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白眉放松了语气,缓缓说道:“你的内力之伤,我可以替你治好。不管你曾经如何地气怒和厌恶我,你到底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弟子,你受了重伤,我绝不会坐视不理。你放心,你的内伤在这几天之内是不会再发作的。待我安排好了我自己的事过后,再替你治吧。”一瞬间,他又从一个满脸戾气杀机毕露的“魔头”恢复成了裴继欢的“师父”。自己的内伤就算红拂女也束手无策,裴继欢只好点头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霍紫鸢却是满心狐疑,她一点也不相信杨白眉的话,所以裴继欢问出这句话之后,她的指甲轻轻在裴继欢的掌心划了几下,这点小动作杨白眉自然是难以看到,毕竟三人对面而坐,杨白眉难以看到两人放在桌下的说有什么动作。他心里暗暗得意:“这小子从小心地善良,和他那死去的爹可大不一样,他自然有他的作用,我为什么不可以骗骗他。嘿嘿,我替他治好了内伤,不怕他日后不为我所用。”
    于是哈哈一笑道:“你在我门下学艺十八年,无论你承认不承认,我们始终还是自己人。自己人不必客气,我一定帮你治好伤,作为回报,我以后也要你帮我的忙。”裴继欢冷冷一笑,说道:“我就知道你是这副心思,不过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你忘了小时候你教我读书,书里有一句‘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所谓大丈夫也’,难道你自己倒不记得了?我可没求你来救我,不过我也知道我现在内力剩下不到三成,你想杀我随时可以动手,让我跟你同流合污,别痴心妄想了!”
    杨白眉压低声音道:“先别忙着拒绝。目前你就有一个可以报偿我的机会,我不会长久地要挟你,只要你帮我一个忙,以后我都不会找你,你也别来找我,你想把我当作你的敌人,尽管想好了,如何?”裴继欢已经完全不相信他了,不过还是抱着一丝可以令他回头的希望想劝劝他,于是问道:“你要我帮你什么忙?”杨白眉见他面色缓和,以为他心中有所松动,于是和颜悦色地道:“只要你给我写一个‘无字天书’的副本,让我拿去和我研究过的《凤凰策》做个比较,好让我把《凤凰策》全部读通,如何?作为‘回报’,我立刻帮你治好你身上的内伤,不但能把你治得完全回复如初,还可以保证你的内力比以前还要高几分!”
    裴继欢冷笑道:“原来算来算去你还是想算计‘无字天书’。不过可惜,‘无字天书’的原本已经被我付之一炬,世上再没人知道‘无字天书’真正的内容了。”其实“无字天书”裴继欢自己也只看懂了一大半,基于他对风水方面的东西认识并不多,所以还有一小半他是没法弄明白的。但红拂女和风栖梧曾告诉他,“无字天书”一出现江湖,就会掀起腥风血雨,所以在找到九鼎中的王鼎之后,他便毅然决然地把“无字天书”烧成了灰烬,从此后,这世上就只有一份“无字天书”,是保存在他的脑海里的了。
    不料杨白眉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教了他十八年的武功剑法,杨白眉对这个徒弟可谓知根知底,他淡淡一笑道:“你别忘了我是你的师父,你从小看书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你以为我都忘记了么?说吧,这个交易你做,还是不做?你的内伤只有我能治好,红拂女名震天下也毫无办法,普天下能救你的只有我一个。我来问你,你是不是刚在不久之前,在张掖给莫青霞治过?”
