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拂女道:“令师多年前已经过世了,你自认五毒教主,有何凭据?”
    叶红花从背上解下一口宝剑,轻轻抖开布囊,掣出了一口青光湛然的宝剑。
    这口宝剑,弯曲如蛇,寒气逼人,冷光森森,锋利无比,在场众人见了这口宝剑,都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惊叹:“灵蛇剑!”
    “如这位道长所言,那人不但会敝教的镇教功夫‘含沙射影’,而且还练成了已经失传江湖四百多年的一项神功‘铁指禅功’――请恕在下不恭。”叶红花收了宝剑,对觉远上人微微躬身。
    觉远上人点头道:“老衲曾听说过这门功夫。这是千真万确的。”他闭了一下眼睛,淡淡地道:“这就难怪,武林之中,竟会出现如此高人?????莫怪乎青城剑派要全军尽墨了。”他顿了顿道:“夫人可曾听说过?”
    红拂女道:“佛门三大‘叛逆神功’之一,相传来自于一位无名无姓的老僧。‘铁指禅功’之厉害世间少见。老身有幸,当年在西域曾亲眼见过!”她说到这里摇头一叹,道:“那时以我的功力,也几乎在这种神秘之极的‘反佛门武功’之下败北。”她的话让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禁有心旌动摇之感。
    如是,以红拂女的博学多才,正邪两道上的武功她几乎都能说个一二,连她这样的大宗师也居然险些在“铁指禅功”之下大败亏输,可见这种只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佛门武功是何等厉害了。
    “‘铁指禅功’是一门指力功夫,然而要破这门指力功夫,又非五毒教‘含沙射影’不可。也许天下只有五毒教这一种武功,才能克制得住‘铁指禅功’,即使不一定能胜得过,却也在伯仲之间。”
    大智上人心中一动,道:“那么,以陈道长和贺道长的意思,那重伤穆道长的凶手,既会‘含沙射影’,也会‘铁指禅功’?”
    叶红花沉吟了一下:“大概是这样。不过我想不通,所以来见我的伯父了。”
    原来达摩院首座大明禅师是五毒教新任教主叶红花的俗家伯父。
    “两种武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天敌,世间如果有人把这两种武功一起练,我实在想不出来会是何等场面?????”叶红花无奈地说:“对于本门的‘含沙射影’神功,家师当年最高境界时已练到七成,已是殊为不易,我闭门苦修十年,侥幸比家师多练了一成,到现在为止,功力最高也只有八成,以我之力,也许终其一生,能练到九成,大概对于五毒教历代祖师而言,或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不自谦地说。”枯木尊者不但是大理天龙寺天龙四圣之一,而且因是五毒教上代教主飞鸟夫人的侄子,在飞鸟夫人忽然病故时,曾到五毒教暂摄教主之位。直到叶红花长大成人,武功大致练成,这才令他接掌教主之位,自己依然退回天龙寺闭门修行,直到去世。
    红拂女道:“这就对了,当年枯木尊者的最高功力,的确有所保留,听说这门武功一旦全力施展,固然可以惊天地动鬼神,然则对自身的伤害也是十分巨大。以枯木尊者的学武根骨,充其量不过上、中之质,欲练绝顶神功却是力所不能,哪怕他武功最高时,也难以跳出这个窠臼。叶教主能练到第八重,足见根骨奇特,质禀绝佳,只是以老身所见,若要打通最后一层关窍,达到上乘境界,却是万难,除非贵教上代教主‘飞鸟夫人’再生亲自传授,那就另当别论了!”
