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的话,哪个能信。最近椒房殿那件事才过,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就算了。”梁萦瞧着女儿又抓着那个往嘴里吞,连忙挡下来。

    “怕甚么。”邓不疑不以为意,“左右不过是个给孩子的。难不成还有人想到哪里去了。”

    邓不疑说着低下头,拍了拍女儿,“蓁蓁说是不是?”

    “啊啊啊——”蓁蓁回给她的,是一串尖叫。

    这个时候的孩子,正乐呵着呢,兴致上来,叫个没完。倒是把邓不疑给吓到了,怕孩子这么个叫法,将嗓子给伤到。

    他手慌脚乱的哄女儿,梁萦就在一旁笑看。这做父亲得学,她都学着怎么做母亲了,邓不疑这个自然也是要过得。

    她甚至还让人将熬煮好的稻羹端来,让邓不疑学着喂食。

    孩子已经好几个月大了,可以稍微吃点粥。邓不疑如临大敌,蓁蓁也不是什么乖孩子,到处爬来爬去,一刻不消停,把邓不疑指使的团团转。

    等到半盏吃完,蓁蓁就不肯再要,嗯嗯啊啊的找梁萦去了。

    “这怎么比打仗还累!”邓不疑瞧着蓁蓁在梁萦怀里吃奶,感叹道。

    “那是你没习惯,等你习惯了,蓁蓁也就喜欢你了。”梁萦道。

    邓不疑瞧着孩子霸占着妻子的怀抱,吃完之后咂咂小嘴,然后在母亲的歌谣里头睡过去。

    蓁蓁被乳母抱走,他就不依不饶的贴了过来。他在外头打仗,觉得好累,也要被宠爱。、

    梁萦莫名其妙的就被邓不疑给抱到内室里头去了,“我说,好歹你也等到晚上啊!”

    这会天都还没全黑呢,这要不得啊!

    邓不疑才不管那么多,噗噗笑着就去吻她,“夫妻间的私事,外头的人吃多了才来管!”

    梁萦一听,知道他是一定要这样了,这么久不见,要说半点不想,那是不可能。她圈住他的脖子,压得他下来。

    “你在外头,我在家里也很担心。”梁萦缓过气来,额头抵着他,两人身上滚烫,抱在一起格外的温暖。

    “放心,就算匈奴单于有事,我也不会有事的。”邓不疑知道她心中担心甚么,在她面颊上亲了一口。

    “这会嘛……给蓁蓁添个弟弟吧!”说完,他拉着锦被兜头压下来。将梁萦完全罩住。

    两人缠绵了好一阵,夕食还是让人抬进去的。

    邓不疑身上穿着内袍,自己和梁萦吃完了,漱口整理之后又腻歪到一块去。梁萦抱住他,和哄蓁蓁似得。家里两个孩子,一个是邓不疑,一个是蓁蓁。

    只不过蓁蓁这会还只晓得咿咿呀呀,还不会说话。

    “在外头时候,你想我没有?”梁萦压在他身上,手指在他的鼻子上点了点。

    邓不疑笑,“当然,不过在人前是不能说的。我要是领头想家里的妻女了,那么下面的人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行军里头没有男人不想女人的,只不过军法酷烈,谁也不敢露出来。邓不疑自然也不会对着别人说他想念家里的妻女。

    “那就好。”梁萦点头。

    “那,你有甚么奖我的?”邓不疑满脸期待。

    梁萦不看他了,“你想要甚么?”

    他已经什么都有了,梁萦也不知道他要什么。

    “我呀,我想想。”邓不疑笑的有几分让人想揍他,他想了好一会,过一会一个翻身把她压得严严实实,“就这个怎么样?”

    他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卷帛图来,摊开一看,上面都是纠缠的男男女女。

    “我听说了这段时间会下雨,下雨之时男女……会有好处呢。”邓不疑凑过来。

    这会房~中~术也算是盛行,听说诸王里头还有一个淮南王擅长这个。难不成邓不疑还跟着淮南王学了?

    “好啊,那么就看看君侯有几分本事了。”梁萦才不会放着大好的美男不享用。

    “十分乐意服侍夫人……”邓不疑笑的低沉,一扯榻前的帷帐,将两个人遮的严严实实。

    作者有话要说:  邓不疑:快来奖励我!

