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本少爷编瞎话骗你咯!”恼羞成怒的一句惊起寒鸦一片。
    襄离堵着耳朵,逃窜开来,“好了好了,知道你没骗人好了吧,不要那么大声啦!”吓死鱼啦!鲛人也很珍稀的好嘛!
    “你把这件事给我说清楚......”云翼追着而去。
    两人一前一后追逐打闹,一溜烟跑出去好远。
    看得那侯府车夫面带无奈:我的大少爷,您再追着人家姑娘跑,也不用坐马车了,两条腿就跑回碧铜司了。
    不料这车夫大叔大概祖上有人给天枢君赶过车,竟然一语成谶,还真让襄离呼哧呼哧跑了大半的路。
    等到她一身臭汗进了门,真的成了一条咸鱼。
    气喘吁吁的推开门,便见到气定神闲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微巳。
    那人生的好,举手投足的气度风仪都可入画。
    一见到他襄离不由自主就想起那遇到的白衣剑仙,私下里拿着两人比较起来:
    唔,师父好看是好看,但他会唠唠叨叨教训人。
    剑仙就不一样了,救人于水火,还送了她一份“大礼”。
    这么想着,襄离心中的天平便倾斜几分。
    微巳正等着她回过神来,将那白衣剑仙的剪影按到他这个放言不去宴席的师父头上,再好拿个乔表达一下对爱徒的谆谆善意,没想到那厮竟然磨磨蹭蹭的不过来!
    “咳。”微巳清咳一声放下茶盏,“回来啦,今日宴席可遇到了什么事?”
    襄离眼睛一亮,好似在说说他料事如神。
    “比如......”比如遇到白衣剑仙什么的。微巳脸色微赧,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借着喝茶遮掩一下自己略显期待的神色。
    若是有旁人在此,定然一眼看出这天才铸剑师的欲盖弥彰就像是在跟自己的徒弟邀功:小襄离,虽然师父嘴里说不去赴宴,但还是食言出场救了你哦~快来表扬我~
    简直没眼看。
    好在院中唯一的旁人——秋屏正在后厨忙活,并不在此处。
    襄离却没有接话,反而扯着衣角黏黏糊糊的说道:“师父,你知道怎么修仙吗?”
    “噗!”一口茶水顿时喷薄而出,微巳一边呛咳着,一边颇为不解的扭头看她,“抽什么风了,让你少看一点歪书就是不听,世上哪有修仙这回事。”
    “可是师父,”襄离显然不苟同这个说法,还爬上了一边的椅子站到跟微巳同样高度以壮气势,“我明明遇到了仙人!”
    既然遇到了,就说明还是存在的,怎么会没有修仙的方法呢?
    “哦?那仙人什么样?”微巳似乎猜到了什么,不着痕迹的问道。
    “很好看的......”襄离不知道怎么形容,便一拍大腿,“比师父年轻,比师父英俊!”
    微巳:“......”??!
    “你,你见过他的脸?”他语气有些古怪。
    “那倒是没有......”襄离有些怅然,脸上还有些可疑地微红,“反正就是没见过他的脸,也知道神仙哥哥一定好看!”
    还神仙哥哥,微巳感觉自己有点牙疼,明明都是一个人,她这双鱼眼是怎么看出“神仙哥哥”又年轻又俊俏,自己这个师父又老又丑的?
    这么一想,不光牙有点疼,连胸口旧伤都开始隐隐作痛。
    “所以你修仙做什么?”微巳捂着胸口问道。
    “当然是为了位列仙班跟神仙哥哥在一起啊!”襄离的眼中仿佛有星海升起,轻而易举便将“喜欢”宣之于口。
    她才不在乎什么轻佻、放浪之类的约束,满心都充盈着又甜又软的少女情愫。
    原本还想告诉这孩子真相,可见她如此情态,反倒让微巳将后续言论吞了回去。打破她美梦总觉得于心不忍,且叫她念着那个“神仙哥哥”罢。
    只是谁能料到此时微巳这一念之差反倒让襄离种下情根深深,惊鸿一瞥的虚幻剪影教人终身难忘。
    风卷云涌化作沧海桑田,多年后尘埃落定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再提及此,便是相顾失笑。
    可如今这“又老又丑”......微巳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他含笑缓缓道,“这修仙之法肯定是没有,不过你若是好好修行,也许有一天便可以再见到那‘神仙哥哥’,你若是修行有成,说不定能将他拦下。”
    “师父你说的有道理!”襄离当即从椅子上爬下来,还握着拳,一副对知识十分向往的模样。
    平日里让你看个书,跟剐你鱼鳞一样,结果一个神仙哥哥就让你这般斗劲十足......
    却这么一想,微巳又捂上了胸口。
    襄离这才注意到自家遍体鳞伤的师父,眨了眨眼,“师父你伤好了吗?是不是不舒服?”
    “不,为师很好。”微巳无力挣扎的摆摆手,“为师在想要不要以后挡着脸给你讲课算了......”
    “啊?师父你说什么?”襄离蹦蹦跳跳的正在往房间走,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在说明日学宫就要开课,你不赶紧去准备。”微巳幽幽-道。
    “啊......”襄离倒在墙角一阵哀嚎,苍天啊,这么快就要开课,要鱼命啊!
    ....................................
    蝶梦殿。
    曾经华美辉煌的宫殿破落衰败,连院中的杂草都长了一人多高,残缺褪色的廊柱诉说着岁月的无情,只有那不知名的野蔓翠绿逼人,长了个生机勃勃。
    不见天日的地方,只有自己深深的扎根,才能长得更好,一旦露出头去,它便命途多舛。
    敲,那杂草便不懂事,怎么就挡了北邑二皇子的路呢?
    “啪”的一声,杂草折断,连同那些与它共生的可笑荆棘都被扔去一边。
    太监弓腰驼背,腆着笑脸,“二殿下,您怎么亲自来了这地方,要收拾那两个小杂种,吩咐奴才不就行了?”
    “孤要去哪里,轮得到你来多嘴?”云瑱冷眼看了他一眼。
    “是是是......”那太监见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再多言,引着他进门。
    刚一进门,云瑱便听到了鞭响声,他不禁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那引路太监赔笑,“是三殿下。”
    云珩?云瑱挑了挑眉,往那声音传出的地方而去,凌厉的破空声呼呼作响,云珩的声音依稀传来。
    “继续打,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废物!”
    鞭响中夹杂着低低的哭泣和小声的哀求,“三殿下,求求您饶了我们吧!”
    听到这声音,云瑱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有一个四弟来着,没想到他还是不肯放弃这个怪物妹妹,上赶着找死。
    嘴角挑起一抹讥讽的笑容,云瑱说道:“三弟,既然这个小废物派不上用场,不如就让那个大废物将功补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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