    裴继欢刚想说:“你怎么知道?”话到嘴边,立刻收了回去。一路上他的所作所为,都被杨白眉巨细无遗地看在眼中,在张掖悦来客栈莫青霞绞尽脑汁给他治伤的过程,他肯定也都看在了眼里,于是干脆地回答道:“不错,她是给我治过。”杨白眉冷笑道:“就凭她那点功夫,也想治好你的伤?哼,即使她再给你治十年,也不成!”其实他只看出来裴继欢受伤,为什么受的伤他并不清楚,只是他为人太过自负,他只是在布达拉宫嫁祸了裴继欢一把之后就趁乱跑了,裴继欢在达旺和卡门河恶斗损力而受重伤的过程,他却是丝毫不知。他认为裴继欢被红黄两教扣押,一定百口莫辩,所以想要脱身并不容易,等裴继欢明白过来,他早就逃之夭夭了。不过他并没想到,红黄两教活佛尽管严厉,却十分开明,也能善查一切,更兼大唐方面还有秦士岳这样秉持公正的人在背后支持裴继欢,在他走后两个时辰,基本上嫁祸裴继欢的阴谋就宣告“破产”了,并没有如他所愿,裴继欢被投进布达拉宫的牢房。
    裴继欢问道:“这是为什么?”
    杨白眉冷冷一笑道:“小般若寺的传世武功正邪相辅,一日练功,必须终身练功,就像大海里的鲨鱼必须一刻不停地游动,才能保证它的心脏不会被它庞大的身躯压爆。莫青霞使用寻常手段给你治伤,永远只是治标,而不能治本,你明白了吧?”裴继欢并不回应他的嘲笑和讥讽,冷冷地道:“那么从六岁起你教我武功,都是一场骗局,对不对?你知道迟早有一天我会走到内力相互挤压导致功力衰退,最终还会走火入魔的境地直到疯魔自杀,对不对?”
    杨白眉见他目光灼灼,一双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这才猛然发觉自己多言,得意忘形之际把不该告诉他的东西都说了出来,不禁缩了一缩,急忙辩解道:“可是,我并无伤害你的意思!??????”裴继欢道:“那么你这么做还是为了我好咯?”愤怒之下,嘲讽的表情又浮上了他的脸庞,他怒极反笑,道:“我也想告诉你,从一开始你就打错了主意!我不用你帮我治伤,因为我自己就可以治好我自己,或者我自己杀了我自己,你也休想得逞!”
    杨白眉见他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近,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连忙跳了起来,叫道:“你这傻瓜蛋!要治好你的伤,只有我才能做得到,你想做什么,想做什么?”话犹未了,只听得呼的一声,裴继欢已是疾如鹰隼,扑了过来。人未到,掌先发,一股刚猛之极的劈空掌力,向着站在大长木桌对面的杨白眉扫了过去。
    乡野民间做小本生意的茶肆,一般使用的是那种又厚又重又粗糙的厚木板拼接而成的大桌子,长有三丈多,宽也有一丈来宽,一天的生意结束,桌子并不带走,就放在野外。尽管杨白眉早有防备,但变化突如其来,却不在他的意料之中。两者之间只隔了一张一丈宽的厚木桌子,裴继欢怒极气极,被骗的怒火,一下就发作了出来,这两掌,用的是禹王神剑里变化出来的掌法,掌夹风雷,掌力的威力还在杨白眉自诩天下无双的八荒六合神掌之上。杨白眉抽身后退,却绊到了背后的长凳,说时迟,那时快,裴继欢怒喝道:“我要你的命,给武林除害!”砰地一声,沙飞石走,裴继欢向后倒纵三丈,杨白眉被他的掌力震得气血一阵翻涌,裴继欢只觉五脏六腑受杨白眉反击回来的内力所震,也好像都翻了过来!
