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季守业和布氏在房里用完早餐后,两人难得悠闲的坐在一处喝着茶。他们听见院子里孩子们走动的声音,还有那大孩子们欢快逗趣小孩子的说话声音。季守业和布氏两人满满的笑意,孩子们大了,他们老了,可是日子却越过越有趣起来。
    一园的孩子们很快涌进季守业和布氏的房里,他们请过安之后,便一脸恭敬的神色倾听季守业和布氏的说话。季守业和布氏一般的情况下,都会说一些老生常谈的关心话语。今天他们两人的眼神,很多的时候是落在季树林的脸上。
    小小的人儿,那板正严肃的神情,在一众孩子里面实在太过打眼。布氏是等到大家请安过后,又等到季守业说过话后,她实在忍不住把季树林拉到面前来,很是仔细的问:“林儿,你在舅舅家可过得好?”
    季树林的小嘴微微咧了咧之后,他一脸正色说:“好。”布氏等着他再说下去,可是瞧着小人儿的神情,他分明是已经说完的样子。季守业瞧着季树林的小模样,只觉得他家三弟所生的儿女,竟然无一人象他的性情,瞧着孩子们都要比做父亲的人来得懂事。
    季守业问:“林儿,你在舅舅家认了多少的字?会写什么字?”季树林挺着小胸膛,脆声说:“不多,我只会认三百个字。外祖父说我年纪小手力不足,只让我用树枝在地上画字,我现在不会在纸上写字。”
    季守业的眼里闪过兴奋的神情,他瞧一眼布氏惊叹的神情,他笑着说:“好,你外祖父说得极是。过年后,你舅舅家来接你和姐过去小住,你还愿意去吗?”季树林转头瞧一眼满面笑容的季安宁,他回头说:“大伯和大伯母许我们去,姐姐去,我就去。”
    季守业很是欢喜的一把将季树林捞在怀里,笑着说:“林儿,你好好跟哥哥们在一处学习,你有什么不明白的事情,就去跟哥哥姐姐去打听明白,懂吗?”季树林安稳的坐在季守业的怀里,他点头说:“懂。林儿听话。”
    他这样乖巧的模样,只让季守业和布氏更加的欢喜不已,两人瞧着他的神情更加的慈爱起来。季树立瞧一瞧身边人的反应,看到他们眼里的笑意,他稍稍的安心下来。他笑着上前去把季树林接了过来,说:“大伯父,那我们现在就出去做功课。”
    季守业由着季树立把季树林抱了过去,他瞧着季树立说:“你要用心在科考上面,梢儿和林儿两人就由你们大嫂来照顾。”季树立笑瞧着季安业说:“是,大伯,我就管一管他们两人的功课,别的事情,我是全交给大嫂去安排。”
    孩子们离开之后,季守业一脸兴奋的跟布氏说:“我们季家后继有人啊。日后,我们家的孙子们,看谁有机会再跟田家联姻。”布氏瞧着季守业的兴奋神情,她提醒说:“大爷,你可在孩子们面前要端着一些,别让孩子们瞧出你待林儿的特别来。”
    季守业的兴奋心情稍稍收敛了一些,他瞧着布氏问:“我表现得是不是太过兴奋了一些?”布氏轻轻的点了点头,说:“幸好孩子们都懂事,大约是以为你许久未见到林儿,才会这般的激动不已。”
    季守业缓缓的点了点头,说:“你提醒得对,林儿太小,他可受不起太多的宠爱。我既然对他们兄弟寄望深,那就要在这些事情上面,尽量一碗水端得平起来。”布氏笑瞧着他,说:“大爷,你一向做得好,日后,一样会做得更加好。”
    季守业站了起来,说:“一家人同心,季家才会有兴旺。我们做掌家的人,在这方面一定要表现得公平。日后,你瞧着我做得过了一些的时候,背着人时,你一定要记得提醒我。”布氏笑了起来,她亲手为季守业穿上外出衣裳。
    她笑着说:“也不怪大爷会冲动的表现出对林儿这个孩子的疼爱之情,实在是这个孩子太过特别了,我这一辈子,还没有瞧过如林儿这般有趣性格的孩子。”季守业听着她的话,他一样的笑了起来,说:“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板正着一张小脸。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想起祖父那时面对我们时,也是这般的情形。”“噗,大爷,我觉得祖父年纪小时,他可不会象林儿这般有一张天然的严肃小脸。”季守业轻轻叹息一声,说:“转眼之间,我也活到祖父辈。”
    布氏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说:“大爷,我们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孩子们懂事好学,他们有前程,我们做老人家的就能安心过日子。”季守业轻轻皱了皱眉头,说:“后院那两位主子,这些日子可安分?”
    布氏瞧着他,轻轻点头,说:“这已经到了快过年的日子,那家那户都事情多,天气冷,父亲不曾出门去。庶妹那边好象也没有往外传递什么纸张,我瞧着她暂时是安稳下来。东顾家那位三爷回来了,西顾家那位十爷不知会不会回来?”
    季守业瞧一眼布氏的神情,他一脸慎重神情跟布氏说:“西顾家的那位十爷在前线伤了腿,他其实已经回来休养了好些日子,只是西顾家的人,把消息隐瞒得严密,外面的人,才不知这个大消息。”
    布氏倒抽一口冷气,说:“老太爷和那个女子传的那些话,那位爷岂不是知晓之后完全的视若无睹?”季守业嘲讽的笑了起来:“老太爷的心里那个女子就是一朵香味四处飘荡的花,他认为只要是一个男人,他们都会无视家规无视年纪太小,被那样的一个女子迷得失了魂。”
    布氏微微的垂了垂眉眼,她轻轻叹息起来说:“如果东西顾家对她都没有这个意思,那她只有远嫁的路可以走。”季守业瞧着布氏说:“她未必一定会远嫁,总有痴心的父母,最后会满足儿子的心意。”
    布氏神情很是惊讶的望着季守业,说:“谁?那家的孩子这么的不懂事?这样外表含蓄内里格外张扬性情的女子,她那是能安心为人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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