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馨予之后,笑容可掬的点了点头,“既然有些事情不愿意想起来,那还是不要想起来的好,待会还是同你们一起去客房休息。不过以凌天的性子应该不会善罢甘休,你们还是不要与他有过多接触的好。”
    半天不说话的馨予终于忍不住好奇,疑惑的看着樊将军,“凌天?就是刚才那个闯进来的人?”
    “你无需介怀他的言行举止,他也不会伤害你们,只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不提的好,免得徒增伤感。”樊将军的话根本就是对着白狐说的,若非他对馨予有意,又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更何况馨予和凌天这两个孩子,就算两情相悦,也不可能在一起,与其让他们痛苦,不如快刀斩乱麻的好。
    这样想,也自然会这样做,成全他们,在某种程度上只不过是给故人一个交代而已。白狐也不是不知道,所以面对疑问满满的馨予,还是选择阻止她。“馨予,有些事情想不起来就算了,想不起来就证明那些事情和人,对你并不重要。如果重要,也不至于想不起来,对不对?所以还是不要想的好。”
    “不知道为什么,您的声音,馨予好像曾经在哪里听过,很舒服。有些人会认为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可在馨予看来所有人的声音都是不一样的。”说完这些话,馨予自己都不敢相信。莫说是她,就连樊将军也拥着一颗强烈的好奇心,“馨予,你说的是真的吗?如果你愿意,以后可以叫我义父,而我也不再是你的姑父,如何?”
    白狐正准备帮她拒绝,谁料她却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不管你是义父也好,姑父也罢,馨予的记忆里有没有你的存在,你在馨予心目中都是一个——慈祥的将军!”不知道为什么,在馨予的心中,他似乎都是一个不可或缺的长辈。可是白狐不这样想,不管是出于自私也好,还是怕馨予受伤害也罢,他都不愿意馨予刚出火坑,又进泥潭。
    只是现在的一切似乎,并不是朝他希望的方向发展一样。这会的他正重新的审视自己,带着他们从天山仅存的最后一方净土,来到这里傻到向好友要一个交代。他会不会因为这样的一个交代,而失去留住馨予的唯一机会,他完全不知。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席卷了他的内心。
    馨予的答案让欧阳天为他师父,捏了一把冷汗,若是馨予的记忆回归,若是樊将军愿意成全,这里面还有他什么事?这样的结局,或许不是他之前执意要来樊府,所事先预想的到的吧?
    相较于他们的担心,樊将军倒是淡漠的很,毕竟自己的家事,不是别人所能够参透的。那又有什么呢?既然馨予愿意,那么自己就应该把她这个女儿,告诉大家。“好!馨予,这样!过两天便是黄道吉日,我会当着亲朋好友的面,认下你这个义女,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全凭义父做主,但是馨予有个请求,能不能让那个凌天,有空来找下我?当然这个想法有些唐突,毕竟馨予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总有一天,馨予会想起来的。在馨予看来,他或许可以让馨予想起些什么来。”馨予的话在情在理,樊将军本可以拒绝的,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勉强答应,“好吧!以后凌天便是你的义兄,我又岂有不让你们见面的道理?但是馨予,凌天那孩子,不管说什么,你都不要当真。”
    馨予还想说什么,却被白狐拦住了,“馨予,樊将军大人大量,告诉你的都是肺腑之言,试问一个做爹的怎么可能做出对女儿不好的决定来?你相信他的话便是!”在樊将军的心目中,他若是不阻止馨予继续问下去,他就不是白狐可了,事实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面对有些不甘心的白狐,樊将军已经下定决心告诉他,为什么凌天和馨予之间是不可能的事。
    就在这时,韩管家来报,“老爷,为他们几位准备好的客房都已经准备好了,还请老爷吩咐。”
    以前对于这个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樊将军或许不会对他有任何的怀疑,可是这一次却不一样。若冰那孩子,做什么事情都是三分钟的热度,可是这一次她居然记老管家的仇记这么久,想必这其中的奥秘应该不至于那么单纯吧?怀揣着这样的心思,随意的打发了大家跟着小顺子离开了,留下了看起来忠厚老实的韩管家。
    “不知道老爷有什么吩咐,您请说。”他进樊府多年,樊将军的心里到底藏了多少事情,在樊府,他敢大胆的说,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眼前这位老爷。樊将军让他留下来,一定是不愿意当着外人的面问他,如此一来不管是什么事情就都还有余地。
    见他心中有数,樊将军也开诚布公,“没有吩咐,只是想问你些事情,你在樊府有多少年了?”
