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就知道事实,可安初夏听了,心却微微一紧,仿佛被蜜蜂蜇了一般,密密麻麻地痛。
    “真的,他心里只有我表嫂。”秦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
    一听这话,本来还有些抑郁的安初夏立刻翻了个白眼。
    这,绝对可以入选年度最佳笑话了!
    霍慎行心里只有她?
    身为当事人,她想说的只有三个字,呵呵哒。
    “我没骗你。”见她并不相信,秦焰一脸严肃地说,“五年前,我表嫂失踪了。当时表哥就像发疯了似的,差点将洛城的海水都给抽干!”
    “折腾了几个月后,他终于放弃了。他把自己关在书房,整整一周不肯见人。就在大家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他出来了。当时,他整个人瘦了整整一圈,眼睛都陷了进去。别看他现在一副容光焕发的模样,当时他和骷髅的唯一的区别就是多了张人皮!”
    安初夏心微微一颤。
    他说的,真的是那个薄情寡义的混蛋?
    他,又怎么可能会为自己的死而伤心欲绝?
    对,一定是演戏!
    为了在人们面前竖立个绝世好男人的模样,他故意上演的一出年度大戏!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为什么又对自己的生活细节那么了解?
    蜂蜜过敏,不会剥虾,难道他一直在默默关注着自己?
    不,不可能的,他怎么会喜欢自己?
    秦焰掏出根烟,看了她一眼后又无奈地塞了回去。
    谁让她不喜欢闻烟味呢?
    “五年来,舅妈不知道给他安排了多少次相亲,都被他给推了。”他苦口婆心地劝道,“他说他有妻子,不会见别的女人。小夏夏,我是真心为你好。你说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会害你吗?”
    “那田思思呢?”安初夏冷笑着问,“你说他不去相亲是为了妻子,我倒觉得是为了田思思。否则,怎么连孩子都有了?”
    秦焰摇摇头:“或许,是个意外?不过舅妈不肯承认那孩子是霍家的子孙,更是不许那女人进霍家的门。”
    霍母的态度,安初夏并不意外。
    那是个有着一双势利眼的女人,安家养女的身份都被她鄙夷,更别提夜店出身的田思思了。
    “我知道,我这人一直不大着调,但这件事情我绝对没有骗你!”秦焰恨不能将自己那颗心挖出来以证清白,一脸认真地说,“表哥他真的很爱表嫂。表嫂失踪整整五年了,他却一直没有去注销户口,更没有给立坟墓,总是说表嫂一定会回来的。之前我嘴贱提过一次,你猜怎么着,愣是被他给痛揍了一顿。讲真,他下手可比你重多了,差点毁了我这盛世美颜!”
    霍慎行会揍人?
    安初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个貌似不食人间烟火的阎王,竟然还会揍人,这让她颇感意外。
    不过这是不是也可以从另一个侧面证据,这“红毛鸡”果真欠揍,竟然把霍慎行都给惹恼了呢?
    “相信我!”秦焰急的对天发誓,“我如果敢骗小夏夏的话,就让我当一辈子单身狗!”
    看着他如此认真的神情,安初夏的心有些动摇了。
    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霍慎行,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
    可既然有感情,为什么又派司机杀自己?
    难道,其中有什么误会?
    田思思回来了。
    诡异的是,她竟然安静的很,没有再闹任何幺蛾子。
    安初夏却隐约觉得,这平静是狂风暴雨的前夕。
    那个女人,绝对不可能就如此轻易放弃,不知道又在憋什么坏主意!
    有了沐子尘的治疗,霍纬的身体里的毒素很快被排净,很快又可以开开心心地去幼儿园了。
    安初夏脚伤也已经全愈,布料也早已经从法国运过来,她终于可以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哇,这布可真漂亮!”苏月轻轻摸着那匹浅灰色的布料,两眼闪闪发光,“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上档次的绢纱呢。乍看上去轻薄如雾,可摸在手里竟然还有几分沉甸甸的感觉。”
    “这是adam的收藏品,自然非同凡响了。”安初夏一边缝制着一边说。
    苏月一听,立刻尖叫起来:“哇,初先生他真的好疼你呢,竟然能从adam那顶级收藏家手里弄到这布料!”
