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幸!你最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这是在耍阮清和还是在耍宁蓝?还有宁蓝被你藏到哪里去了?刚才我还见她,可是整场订婚宴下来都没影!”
    “宁蓝来了?什么时候?”唐其在开车,不免得诧异的问。
    沈幸顿了顿,“她在哪里?”
    “是我问你吧?我们明明还在后院花园见过,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我以为你把她带走了!”
    “唐其,掉车。回天鹅湖庭。”
    “你疯了!”唐其吼道,“外面全部都是媒体,你出去就别想再活着回来!还有阮氏,他们非扒了你一层皮不可!”
    “停车!”低沉冷冷的命令道,过来两秒,见唐其完全没有停车的打算。他解了自己的安全带,作势要打开车门。
    “妈的!沈幸!你不要命了!”猛得刹车,车子并没有解锁。
    然后就是一通大吼:“你怎么不想想也许宁蓝来了之后马上就走了!谁愿意看着自己爱的人娶别的女人?你也太把那女人当圣贤了吧!我认识她这么久,她什么事情不是隐忍不发自己吞苦水的?沈幸,你他妈的也真有种,还好薇薇今天没有来,否则非被你气到早产!你说你既然不想订婚你承诺阮清和做什么?你直接把她推给钟拓不就好了!好了,现在不仅伤害了宁蓝,还得罪了阮氏。你小子真够神通过大的啊!真不知道宁蓝有什么好,值得你为她神伤了五年还不够,这回来的日子还把你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早知道当初就想尽办法不让你们见面!”
    “唐其你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宁蓝?他们的事情你评价个屁啊!”程方昕厉声道,唐其一个手捶在方向盘上,程方昕狠狠的瞪着他,转而又对沈幸说:“我刚才一直在打宁蓝的电话,自从我们分开后她都没有接,手机是关机的。可能是已经回去了,我待会去她住的地方看看。”
    “不用了。”沈幸已经打开了车门,“我自己去就好。”
    程方昕皱眉,“让唐其开车送你过去吧,现在......”
    “他爱自己走就自己走!老子不管!”唐其拔高声音大吼一声,锁上车门车子一飙就没了影。
    他去了她住的地方,房东阿姨说她一早就出门,因为昨天晚上回来全身湿漉漉的好像发烧了,她今早给她送药的时候,她正准备出门。
    沈幸说:“如果待会宁蓝回来了,请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然后他又去了医院,看见了宁母越发憔悴干瘦的面容。见到他来,很和气的请他坐,他自然的询问到了宁蓝,才知道她也没有来过这里。
    “你们两个,也算我一路看着过来的。蓝蓝有多喜欢你,我都知道。她走的第一年,我收拾她的东西的时候,看见了一本很厚的日记,里面是从她上高中开始,一直写的。内容很大一部分,都是你。”
    “你要我不告诉她你为我找医生治疗的事,我也不说。只是你们一直不肯对对方坦白,终究会误了你们啊。我只是希望蓝蓝能遇到一个给她信任与支持,平安幸福的人。她这一身,亲生父母早亡,我们对她,终究有所亏欠。她这么懂事,懂事到让我忍不住掉眼泪,什么苦什么泪都自己咽,不吭一声。我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我只希望,这一生,她能遇见一个替她擦眼泪的人,我走了以后不能为她做的事,还会有一个比我更爱她的人,珍视她,保护她一生。”
    沈幸心中触动,低下头,“我现在,只想找到她,我想见她。非常,非常的想她。”
    ......
    她的电话长久的处于关机状态,他去了他们曾经一起待过的每一个地方,一遍一遍的搜寻她的身影,却始终没有找到她。
    直到他独自一个人黯然的走在她公寓楼的附近,看见了一家名为“雕刻时光”的刻光盘的店,他赫然想起了昨天夜里那张被他无视的,裂成两半的光盘。
    等到他意识过来已经走了进去,老板是个很和蔼的中年人,他笑着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他想了想,问:“请问在前几天,是不是有个女孩子,来这里刻过一张光盘?”
    “前几天?最近刻光盘的人挺多的,附近的学校好像有什么艺术节,都过来把歌曲刻成光盘。”
    “大概24岁左右,个头不高,皮肤很白,右边眼角有一颗泪痣。”
    “这个......”中年老板似乎在思索,这时他抬头打量了一下他,看着看着突然说,“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沈幸沉默不语。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是你啊,你叫......沈什么来着?反正是姓沈的,我认得你!”