    “回老爷的话,差不多也有四十年左右了,但是不知道老爷问这个是什么意思?”韩管家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不愿意由自己捅破那层窗户纸。
    “韩管家,老爷我平时待你如何?说实话!”樊将军这会漫不经心的喝茶,眼神之中满满的都是顾虑。这种顾虑韩管家很清楚,他是在顾虑樊夫人背后的那颗大树。莫说是他,自己对樊夫人同样有所顾忌,否则她的吩咐自己未必会听。正因为如此,自己对樊将军是有所亏欠的,不管当他知道之后,结果会怎样,自己都会坦然接受。
    抱着这样的想法,自然没有什么可怕的,“老爷待我情同手足,不知道老爷是不是听了大小姐的话,对老奴有什么想法?如果有,还请明言,不过老奴会武功这一说,您是知道的,这点老奴并没有隐瞒。”
    “没有隐瞒?你也知道我待你情同手足,在樊府里,除了我和夫人,少爷和小姐,人人都以你为尊。老爷我说这么多事,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知道我不在府里的这段时间,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或许换句话说你和夫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樊将军也不愿意再绕弯子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知道他就会这样问,韩管家倒也不隐瞒,“既然老爷问的是这事,老奴倒是实有事情相瞒。不过未能成事,老爷可以不用担心,至于是什么事,还请老爷不要多问。老奴的性格您是知道了,答应了别人不说就一定不会说,如果您非要问那人是谁,所谓何事,您干脆砍了我的脑袋。”
    见他答得不卑不亢,樊将军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伤心。其实不用他说自己也明白,夫人眼中容不下的是馨予,没有人可以左右,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己长期以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不过问。好在那孩子,也是个极懂事的孩子,自打进了樊府,便一直都是循规蹈矩,从不敢有丝毫逾越之处。
    也正是馨予的忍让,才让她们两这些年来安然无恙,没有造成麻烦。如今凌天既然当着她的面,火急火燎的找馨予,也就是说完全没有顾忌到她的感受。不怕别的,怕就怕她会斩草除根,想到这里樊将军便不寒而栗,“你这话严重了,你不用说我也知道那人是谁,你又为何帮她。但是从现在开始,如果馨予他们几个有任何的危险,我会拿你是问,另外通知下去,两天之后我要收馨予为义女,该请些什么人你可以找逸飞商量。”
    听到这里韩管家笑了,心里的石头也算是放下了,“是!多谢老爷谅解,您放心!就算豁出老奴的性命,也绝对不会让馨予小姐他们有事。”
    说完便匆匆而去,倒是樊将军这会有些力不从心了。在外征战,没有任何怨言可说,就算战的伤痕累累,却也还是咬牙挺过来了。却不曾想自己的家中,居然接二连三的发生变故,隐隐的开始担忧起来。他真的不知道,如果事实如白狐他们所说,夫人做下了这等恶习,到头来会是怎样的局面。
    想到这里,他的脑袋一阵疼痛,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间感觉有人在自己身边,猛然间惊醒,“老爷,您醒了?莲儿刚巧路过,看您睡着了,顺手给您拿了条毯子,不曾想却把您吵醒了,还请老爷责罚!”
    看到是她,樊将军笑了,缓缓的坐直了身子,凝望着她的眼睛,“原来是你,你又何罪之有?回府也有几天了,一直没有时间去看你,你的伤怎么样了?说来都怪,翠儿那丫头嘴太快,偏夫人又是个强势的女人,让你平白遭受这样的苦楚,我待夫人向你道歉。”
    这话对于一个下人来说,是何许的珍贵?这位大家口中的莲姨,将军口中的莲儿,又怎么会不知趣?匆匆忙忙的跪了下来,“老爷万万不敢说这样的话,夫人责罚奴婢,那是因为奴婢没有照顾好小姐,怎敢把这样的罪过怪罪在夫人身上?求老爷收回刚才的话,奴婢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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