    “你小点声!”安初夏白了她一眼,“这布料可只有一匹,万一把我吓到,做坏了就没了。”
    苏月“嘿嘿”地笑了起来:“瞧你说的,夏姐你还会有做坏的?读书时老师都夸赞你呢,说给块破布你都能给变成艺术品。而我,给个艺术品都能变成破布!老师就是偏心,我哪里有那么差劲吗?”
    “好了,你就闭上嘴吧,别耽误我做事!”安初夏笑着说。
    话音未落,凄厉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她微微皱了下眉头,随手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明显压抑着愤怒的女声:“您好,请问您是初纶小朋友的家长吗?”
    安初夏一惊,立刻放下手上的针线:“我是。请问,是不是初纶在幼儿园出了什么事?”
    最近太忙,她有些忽略了小包子。
    不过看他最近的气色,身体应该还好啊!难道,病情这么快就加重了?
    “是这样的,初纶在幼儿园打架,把小朋友的鼻子打出血了。他说让一位姓苏的小姐过来,可我觉得这种事还是最好告诉一下家长。”幼儿园老师的声音极为甜美,可言语间却透着明显的不悦。
    安初夏一听,立刻说:“我这就过去。”
    小混蛋,惹出事来就找苏月帮他打掩护!
    若不是看在他身体不好的份上,一定揍他个天昏地暗!
    霍慎行和唐林不在,她和陈经理打了个招呼后便带着苏月匆匆来到了幼儿园。
    刚到幼儿园,安初夏便匆匆到了园长办公室。
    一进门,就看到小包子一脸傲慢地站在正中央。
    他穿着白t恤,浅蓝色的背带件仔裤,再配上那顶斜戴着的棒球帽,一副又萌又痞的小模样。
    对面沙发上,一个身材臃肿的小胖墩正赖在上面打滚,哭的撕心裂肺,几个老师正众星揍月似的地哄着他。
    “小……阿纶!”安初夏刚想唤他乳名,又立刻改口,“到底怎么一回事?”
    在公众场合,总叫乳名还是不大好的。
    小包子用眼角的瞟光瞟了那小胖墩一眼,一脸不屑地说:“因为他欠揍!”
    听到有人进来,一位年轻漂亮的老师立刻走了过来。
    她阴着脸,严厉地说:“想必你就是初小姐吧?我是初纶班的杨老师。刚才你也看到初纶的态度了,在幼儿园殴打小朋友,态度又极其恶劣,我们幼儿园实在无法接受这种性情暴戾的小朋友。麻烦您办一下手续,把初纶带回家吧。”
    安初夏一听,便知道她就是刚才打电话的那个女人。
    “你好,我是初纶的家长。”她看着杨老师,一脸平静地说,“在没搞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之前,请你不要对一未成年人妄下这种定论。”
    正在号啕大哭的小胖墩一听,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飞也似的向安初夏冲去。
    他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恶狠狠地冲她咆哮着:“初纶他把我鼻子打出血了,这还叫没搞清楚事情?我要告你们,告到你们破产!我不但要你们破产,我还要我叔叔把你们都送进大牢!”
    听着这嚣张的话语,安初夏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
    这小胖墩,恐怕就是小包子口中的霍小胖。
    只不过,他口中那个手眼通天的叔叔又是谁呢?
    “小朋友,你的伤怎么样?”虽然不喜眼前这小胖子,但安初夏还是关切地问。
    一听这话,霍小胖立刻用手指指向鼻子:“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鼻尖上是不是流血了?”
    安初夏微微皱起了眉头。
    那肉嘟嘟的鼻尖上,隐约可以看出被蹭破一点点皮。
    “哟,伤的这么严重,还不快点送医院?”苏月看了,不禁冷笑道,“再迟点,伤口都愈合了呢!”
    杨老师听了,立刻板起脸:“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不管伤势如何,总之初纶动手就是不对!”
    见这老师心都偏到胳肢窝里,安初夏完全可以猜到小包子素日里在幼儿园的情况。面对这种老师,也真是难为他了。
    她冷笑一声,淡淡地说:“初纶打人是不对。那么敢问一下杨老师,你班里的小朋友在一成年人面前自称老子,这个对吗?如果对的话,那么我不禁有些怀疑杨老师是否有资格胜任幼儿园老师的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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