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椰沉脸:“最好是化验一下。”
    现在她的血液被患者血液污染了,还是谨慎点好。
    护士嚅嚅地说:“那等着郑医生下了手术,我跟他说吧,可能要把孩子的血液送到予城市的医院里去化验。”
    米椰无奈地叹口气。
    但想着,才四岁的孩子,就是个先心病,应该病情没有那么复杂。
    她处理好自己伤口,从手术室出去,一眼就看见乔泾霆等在门外面。
    瞧见她出来,乔泾霆立刻迎上来,握住她的手。
    米椰“嘶”的一声缩回手,他低头,看见她手背上的纱布,脸色顿时沉下来:“这是怎么了,新弄的伤?”
    米椰无奈地点头说:“手术中不小心划破了手背。”
    “怎么会这样?”乔泾霆露出心疼的表情,捧住她的手。
    米椰笑笑:“没事的,一点小伤而已。”
    两人说着话,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迎上来问:“医生,我家孩子的情况怎样啊?”
    米椰微笑着对他们说:“手术进展还比较顺利,郑医生还在里面做最后的手术收尾工作。”
    男人听了,脸色显得有些古怪,好像有点失望的样子。
    欲言又止了会,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医生,手术的费用真的跟郑医生说的那样,不需要我们出吗?”
    “是啊,如果你们真的很困难的话,我们可以找个爱心人士帮你们垫付手术费用。”
    “那后期的药费呢?我听说手术过后还要吃好一阵的药呢!”男人赶忙又问。
    乔泾霆皱了皱眉头,不等米椰说话,就淡淡道:“别人帮你们给了手术费,药费你们也不想出吗?”
    听乔泾霆这么一说,男人瞬间苦脸:“不是我们不想出啊,实在是家里太穷了,出不起钱。”
    “你也别着急,总有法子解决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孩子的身体搞好才是。”
    “搞不好的,唉……”男人说着转身就走了。
    米椰看着他的背影,满心疑惑。
    乔泾霆冷哼一声说:“我怎么看着,他恨不得孩子死在手术台上才好?”
    “大概是太穷了,发愁钱吧,我再去了解一下情况,真的是太困难,乔总,你就帮帮忙?”米椰笑对他说。
    乔泾霆冷声道:“我看这个男人年纪轻轻的,完全可以出来打工挣钱,没钱不能没骨气,我瞧着他这样子,恨不得别人把他孩子的所有医药费全包了才好呢。”
    米椰捏捏他的手:“行了,啥情况还不知道呢,你生什么气。你等我下,我再去问问他们。”
    她朝着那个男人离开的方向走去,打算找到他再问问具体情况。
    男人下了楼,在楼梯的拐角处跟个女人在说话,米椰看着那女人的侧脸,感觉跟孩子长得有点像,应该是孩子的母亲。
    父母在就更好了,更能问清楚,她加快步子走过去。
    谁知道走近了就听见男人跟女人说:“当初我就不同意给他做手术,现在可好,又多了一笔开支!”
    女人只是捂着脸哭,不回答。
    男人就恼了,掐住了她的胳膊气道:“还不是怪你!也不知道你从哪得了那个脏病的,传染给了孩子!这种孩子能活几年?白白给他吃饭养大他就不错了,还要给他付医药费!”
    听到这话,米椰心里一跳,快步过去问:“什么脏病?孩子除了心脏问题,还有什么病吗?”
    男人连忙摆手:“哦,没有,没有的!”但神色却非常慌张。
    米椰转头看向那女人:“到底是什么病?”
    女人不说话,扭过脸去哭。
    米椰看见她的脸颊上有好几处的红斑。
    心里忽然猛的一跳,她握住了女人的胳膊厉声问:“你有艾滋病?”
    女人身体猛的一抖,连忙否认:“没……我没有的……我没有……”
    但看她的表情,米椰的心却凉了下去。
    “你说实话,到底有没有!”她问女人。
    旁边的男人过来拉她:“哎,我说医生,你帮我家孩子做手术我们感谢你,但你现在拉着我婆娘非要她承认自己有艾滋病,这可就不对了吧?”
    他使劲一甩手,米椰就踉跄了两步。
    伸手想要扶住楼梯扶手稳住重心,却一下子扶住了个温暖的胳膊。
    她惊而转头,看见乔泾霆黑着脸站在自己身后。
    “你……怎么来了?”她轻声问。
    乔泾霆没回答她,将她扶稳之后就松开了她,上前两步,一把领住了男人的衣领。
    那男人长得瘦小,完全没有反抗之力,被乔泾霆像抓小。鸡仔一样,提着。
    “说,到底你女人是什么病?”乔泾霆的声音在冰里淬过一样。
    男人立马就怂了:“是,是艾滋病,我老婆有艾滋病!”
    米椰脑袋里“嗡”的一声:“那孩子呢?孩子也是?”
    “他是病毒携带者。”
    男人话音刚落,就“噗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们手术之前为什么不跟医生说清楚这件事!”乔泾霆的厉喝响彻楼道!
    男人和女人都被吓傻了,呆呆看着他,不敢说话。
    乔泾霆搂住米椰的腰,转身就走,速度快得,米椰感觉自己的脚都离地飞起来了。
    “你带我去哪?”她问。
    “找阻断药。”
    说着话,他就带着米椰来到了一楼医院的药房。
    他直接过去问药房的药师:“艾滋病的阻断药有吗?”
    药师一脸茫然:“我们医院没有啊。”
    乔泾霆带着米椰就往外走。
    “你又带我去哪啊?”
    “去予城!这个地方太穷,没有阻断药正常,必须去予城!”
    他将米椰放在副驾驶座上,发动车子一路飙车去予城,匆忙得米椰还没来得及把里面的手术衣给换掉。
    从峦县到予城开车一个小时,米椰看着乔泾霆沉着脸专心开车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没关系的,一般来说,24小时内服用阻断药问题不大。”她安慰乔泾霆。
    乔泾霆看她一眼,眸中尽是心疼:“你当我不知道么,这种药是越早服用越好的,这是争分夺秒的事!”
    米椰心里感动,握住了他的手,他立刻回握住她,紧紧紧紧。
    一个小时的路程,乔泾霆一路飙车,花了四十分钟就把车开到了予城市医院。
    但是,予城市医院竟然也没有阻断药。
    “我们这里本来这种药的配额就少,暂时缺货。”药房的人告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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