    ☆、第106章

    邓不疑这一次回来风头出尽,郑良和他是一道立功的,反而低调的和什么一样,甚至前段时间还给邓蝉家里送了五百金。

    邓蝉这一支和邓不疑所在的嫡系有些远,家族的资源自然是先邓不疑这一支都占了然后再是其他的族人。所以邓蝉的父兄也没有和邓不疑这样,不然当初邓蝉的父亲也不会想着将女儿送入宫中,好谋取富贵了。

    邓不疑的封邑上回给加了一千,这一次又加了。宫中还摆开了宫宴,庆祝这次的大胜。

    皇帝乐呵着,下面的臣子自然是要给面子,而且经过这么一次,曹废后的事也无人记得了。

    长安东市前一段时间血流成河,这件事人们可不愿意再想起了。

    梁萦入宫的时候看到宫宴的盛大,也有几分不明白刘偃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庆祝,还是借这个机会来冲喜,朝中重臣几乎全部来了,她是不去皇帝和臣子那里,她到皇太后那里。

    邓太后春风满面,最近椒房殿里的人已经出了长安,又空了出来,而娘家里头的侄子又是这般争气,都不用她在皇帝面前美言,儿子就已经重用了娘家人。

    郑夫人坐在那里面带笑容,时不时和邓美人说几句话。言语间,很有几分以邓美人为尊的意思。

    如今椒房空置,谁也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个甚么意思,看着皇太后的意思,自然是想着自己的堂侄女能够入主椒房殿。郑夫人是没有那个野心,甚至想都不敢想,偏偏她又是后宫里暂时唯一生了孩子的,真是想不扎眼都难。

    郑夫人和弟弟郑良一样,都恨不得低调再低调。除非必要,都不想和旁人有个冲突。

    “大公主又高了点呢。”邓蝉摸了摸大公主的头顶,这会大公主还很小,甚至说话都有些说不顺通。但是刘偃却很喜欢这个孩子,毕竟这个是他的长女,也是因为大公主的出生,他才摘掉了自己一些嫌疑。

    “可不是。”郑夫人见着邓蝉笑容满脸,自然也跟着笑起来,“来,叫邓美人。”

    大公主相貌有几分和刘偃相似,听了母亲的话,去看邓蝉,她眨眨眼开口,“美人~”

    邓蝉解下腰下佩戴的一个玉环给大公主玩,郑夫人瞧见少不得又是一番客气的推辞。

    邓太后在上面瞧着邓蝉如此,笑容里多了一份满意,她还真的很满意这个堂侄女,知道最重要的是甚么。

    “冠军侯夫人拜见皇太后”门口的一个小黄门唱名。

    只见着一个年轻美人走进殿内,见到上首的皇太后,在席上跪拜,“妾拜见皇太后。”

    邓太后这会正喜欢邓不疑,见着梁萦也喜欢的不得了,她冲那边的黄门点点头。

    “皇太后曰:可。”黄门道。

    梁萦闻言起身。他

    “今日你怎么没带蓁蓁来?”皇太后还记得自己那个侄孙女,汉宫里有规矩,婴儿不能带入宫中,不过那主要是男婴,女孩子是无碍的。

    “蓁蓁年纪幼小,正在淘气的时候,害怕她打搅了太后的兴致。”梁萦道。

    昌阳和蔡阳坐在离皇太后不远的位置,虽然太皇太后不在了,但是两个大长公主还是很会给自己谋取另外的靠山。

    “是啊,蓁蓁年纪太小,也不懂得礼数,怕冲撞了太后。”昌阳听女儿这么说,回头对上首的太后道。

    “都是自家人,再说了几个月大的孩子,能冲撞到哪里去?”太后笑了,“这宫里的孩子还是太少了,多些孩子的声音才好呢。”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笑了。

    有些嫔御偷偷的去看邓蝉,谁都知道邓蝉前段时间还一个劲的劝说刘偃去别的嫔御那里,名为为了皇子着想。

    这后宫里的女人个个都想争宠,来了一个这么大方的,倒是让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江都王主刘殊坐在那里只是喝自己手中的饮品,她这段时间几乎是不怎么出门,一直到了这会没办法才陪着自己的婆母进宫。

    她和曹婧以前关系甚密,廷尉署差点查到中牟侯府里头来,老君侯自然是问心无愧,但是也挡不住自己的孙媳妇有没有和皇后有个甚么,那段时间全家上下都露不出一个笑脸来,那些族人对她更是时不时冷嘲热讽,活似她做了甚么对不住他们的事一样。

    为了父亲的大计,她也只能忍了。刘殊看着那边梁萦在礼官的安排下坐到了昌阳大长公主的旁边,母女两个时不时说几句话。

    她看了又羡慕又嫉妒,说来她也有好几年没有见过母亲了,虽然知道母亲在江都国一切安好,可是哪里比的上自己能够亲自回江都国一次?

