛诗檬被妈妈抱着安慰,心里却绝望地想盛柠或许只会帮她一次,到了明天她还是会被欺负。
    可是到了第二天,盛柠破天荒地在家等她一起去学校。
    “你以后跟我一起上下学。”盛柠淡淡说,“下课和午休的时间你可以到我班上来找我,我跟我班上的同学说过了,他们是哥哥姐姐,不会欺负你,但是你不能吵,能做到吗?”
    盛诗檬眼眶一湿,用力点头:“嗯。”
    记忆突然回拢,回到现实的盛诗檬侧身从背后抱住了盛柠。
    “你不坏。”她再次说,“我知道。”
    如果不是你,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这一天。
    -
    和盛诗檬定好第一场戏开演的时间地点,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找观众。
    盛柠需要找的观众就一个,温衍。
    但由于她最近跟温衍频繁闹出乌龙,所以并不是很想主动找他。
    况且他最近还出差去了,人都不在公司。
    盛柠只好找陈助理打听,想知道温衍什么时候回燕城。
    陈助理:「我也不太清楚,其实早就谈得差不多了,但是合作商那边这几天一直请温总到处去景点打卡观光,温总也没拒绝,所以就一直回不来」
    陈助理:「叹气jpg」
    盛柠觉得无所谓,心想反正只要温衍在酒吧年会回来前就行了。
    陈助理这边刚发过去表情包,走在前头的温总就催他了。
    “陈丞,愣在那儿干什么?”
    陈助理立刻收好手机,小跑两步跟上了温衍的脚步。
    合作商走在温衍旁边,侃侃而谈地向他介绍他们城市中最广为人知的景点标志。
    温衍表情淡定,偶尔客气地附和合作商两句。
    陈助理再他们的后几步跟着,没过多久手机就又震动起来,他试着无视,结果手机一直震,熄了又震,震得大腿都麻,实在忍不了了掏出来一看,不是盛柠发来的消息,是个来自境外的陌生电话。
    临近过年诈骗电话特别多,陈助理没理会,直接挂断了。
    但还是被温衍发现了。
    “你拿着个手机不放到底在搞什么?”
    陈助理只好解释:“诈骗电话。”
    温衍明显不信:“诈骗电话需要打字回?”
    “啊,刚刚不是,刚刚是盛柠给我发微信。”
    温衍下意识蹙眉,问:“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问您什么时候回燕城。”陈助理说,“我看她好像挺希望您快点回去的。”
    -
    由于集团年会和酒吧年会日期挨得很近,所以盛柠两手都在准备,上班的时候在公司忙,下班的时候就在家里复习盛诗檬给她写的剧本。
    作为总裁办这段时间唯一的新进实习生,整个总裁办的同事都是盛柠的前辈,她辈分最小,于是被前辈们统一叫做小盛。
    都是小盛了,那自然什么杂活累活都交到她手上了。
    往年年会,总裁办都要负责出个节目,论记忆深刻程度,总裁办出的节目向来都是总部所有部门当中的佼佼者。
    比如去年的集体女团舞,再比如前年的超级变变变。
    作为顶头上司的温总从来不参与这事儿,毕竟一年就搞这么一次年会,总裁办的人既然想闹那就闹吧。
    盛柠还在跟她的翻译文件斗智斗勇,丽姐突然叫了她一声,还朝她招了招手:“小盛,你过来一下。”
    盛柠放下手里文件,老实走了过去。
    丽姐冲旁边的男人扬了扬下巴:“老张,你说。”
    这位老张前辈咳了咳,语气郑重:“小盛,是这样。最近别的部门同事跟我们反映,说我们去年一帮大老爷们跳女团舞,实在太辣眼睛,都一年了还忘不掉那个画面,所以今年他们希望我们搞个真正赏心悦目的节目,顺便给他们洗一下眼睛和心灵。”
    盛柠越听越预感不好:“所以呢?”
    老张前辈站起身,隆重对盛柠鞠了一躬:“所以我们希望今年你能够站出来,为我们总裁办争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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