    叶红花顿时一惊,道:“先生果然学究天人,对于武林之事,无不见微知着,晚辈佩服之极。先生当年掌下留情,家师才得以安然去往极乐,家师去前,每每念及此事,时时不忘叮嘱于我,让我见过先生,便以前辈之礼以事先生!”红拂女道:“这倒不必。令师当年横行无忌,辣手杀人,究其根源,到底还是受人所逼而行差踏错,他本性并不大恶,有念于此,我才在最后时刻只用了三分功力将他武功废掉,力排众议,留他残生。没想到令师为此倒是念念不忘了。”原来枯木尊者尚未入佛门为僧时,曾是一位纵横西南黑道的独脚大盗,撞在红拂女的手中,被红拂女把武功废掉。也是他与佛门有缘,迷途知返,从此痛改前非,落发出家,以天龙寺苦行僧人的身份苦行十年之久,这才被接纳入寺,后来修成正果,不但成了一位德高望重的佛门高僧,更是西南武林之中一位不可或缺的武林前辈。时人都以红拂女行事过于狠辣,其实枯木尊者一直到死,也都念念不忘红拂女令他悬崖勒马的恩德。
    傅青衣冷哼一声,道:“那个凶手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陈丹青道:“惭愧,师兄去世时我在身边,但他如何与人交手,就差最后一步,我和贺师弟就没看见了。只怕这个杀手本来的本领,比卢师弟所见的还要厉害许多!”顿了一下,他又接道:“穆师兄修持半生,不说根骨质地俱佳,但自上代祖师委以重任护持门户,本门十三艺,也仅他一人练成,由此可见能害穆师兄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傅青衣冷然道:“你的意思,你们进到景云宫中,令师兄还未断气?”
    陈丹青垂泪道:“正是。”
    傅青衣冷笑一声道:“那么这个人吃的亏也许比令师兄还要更大。”风栖梧跟着道:“对呀。穆道长临终一击,那人必然身受重伤,所以在其党羽还未曾得手之前,他已经先一步逃了。假若你们两位尾随追之,那人必然难以幸免。”红拂女道:“凡事不可期功过甚,走一步再说一步,这件事且留待后观吧!上人,青城乃武林一脉,请上人先把他们收留在贵寺如何?”
    觉远上人轻叹一声道:“那是自然。不说青城与少林乃是唇齿之交,为了武林正道,老衲也必须将四位留在敝寺,以待来日。少林寺乃是皇家寺院,武林风云动乱,那帮邪魔外道未必有胆子欺上少林寺来。”红拂女道:“未来事,眼前难以预料,不过,上人韬光养晦多年,当知不轻视敌人,不轻言牺牲,则来日正邪两道之胜负尚难预料,否则?????”公冶越道:“中原武林各派,眼看气数已尽,回天乏术,邪魔外道气数之盛,如日中天,暂时难撄其锋,武林大劫将至,尤其少林乃是泰山北斗,万万不可强自出头,以免祸延自身的好。”
    红拂女冷笑道:“你竟然也这么说,实在令老身大出意外!”
    公冶越道:“大姐大概以为我怕了么?非也。以硬碰硬,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极易受人攻击,加上各派分散各地,难以抱拳一击,故先进后退,施以骄兵之计,邪魔必以我惧怕而一弓张尽,到时我们群起而攻之,得手则易了!”
    觉远上人沉吟片刻,点头道:“老衲以位公冶宗主说的不错,以硬碰硬,不过徒添伤亡而已,于扑灭邪魔之火有害无益。”红拂女道:“将之奈何?”
    大智上人道:“以老衲之见,当尽速传檄武林,引以为戒是为一策。”
    青城派几乎全军覆灭的消息,远在关外的裴继欢和霍紫鸢竟是丝毫不知。
    山风呼呼,万木萧条,朔风四起,大雪飘扬的时候,裴继欢和霍紫鸢来到了太亭山下。山风萧瑟,吹得来两人身上裘皮长衣猎猎作响。蓦然登临,但见太亭山蜿蜒三百里,是处草木枯黄,鸟兽绝迹,竟是毫无生气。
    裴继欢静静地在大雪中四周观察着,霍紫鸢整个脸都包藏在厚厚的海獭皮里,道:“你发现了什么?”裴继欢微微点头道:“你说呢?”霍紫鸢顺着他的眼光打量了一下。
    近处深郁的树木,在白雪的覆盖之下,看上去别具气象。
    霍紫鸢奇怪地说:“你莫非是说这不是太亭山?我们走错地方了?”