    中年老板恍然大悟的说:“那个女孩子的光盘内容很特别,印象很深刻。因为很感动啊,就是你,因为那张光盘刻成的是一个小视频,开头全部在放你的照片!”
    沈幸只觉得胸口一阵窒息。
    他有些艰难的开口:“请问,还有备份的光盘内容吗?”
    中年老板诧异:“她没给你?好像就是前天来拿的。”
    “我......弄烂了。”
    “啊?真可惜。”中年老板一脸惋惜,“我这倒是还有一份,不过那姑娘说她要自己来拿的,其实她也是那天走后又折回来让我重新拷贝了一份。”
    “可以把它给我吗?如果她过来拿,你就说沈幸拿走了。要想要这张光盘,就来问我要。”
    “这......”中年老板有些为难,沈幸低沉的嗓音响起:“我出五倍的价钱,请把它让给我。”
    ***
    夜里更加冷了,本来昨天就感冒,今早有些低烧。现在正处深秋时节,本来穿得就少,礼服也薄,在这样一间四面透风的屋子里,我更加觉得额头烫得厉害,晕晕沉沉的。现在应该凌晨了,周围的声音也小了很多,寂静一片,却隐隐听见隔壁屋子传来的喘息声。
    心下更加恶心,我靠在旁边的箱子前干呕了一下,吐出来的都是酸水。身子软而无力,加上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更加提不起劲来。照这样下去,如果他们让我绝食,我绝对撑不过三天。
    这里的构造倒像是一间破旧的公寓,不太像处于郊外远处的住房。窗子太高没办法看到外面,当务之急是在我还有力气的时候,尽量想办法逃出去。只要能逃出去,逃到街上,我就有办法脱身。
    我看了眼刚才的啤酒瓶碎片,侧过身子用被绑住的双手拿到了一块稍微大一点的碎片,然后慢慢的磨着绳子。
    介于现在根本没有力气,想要磨断绳子也是有心而力不足。只是这时,那扇门突然发出嘎吱的声音,慢慢的,好似被风吹开一样,缓缓的打开了。
    我的动作陡然停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口,害怕下一秒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什么妖魔鬼怪。
    黑暗中看不清来人,只觉得他步伐轻而稳,身材瘦小,我顿时想到了那个长得像老鼠一样的男人。
    他端着一杯水进来,蹲下来递给我,“把这个喝了吧,这是葡萄糖。”
    我抬眸看他,不说话。
    “你放心,里面没有下药。我既然在这个时候那东西来给你,就说明我不会伤害你。”
    我沉默半晌,“为什么要帮我?”他不应该和这些人站在同一边的吗?
    “我并没有在帮你。只是你要是死了,我们不好交代。我只是在为大哥着想。”
    他把杯子放在地上,替我解开了手上的绳子。我顿了顿,拿起了那个杯子,一饮而尽。
    他重新把我的手绑上,只是这一次没有这么紧了。他拿起杯子站起来,“以后每天晚上这个时候我都会拿点东西来给你,不过我想大哥不会一直不给你吃饭的。你只要乖乖的配合他,他不会伤害你。”
    我冷笑,身子靠在箱子边,“配合他?配合他什么,上床吗?”我盯着他,“你不像是个坏人,我也看得出来,刚才你是在帮我拦着他。既然要帮我,为什么不放我出去?”
    “你要求得太多了,我不会忤逆大哥的意思,当然也不会让他走上不归路。你好好待在这里,不要想着逃走。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这一带都是贫民窟,什么人都有,你这样出去,会比待在这里更惨,我想你应该明白。”
    我煞白了脸,他走出去没过多久又进来,手里拿了一床被子,“我四个小时后会来收这床被子,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发现。”
    我垂眸,半晌,道:“谢谢。”
    “不用。”
    他快走到门口,我喊住他:“喂。”
    “什么事。”
    “今天......外面有发生什么吗?”
    他转头,顿了顿,“有。沈幸拒婚,媒体用此大做文章。不过大哥并不知道,我会尽量瞒住他。”
    我心不由得一颤,沈幸拒婚?他......颤抖着闭上了眼睛,声音有些干涩,“你们的大哥,该不会,对阮清和......”
    “劝告你一句,不要问太多,否则神仙也保不了你。”
    那扇门再次关上,饥饿与昏沉瞬间如潮水般涌来,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我消失的信息......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脑袋,我意识模糊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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