    杨白眉事到如今,只能不再理会裴继欢的死活,收回右手,改用劈空掌力,凌空按击裴继欢的胸口要害。他武学上的造诣非同小可,对裴继欢的武功又知根知底,改用劈空掌力震荡裴继欢的经脉,正是克制裴继欢刚猛掌力的最佳打法,但见他掌力四方疾吐,裴继欢立时尤如一叶轻舟,在他掌力造成的“狂风骇浪”之中飘遥不定。不过他忘了一旁还有一个一直瞪着眼盯着他的霍紫鸢,霍紫鸢一见裴继欢对杨白眉翻脸发难,立刻拔出紫霞剑应战,但杨白眉何等人也?尽管空着一双手,两人还是抵敌不住他暴风骤雨般的攻势。
    混战中裴继欢使个险招,双掌一错,飞身直扑,正是八荒六合神掌中的一招全攻无守的夺命招数,杨白眉暗暗欢喜,想道:“你不是这样硬拼,或许还可以多支撑一些时候!”他哪里知道,裴继欢的聪明远在他现象之外,这飞身一扑是以进攻掩护退却,杨白眉扬手一抓抓了个空,裴继欢已是拉着霍紫鸢一道倒纵出三丈开外。他的身形从前扑改为后纵,转换之快,身法之妙,大出杨白眉意料之外。
    不过,裴继欢的想法是对的,但这一招用得迟了一些。要是他早点用这一招,还有气力可以和霍紫鸢一道逃跑。现在,他已是强弩之末,体内的真气只够两成上下,维持呼吸尚嫌不够,想要逃跑,却是远远不能了。这一来一去,看在杨白眉的眼里,却是对他的戏弄和侮辱,他气得七窍生烟,喝道:“臭小子,你想逃跑,那是做梦!”裴继欢只剩了两成的功力,却毫不示弱,也是一声喝道:“你还想害人,那才是做梦!”
    杨白眉怒道:“好小子,胆敢在我面前猖狂!”斜身上步,左掌护胸,右掌一挥,使出了八荒六合神掌。八荒六合神掌的力道极为刚猛,招数一发,掌风呼呼,他是武学深湛之士,主次分明,抓人为主,杀人为辅,但要同时把霍紫鸢和裴继欢都抓到手里,却也是极难做到的事。他心目只把裴继欢当作劲敌和一个可以充分利用的人,对霍紫鸢可不怎样放在心上。要不是为了急于把裴继欢抓到手,他绝不会对霍紫鸢一个小姑娘一见面就使出杀手绝招。
    不料这个“小姑娘”一出手就把他吓了一跳。霍紫鸢手里的紫霞剑划了一道光闪闪的圆弧,缓缓刺出,看似轻描淡写,内力之强,竟是沛然能御,而且招里藏招,式中套式,这长剑划成的弧形,竟然蕴藏着十二种完全不同的变化!剑掌相交,杨白眉只是身形一晃,霍紫鸢却给他震得退了三步,但霍紫鸢一出手就使出的那十二种变化,杨白眉却未能全部躲开,紫霞剑的剑锋闪电般斜掠而过,把他的衣襟削去一幅!
    杨白眉见多识广,认得她这一招乃是幽冥十二神剑中的杀手,不禁大吃一惊,喝道:“霍智伯和傅青衣是你什么人?”他一直尾随跟踪裴继欢,对于裴继欢身边的女子,却从未放在心上,因此霍紫鸢的来历他并不甚明白。
    霍紫鸢宝剑一横,冷冷地说道:“正是家父和家母!”
    杨白眉更是吃惊,说道:“原来你这丫头就是新任的幽冥教主!”心想:“原来她是霍智伯和傅青衣的真传,怪不得剑法如此厉害。幽冥十二神剑可比一般的剑法厉害高明得多,那是不必说了,以功力而论,这死丫头似乎比裴继欢那小子还强几分。”其实霍紫鸢与裴继欢的功力是在伯仲之间,裴继欢练成了禹王神剑之后,霍紫鸢也在她母亲的秘传下学会了好几样幽冥神教从不外露的独门武功,只因杨白眉与裴继欢先拼了一掌,杨白眉功力深厚,裴继欢自然难以伤他,但这一掌也损耗了一些杨白眉的真气,霍紫鸢却是好好的,既未受伤,内力也未受损,杨白眉一时疏忽没想到这一点,自是觉得霍紫鸢和裴继欢功力相当了。
    霍紫鸢道:“不错,我就是幽冥教主霍紫鸢,怎么样?”