    裴继欢道:“太亭山山峰如冠如亭,双峰夹峙,如何会错?我们没走错,只是我忽然觉得隐隐有些不对。”
    霍紫鸢不禁一惊。对于这位继欢哥哥的敏锐,她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果裴继欢看出什么不对,也许就是真的不对了。
    裴继欢道:“你记得不记得,我们进山走了多久了?”霍紫鸢大概估计了一下,道:“有大半个时辰了!”裴继欢道:“我们再走。”这时风雪稍微小了一点儿,两人在一块大岩石下躲了片刻,又前行半个时辰左右,裴继欢忽然道:“够了。停下。”霍紫鸢怔了一下,道:“为什么又停下来?”裴继欢道:“你再回头看看?”
    霍紫鸢这才发觉真的有些不对了,她回头仔细打量了一番,半个时辰走过的路,居然还不到一里之外,她不禁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裴继欢微微冷笑道:“我们显然落进别人设的圈套里了。”霍紫鸢道:“什么?什么圈套?”裴继欢道:“想不到关外居然也有人懂得‘八门金锁阵法’。”
    “你是说??????”
    “这是一个极为玄妙的阵势!”裴继欢道:“你我一时不察,险些落入了别人的毂中。”霍紫鸢一惊道:“‘八门金锁阵’是不是诸葛孔明留下的阵法?”裴继欢摇摇头,停下来看了一下周围:“兵法有记载,当年的诸葛孔明的确修改‘八门金锁阵’传给了他的门生姜维,后者以这门阵法在长城大战中大败魏国守将司马真,这是有两晋实录记载的。但这门阵法并非诸葛孔明亲手所创,只是经过诸葛孔明的修改,变得更加简单易用、而玄妙不改罢了。后人不知这门阵法的来历,也就以讹传讹,假托这门阵法是诸葛孔明自创。这门阵法其实是来自上古蚩尤大帝的部将风后,风后不但精研行军作战的阵法,还善于打造各种怪异的破敌兵器,传说枪就是风后亲手改制,才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霍紫鸢抓着他的袖子,紧紧地贴着他,道:“我也看出来一些名堂了。只是我小时候学东西贪多不滥,什么都想学又什么都学不好,阵法之道我只是有粗略的了解,若论破阵,我可就束手无策了。”裴继欢疼爱地捏了捏她冻得通红的脸蛋儿,道:“不怕。我师父白鹤公生前最爱的就是研究阵法,而且‘八门金锁阵’并不是什么极难的阵法,懂得阵法生死八门,按照太极阴阳的原理进去,就不会有错了!”霍紫鸢道:“是什么人在荒山之中设了一座阵法呢?这倒霉鬼,没事跑到山沟里显本事来了!”
    裴继欢道:“能设置这个阵法的人相当不简单,他并不希望我们重新找到被打碎的那个鼎,太亭山中的这个鼎埋藏的位置并不深,也不难找,我们落后人家一步,也许这个鼎和马群山的那个鼎一样,已经落在了别人手中了。这个人想把我们困在这座阵中,甚至还有要把我们一并除去的险恶心理也未可知。你跟着我,别乱走,我走哪里,你也走哪里。”霍紫鸢趁他转身,趁机趴到了他背上,两只手牢牢勾着他的脖颈:“好吧,这下你不用担心我走错了?”裴继欢无可奈何地笑道:“见过懒鬼,没见过你这样的懒鬼。”这时风雪更小了,天边露出了一块雪白的天空,在这片雪白的周围,依然阴云翻滚,未知其然。裴继欢背着霍紫鸢,轻轻地迈出了第一步。
    他向前走了九步,停下脚步转而向右。一片山雾起处,霍紫鸢呀地发出了一声惊讶的叫声。山风呼呼,雾气开合里,两人面前出现了一片陡峻的山崖,两人如果不察而行,只需再进三四步,就有坠落悬崖之厄。可是裴继欢却丝毫并无停步的意思,这下吓得霍紫鸢连叫也忘记叫了,两只胳膊死死地勒住了裴继欢的脖子:“你要跳下去吗?”