    想着当年的那些人,也只有梁萦和邓不疑过得最好了。一个享尽富贵,家中也没有多少糟心事,家中夫君还对她俯首帖耳。另外一个,将才惊人,将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将都给抛在了身后。

    当年的事不说,就是眼下,又怎么让人不羡慕嫉妒?

    “蓁蓁这几日如何,没有发热吧?”昌阳手里拿着漆觞,里头的米酒一口都没有喝,光顾着和女儿说话去了。

    昌阳记得外孙女身体不是十分好,有时候还会有些咳嗽。孩子太小不好用药,只能让疾医动针,那会母女两个都看的心惊胆跳。

    “好的很,”梁萦进宫的时候,将女儿留在家里,女儿身边光是乳母就两三个,还别提那些看顾她的侍女了,“最近也不咳嗽了,好了许多。”、

    “那就好。”昌阳听到女儿这么说,放下心来。

    阳邑的位置离皇太后最近,皇帝那边或许还要考虑朝廷中众人的功劳和官位高低。那么皇太后这里就只是看,关系亲疏是否了。

    郑夫人的兄弟的功劳也是头一份,不过位置就不是顶好的,甚至还和邓美人一块。

    “母亲,如今冠军侯有那么大的功劳,阿母难道不有些表示?”阳邑凑趣道。反正这个也和家宴差不多了。

    “你呀。”邓太后在自己女儿的手上拍了拍,她也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心疼。阳邑的要求只要不过分,她几乎全答应。

    “长信将行早就已经将赏赐都准备好了。”邓太后自然是做好了准备,“怎么不见你为梁黯求个赏赐?”

    阳邑想起那个丈夫,鼻子里差点没冒出一声轻哼来,她是看不上梁黯那一幅样子,虽然和张家的那对兄弟比起来已经好的不能再好,可是和邓不疑比起来,那简直货比货该扔。

    “他有姑母,怕甚么?”阳邑连提起他都不太愿意。

    邓太后知道女儿不满意梁黯,不过她在此事上也没有办法,长安里头的列侯几乎都是那副德行,邓不疑好点,但早已经是别人的了。

    下面的人看着皇太后和阳邑长公主在说话,也开始欣赏起那边的歌舞来。

    宫宴之中怎么会没有歌舞助兴?只不过宫中的歌舞除非皇帝私下欣赏的那些,都是一些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耳朵里听得都是让人昏昏欲睡的雅乐。

    梁萦瞧着面前的舞姬跳绿腰,传说戚夫人善绿腰,可是这绿腰舞看起来也没有多少好看的,看的人想要打哈欠。

    梁萦低头抿了一口酒,酒香醇厚,带着一丝丝的清甜,她察觉到有人看自己,回望回去,竟然看到了刘殊。

    刘殊的美貌当年在宗室中也颇为有名。当年倾心邓不疑,为了这个,梁萦看不惯她。甚至昌阳也因为梁黯倾心刘殊,让刘殊在长安的日子难过了好一阵子。

    梁萦拿起案上的漆觞,对对面的刘殊一敬。

    当年的争风吃醋到了这会全都剩下各人的生活了,邓不疑不可能和刘殊再有甚么,而刘殊还有一个丈夫要对付。

    刘殊一笑,也对梁萦敬酒。

    昌阳看到这一幕,鼻子里一声轻哼,她想来看不惯刘殊的做派,到了如今也是一样。

    **

    刘偃今日十分高兴,连续两次出征匈奴,都大胜而归,这怎么不让人觉得高兴?他看邓不疑和郑良十分开心。甚至连酒都多喝了一钟。

    “陛下,这饮酒多了会伤身的。”宋绶瞧着刘偃让宫人继续倒酒,迟疑了一下说道。

    “大好的日子,讲究这个作甚?”刘偃向来不爱人管他,他想要如何便如何,所以宋绶这话哪怕是为了他好,他还是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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