    杨白眉气急败坏,喝道:“霍智伯是你的爹,你爹没死的时候也在找‘无字天书’,你当我不知道?你这死丫头是想要‘无字天书’还是要跟我为敌?”霍紫鸢见他给自己捅破了这层窗户纸,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冷笑道:“我爹爹找不找‘无字天书’,关我什么事?‘无字天书’是继欢哥哥家里的东西,将来我嫁给继欢哥哥,我想看,他自然会让我看,因为我是他的妻子。至于你嘛,那就不同了!我爹爹生前就没怎么把你看在眼里,想要我帮你?做梦去吧!”她相信她的继欢哥哥是个讲道理的人,特别是在师父背叛的情况下,继欢哥哥一定不希望她身上再出什么问题。果然裴继欢闻言虽然一愕,但随即就反应了过来,对霍紫鸢道:“紫鸢,你说得没错!”
    杨白眉心头一凛,暗自想道:“这死丫头和裴继欢在一起才多久,为什么这么听他的话?这丫头的剑法武功不在裴继欢之下,一个裴继欢我抓起来当然轻而易举,但霍智伯和傅青衣这两个魔头,我现在可不想去招惹他们!此时再不走只怕就要变成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了!”他可不知道霍智伯已经去世多年,傅青衣现在也和红拂女重归于好,霍智伯和傅青衣任何一人的武功都不在他之下,两人若是联袂前来,自己就是长了三头六臂也不是夫妻俩的对手,何况傅青衣还是江湖中出名的护短,霍紫鸢是她的宝贝女儿,若是被傅青衣知道他“欺负”霍紫鸢,那还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以傅青衣护短出名,霍紫鸢大剌剌毫无惧色地跟他交手,霍智伯和傅青衣也一定就在附近不远,想到这里,他一声长啸,夺路便跑。
    霍紫鸢见杨白眉匆忙跑路,不禁哈哈大笑,说道:“对啦,你这老乌龟最好缩着脑袋做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幽冥神教两万部众,还怕你一个孤老头子吗?”不料她笑声未已,忽见杨白眉又气急败坏地跑了回来,喝道:“好狂的丫头,你爹妈是幽冥双老,那又怎么样?不叫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你还当我是泥捏的!”倏地到了霍紫鸢面前,霍紫鸢吓了一跳,急忙使出幽冥十二神剑,哪知杨白眉来得实在太快,霍紫鸢的武功毕竟和他差着一段距离,一剑使出,竟然拦他不住,杨白眉欺身直进,闪电般从她身旁掠过,腾空飞起,转而向靠在大树边上的裴继欢当头就是一抓。霍紫鸢大吃一惊,连人带剑,化作一道银虹,向他背心疾刺。
    她只怕杨白眉伤了她的继欢哥哥,这舍命一扑,杨白眉果然颇为忌惮,半空中身躯硬生生拗转,足尖尚未落地,便双掌齐出,左掌一按,右掌五指弯曲如钩,竟来硬抢霍紫鸢手中的宝剑。他刚才试出霍紫鸢的剑法虽然不弱,功力仍是在他之下,这一招只手擒龙,是他最自信已经到了炉火纯青境界的武功,只道此招一出,纵然不能把霍紫鸢生擒,最少也可以将她的紫霞剑夺出手去。
    哪知偏偏就不如他想像的那样容易。
    他虽然没和霍紫鸢交过手,但他武功高绝,基本能从霍紫鸢的剑法中推断她的各种后着,不论如何变化,他都可以轻松得手。不料霍紫鸢的剑势中途一变,从他意想不到的方位刺了过来!掌风剑影中,只听“砰”地一声,人影翻腾,剑光流散,两个人倏地一触即分。霍紫鸢虎口酸麻,杨白眉则感到头皮沁凉。在这瞬息之间,双方都使出了平生绝学。杨白眉应变得宜,以上乘内功中指一弹,刚好弹中了霍紫鸢的剑脊,但致命的一剑虽给他弹开,剑光缭绕,仍然削去了他头上一把白头发。
    霍紫鸢使出了幽冥神剑中的杀手绝招,结果只能削掉对方一把白头发,自己却连宝剑都几乎掌握不牢,不由得暗暗叫了一声“险!”