    裴继欢微微一笑道:“死丫头,松开我的脖子,我不摔死,也该被你活活地勒死了!”霍紫鸢立刻在他背上装死狗:“我才不要!”裴继欢暗暗好笑:“你再不松手,我就向前面再走十步!”霍紫鸢双手抱得更紧:“妈呀,摔死啦!”两只眼睛紧紧闭上,心儿似乎呼啦一声,跳到了半天云里,被裴继欢坚实有力的双手抱着的两条腿也不禁战抖了起来。
    她闭起双眼,着实感觉到裴继欢已经走出了十步以上,睁开眼睛一看,禁不住又是“呀”地一声,惊叫了起来!此刻在她眼前者,非但不见了悬崖深渊,一片苍郁林木深处,反而看见了一所古老巍峨庄严肃穆的祠堂。
    不过,在这三百里荒无人烟的太亭山中,赫然出现了一座悄无人声的祠堂,这情景也着实有些诡异。那祠堂通体被人漆成黑色,在白雪覆盖之下,正自巍巍挺立。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就是那位设阵者的巢穴所在了。”裴继欢冷笑一声道:“我离开此山不过半年时间,这人居然在这里弄了一座祠堂出来,门外还弄了这么多石头垒砌成一座石阵,真是怪异。”祠堂就在两人十丈之外。霍紫鸢道:“想不到这该死的家伙居然有心情跑到这荒山野岭来弄玄虚!我们这就进去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裴继欢摇头道:“此处玄妙,只怕不仅于此。”霍紫鸢大感意外,道:“莫非还有什么名堂?”裴继欢微微颔首道:“如果仅仅如此,也就算不上玄妙了,这人的本事也就低微得很,全然不足一提。刚才那一出幻景,我一早便有警醒,就在我发觉我们走来走去似乎总是在原地踏步的时候。若依着对方的设定我们继续前行,只怕现在已被困在了生克的阵势之中,这阵势一旦发动,太阿倒持、反客为主,我们要想轻易脱身,那可就要大费周章了!”
    霍紫鸢似乎有些不相信,道:“有这么厉害?”
    裴继欢继续冷笑了一声,道:“四明幽暗,八石易相。看起来不像是那人原本的套路。我倒想见识见识这人的厉害!所谓‘八石易相’是就地取于眼前丛林山石为阵之基,以四易八为双,逢单则吉,以实化虚,虚中有实。这人的八门金锁阵基本学全,只是通欠主持,中间势力还稍微弱了一些,想困住我,只怕也并不容易。”
    但见眼前青郁郁的石壁忽然化作冰雹雨点,当头砸落下来,霍紫鸢大声惊叫,正要跳下来,忽听裴继欢道:“别动。我保你没事!”飞身跃起,蓦地出掌,认定纷飞而下的巨石左三右四,连拍七掌,就在眼前幻景尚未迫近的一刹,他的手先已触及石身。只听砰地一声巨响,那块巨石被裴继欢八荒六合神掌一掌震得纷纷四碎,两人眼前幻景,倏地消失。霍紫鸢眼见千百滚石势如倒海地飞落,却又风卷残云般凭空消失,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裴继欢冷笑道:“这人心思深沉,只怕我们轻易逃脱,竟然在阵中加设了一道‘灵幻术’来掩人耳目。刚刚被我打碎的这块巨石,也就是全阵的‘阵眼’所在,以丙石而破乙水,正应了土能克水的五行之说,这八门金锁阵虽然还在,‘阵眼’受损,其实全阵已是差不多聊胜于无了!”他轻拍霍紫鸢的后背,微笑道:“现在我们可以放心走了。”霍紫鸢惊魂未定,踢了裴继欢一脚,裴继欢哈哈一笑,扭身逃开。
    两人再定睛看时,情形果已大大不同,只见那座古老而诡异的祠堂就在面前两丈外,矮小的院墙,在雪光衬托之下,看上去似乎宁静异常。只是黑色的院墙,黑色的祠堂,因为两人的渐行渐进,而变得更加诡异万端。霍紫鸢四周张望了一下,道:“奇怪,实在太安静了,莫非这里是无主之地?”裴继欢道:“不尽然。你看看那棵大树上挂的是什么东西?”
