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安顿好五小姐走出来缓缓下楼,她走到三楼,赫然发现原来五小姐的房间就在罗平的楼上,一个大胆的想法忽然跃入苏三的脑海,她急匆匆地噔噔噔跑下楼,一直跑到后院,此刻二姨太和六姨太已经息战了,五小姐走后,她们就从抢女儿发展到谁谋害了她们的儿子,忽然间就有了同仇敌忾的意思。
    罗隐被家里的闹剧折磨的心力交瘁,黑着脸正往外走,毓嵬跟在身后,试图安慰他,最终还是张张嘴,什么都没说。
    苏三跑来,一把拉住毓嵬问:“你当时看到罗平房间的窗户是开着还是关着的?”
    毓嵬愣了一下,接着抬头望天,肯定地回答:“开着的!对,就是开着的,我记得窗帘鼓的像帆一样,晃来晃去。风有点大,罗平躺在床上,头发都被吹的一动一动的,所以我压根没想到丫的竟是个死人了。”
    窗子是开着的!
    苏三看向罗隐严肃地说:“罗隐,我们需要看看肖琴的检验结果,也许能从中发现和你某个家人的联系。”
    罗隐一听到某个家人就一个头两个大,这个乱七八糟的家庭着实叫他头疼。华丽的罗公馆,脱去全部的奢侈和权利外衣,里面竟然是这种可怕的现实,而这一切都毫不保留的展示在苏三面前,罗隐觉得自己曾经的高傲和三小姐过去的跋扈都成为可笑的虚张声势,他心情很不爽。因此看向苏三的目光充满了纠结情绪,苏三小心翼翼地说:“我们回警察局再说这件事,你没事吧?”
    罗隐摇摇头,沉默着往前走。毓嵬在后面伸手指指自己的太阳穴,意思是罗隐现在头疼。以罗隐的性格,现在能强忍着保持沉默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三个人走到大门口,毓嵬抢先一步打开车门道:“今天就由小爷做你的司机吧。”
    他担心罗隐精神状态不好,开车会出问题。
    苏三也劝说道:“罗隐,你坐在后面,靠一会。”
    罗隐可怜巴巴地看着苏三,用乞求的语气说:“你也坐后面。”
    苏三点点头。上车时,虽然回头看了大楼一眼,忽然发现四楼窗口有什么东西一闪。
    五小姐一直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离去吗?经历一场争女闹剧,她还有这个闲心?
    上了车,罗隐忽然将头靠到苏三肩上,苏三微微动了一下,罗隐低声说:“我很累,真的。”
    苏三不再动,轻轻抚摸一下他的头发。
    毓嵬从发光镜看到这一切,嘴角微微抿起,本想来个急刹车,最后还是忍住了。
    此刻已经是傍晚时分,在毓嵬和苏三劝说下罗隐勉强吃了点东西,刚回到办公室就见肖琴踩着高跟鞋咔咔咔走过来,手里还拎着一份报告。
    ”罗隐,你还好吧?”
    罗隐点点头,指着那报告问:“说来听听,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错,某人的鼻子很灵,全都是植物成分,从理论上来说可能是一种中药。”
    原来让苗一送手帕上的污渍过来检查时,苏三叮嘱他一定要转告肖琴,将这些污渍的成分和药酒对照下,也许能有点发现,肖琴虽然讨厌苏三,但也知道她每次都能说准七七八八,便忍住厌恶耐心地都对照一下,果然发现,这种植物汁液成分和药酒的成分融合在一起,竟然产生了非常奇怪的变化。
    “那些草药成分我检查出主要成分是狼毒。”
    肖琴很专业地讲述自己的发现。
    狼毒又叫断肠草,是一种多年生的草本植物,是一味中药,可以驱虫治疗皮肤疾病,但是也是一种毒药,如果误服严重了就会休克死亡。
    “那污渍主要是狼毒,毒性极大,倒进下水道,可以保证那里一年夏天不会滋生蚊虫。按道理说,这样浓度的狼毒汁液浸泡酒壶,倒掉涮一下毒性会减轻不少,只是那药酒是非常霸道的药物浸泡的,药劲……”
    肖琴说到这里看了罗隐一眼,有些难为情,毕竟那药酒是罗隐的亲爹服用的,这么说不是摆明说罗司令老不修好色吗?
    罗隐面无表情地示意她继续,肖琴只好继续讲下去:“药劲发了也会刺激狼毒的药性,假如那酒壶长期用狼毒汁液浸泡过,药酒激发出毒性来的话,那么一切都好解释了。”
    罗隐想了想说:“小那,你去中药铺买些狼毒过来,咱们亲自试验一下。”
    毓嵬主动担任了熬药的工作,他说他们家那些人最大爱好是给自己开药方,厨房的事情他别的都不擅长,熬药却是轻车熟路。
    狼毒在小砂锅中熬制了一个多小时后,毓嵬将砂锅里的东西倒出去,随即往里倒进药酒。大家都紧紧盯着他的操作,他倒完了看向罗隐问:“用谁试啊?小那你来?别怕,喝完咱们就洗胃。”
    小那脑袋摇的像拨浪鼓,苗一吓得急忙窜到门口。这时咔咔咔的高跟鞋声响起,肖琴拎着个笼子走过来,将笼子往桌上一放,毓嵬滋溜一下就躲到苏三身后,嘴里嚷着:“我的老天爷,耗子!大白耗子!”
    苏三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竟然怕老鼠,解释道:“这是实验室用的白鼠,不要怕。”
    “怎么说都是耗子啊。”
    毓嵬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拽着苏三的毛线衫:“你,你就站在那别动,别动啊。”
    苏三无奈,只能回手拍拍他胳膊:“我帮你挡着,没事的。”
    罗隐听着苏三这种温柔的哄小孩的语气,皱皱眉头,哼了一声。
    肖琴拿出针管,抽取一点砂锅中的药酒,抓起一只小白鼠掰开嘴巴就给灌了进去。
    毓嵬看的直咧嘴,满脸都是不忍看又不得不看的纠结神情。
    三只小白鼠都被灌进了药酒,过了一会,就开始在笼子里打晃。
    苏三看着白鼠醉酒的样子,想到毓嵬,忍不住看他一眼,罗隐的眼光却冷冷地瞟来,苏三急忙转过脸,继续盯着桌上的小白鼠。
    只见小白鼠在桌上摇摇晃晃,忽然一只倒下了,吱吱叫着不住地蹬腿,很快另外两只也同样倒下,腿不住抽搐,接着很快就不动了。
    肖琴打开笼子,戴上手套拎起小白鼠说道:“死了。”
    罗隐叹口气,满脸都是阴霾。
    毓嵬则喊道:“阿弥陀佛,早归净土,若有来生不要做耗子了,投胎做人吧,呃,做人也很辛苦,做一只猪吧吃吃睡睡没心没肺。”
    苏三看着死了的小白鼠,眼前浮现五小姐的泪眼。
    她内心充满疑虑:看着柔柔弱弱的五小姐真的是凶手吗?她是怎么翻下四楼,又是如何将壶放在储藏室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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