    霍紫鸢暗暗吃惊,殊不知杨白眉心中吃惊更甚,心里想道:“怪不得李无垢和李玄幽对这该死的丫头也忌惮几分!那逆徒虽然已经受了伤,但我要抓他,这死丫头给我拼起命来,我倒是不易脱身了。只能留待以后了,横竖那逆徒没有我的帮助,武功短期内是无法恢复的。”他险些给削了头皮,颜面无光,火气又上来了。
    他想走为上计,霍紫鸢却是不依不饶,像一头发怒的老虎,连人带剑,又已冲了上来。杨白眉大怒喝道:“好呀,你这死丫头当我是怕你吗!?”双掌一并,一退复进,双掌划了一个大圈圈,大圈圈之中又有许多小圈圈,圈里套圈,弄得霍紫鸢眼花缭乱,她陡然间只觉好像身置一个无形的漩涡之中,四面八方,都受到杨白眉回旋震荡的掌力。霍紫鸢见过裴继欢使用八荒六合神掌,却并未想到这种掌法竟然有如此妙用,看样子她心中揣测的杨白眉并未将真正的全部功夫都教给裴继欢是对的。但见她娇躯一飘一闪,杨白眉一连数掌,就打了个空。杨白眉暗暗惊奇,心道:“这死丫头的轻功身法可比那逆徒要好得多。”倏地身法一变,拳掌兼施,加重了三分掌力,使出了杀手。霍紫鸢却极为乖巧,避免和他硬碰,以变化奇幻的幽冥神剑剑法伺隙而攻,紫霞剑盘旋飞舞,处处不离杨白眉的要害穴道。
    但杨白眉虽然气急败坏,武功要高出霍紫鸢一大截却是不争的事实,霍紫鸢凭借小巧的身法步法大概能支撑一时,想要得胜或者逃走,却是不可能,裴继欢在一旁望着,却无能为力,最后那一掌和杨白眉的交拼,他体内真气已是荡然无存,若非他还有用处,只怕杨白眉早就一掌把他给杀掉了。
    正在危急之际,杨白眉猛地连拍三掌,竟把霍紫鸢手中的紫霞剑震得哗哗乱响,霍紫鸢眼看就要抵挡不住,忽然半空中飞下一条人影,就在杨白眉掌力攻到霍紫鸢身前,只需掌力一吐就可将她震伤的电光石火之间,伸手接了杨白眉的一掌,而杨白眉一见那人的相貌,立刻把蒙面巾戴了起来!
    但见那人面色黝黑,身材瘦长,身披红色喇嘛袈裟,竟是吐蕃红教活佛座下六大弟子之一的嘉布和,后面还有一个桑错,也刚刚赶到。
    你道这两位喇嘛为何会来到川中?
    原来少林寺掌教觉远上人因达摩剑法的恢复之故,不但请了风栖梧红拂女和傅青衣等人一道参详要害,吐蕃三教秘传的内功心法颇有独到之处,聘请吐蕃三教的高手前来少林寺参详达摩剑法的残卷,也在觉远上人的考虑之中。当年大唐开国,佛道两教,都派有高人参加国典,觉远上人忝为唐太宗的授业师父,自然在被邀请的贵宾之中,其时前来参加典礼的,也有一位红教的小活佛,中原武林和西方吐蕃密教的联系,那时方始开始。觉远上人知道红黄两教活佛位高权重,不会轻易为俗事离开吐蕃,于是去信邀请的是三教名士,而非活佛法王。红教活佛接到请柬,便派了嘉布和和桑错两位首座弟子,来到少林寺。
    他们在少林寺呆了两个多月,对破解残卷经文提出了不少有益的见解。一个阶段的破译完成之后,本该回到吐蕃去的两位喇嘛忽然想起裴继欢,所以临时决定从少林寺取道陕州,到峨眉山来看望裴继欢,没想到在半路就碰上了裴继欢和霍紫鸢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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