    霍紫鸢抬头细看,果然见那怪树枝杈之间,挂着一块黑黝黝的东西,那东西大概手掌长短,下端垂着一条红色的穗子,在雪风中飘拂不定。霍紫鸢略一注视,脸上变色,惊异地说:“我认出来了?????这是不是西门琴夫的戒杀令?”裴继欢点头道:“不错!想不到四十多年销声江湖的‘琴剑判官’西门琴夫居然也被人收买了。”
    “是‘琴剑判官’西门琴夫本人亲自来了?”霍紫鸢难以置信地说。
    “那就不知道了。”裴继欢道:“听说西门琴夫无子无女无妻无妾,但一生崖岸自高,目无余子,平生所好,不过好琴如痴,日夜琴不离手,睡觉也把爱琴放在枕边,当作他的‘夫人’的。在他的‘戒杀令’下,以我所知,还无人能逃脱他的琴剑绝杀。相传在四十年前他已被仇家围攻死在嘉峪关下,想不到他依然还在人世!”
    霍紫鸢道:“如何见得不是他的门徒弟子?”
    裴继欢冷笑一声道:“‘琴剑判官’西门琴夫收徒的条件非常苛刻,不但要能鼓琴,而且要对剑法武功有相当高的领悟能力。外界传说,他一生不收徒,是因为根本找不到一个和他同样天赋异禀的传人,老了老了,心也就冷了,从此再不想收徒的事儿了。‘八门金锁阵’是他的一项绝学,怪不得我看他布下的阵势,不像是照搬诸葛武侯修改后的阵法。”
    西门琴夫乃是西域朱雀门门主,一生孜孜以求者,无外乎琴、剑二字,阵法却是他家祖传,家中规矩,传男不传女,传女不传媳。他的父亲原是大唐北庭都护府的一位大将,曾做过西北道行军大总管苏定方的副手,尝以“八门金锁阵”力克疏勒铁骑两万而名震边关。西门琴夫的父亲去世时,多半已把八门金锁阵的秘要全部传授给了他。不过西门琴夫好武成痴好琴成痴,对于阵法的研究却只是点到即止,不愿深涉,这也就是裴继欢可以轻易破阵而出的缘故之一。
    霍紫鸢道:“我听娘说过,这个人万万招惹不得!”裴继欢道:“依你所见我不去碰他?”霍紫鸢脸色骤变,道:“母亲交代过我,地下黑暗的杀手世界里,这西门琴夫不好惹,他若不来找你,那也就罢了,若是找上你,你趁早死了逃走的心思,等到西门琴夫来追你的时候,你就算跑到天边,他也必会尾随而至,杀你灭口。”
    裴继欢微微笑道:“真的吗?我倒要看看西门琴夫有什么不好惹!”
    江湖传说,西门琴夫乃是自隋末独孤城去世后,是对于剑法中“剑?拧闭庵稚铣宋溲e钣醒芯康囊晃簧笔郑?但这也仅仅只是听说而已。西门琴夫自学琴中偶然发现琴剑两意相通,于是取内功与剑术化合,以气卸剑,以剑成?牛?练成了无影剑三十六路杀着,也练成了“剑?拧保?传说西门琴夫自创的剑法,但一怒而仰天长啸,可取人首级于百步之外!当然,西门琴夫乃是武林中最负盛名的一代杀手之王,传说固然玄妙,但以武林行家的话说,血不沾刃,凭剑气致人于死地,这种威力,却并非不可能,至少裴继欢的两位师父杨白眉和红拂女的剑法功力也都能至此。
    那么这个神秘的西门琴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何要阻拦裴继欢前进的脚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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