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月色的龟公就跟看鬼一样看着眼前的陈先生。
    这世界莫非闹鬼了不成,这陈先生刚走了没有多久,怎么又忽然出现了?
    “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陈先生的脾气可不算好,见到大家都呆傻的模样,立刻出言呵斥。
    “知府大人和同知大人马上就要来这里,你们还不找醉月准备准备。”
    那龟公沉吟了许久,才开口说道:“陈先生,你不是将醉月姑娘接走了吗?醉月姑娘听说要见同知大人,那可是好一通打扮呢?您怎么忽然又来找我们要醉月姑娘?这不对啊!”
    “你说什么?我把醉月接走了?”陈先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样子。
    “对啊,到现在起码有一个多时辰了,就是您把醉月姑娘接走了啊!”龟公非常肯定的说道。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莫非想要栽赃我不成?我天天在同知大人什么,哪里有时间来这里?你们说这种话,岂不是要陷害我~”
    陈先生莫要生气,我们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实话啊。
    看着跪在眼前众人的表情,陈先生忽然沉默了下来。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看着眼前众人的表情,他心里意识到了什么。
    醉月很有可能出事儿了,济南府怕是要变天了。
    随后他转身就走,准备将这消息以最短的时间传递出去。
    随后,正在前往荷塘月色的大人们立刻转了方向,赶回了同知衙门。
    “醉月不过是个弱小的女子罢了,在济南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有你这个同知大人做靠山,为他遮风挡雨,她又那么乖巧,如果有人要谋害他的话,只有两种可能!”济南知府轻轻地敲着桌子,“一种是你的仇家在这个时机要给你一点颜色看看。如果是这一条,那么这个范围可就不好说了,连布政使也脱不了干系。
    要知道醉月可知道你不少事,现在他焦头乱额,怕你可他生事,说不定便会来这一招,让你投鼠忌器,不敢跟他捣乱。”
    同知皱眉曳:“布政使不会这样做的,这等于便是撕破脸皮了,得不偿失。”
    “哪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了。”知府盯着同知:“兖州府。”
    荷塘月色本来就是兖州府的产业,醉月也是兖州府的人,只不过后来被同知明目张胆地抢过来罢了。
    “他们敢?”同知勃然大怒道:“难不成他们想造反不成么?”
    “他们为什么不敢?”知府眯起了眼睛,看着同知,“兖州府这一次击败了红娘子的红巾军,声势大涨啊,现在是他们风头正旺的时候,现在连刘总兵的命令都不听了!”
    同知沉默了片刻,忽然冷笑道:“他们杀了布政使派出去的御史,与布政使形同水火,难道真有胆子再与我们翻脸不成?”
    “放在以前,他们是绝对不敢的。”知府叹了一口气,“但这一次,我们在兖州府的事情之上有些失策了,本来以为兖州府肯定是抵挡不转红娘子的全力进攻,因而在援助兖州府的问题之上,我们接受了布政使的建议,用几个关键位置的人安排作为放弃援助兖州府的代价。”
    “当时这个决定也没有错。”同知闷闷地道:“红娘子数十万大军,而兖州府因为与满清的协议,没有山东军队的驻扎,紧靠刚打了败仗的化鲸军,陷落是必然的事情,哪里想到李老头子居然打赢了这一仗。”
    “所以他们有底气了啊!”知府一摊手,“这就是我们的失策所在了,李老头子在这件事情上,肯定对我们是心有怨言的。认为我们已经抛弃了他。”
    同知站起来,心烦心乱地在屋里来回踱了几个圈子,“这事儿,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你是在关心醉月呢,还是在关心兖州府与我们的关系呢?”知府问道。
    “都有,都有。”同知点头道。
    “可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们与布政使接上线。”知府哼了一声,“现在我们还能瞒住这件事,你我的人也正在城内展开搜捕,如果在天亮之前,还没有找到这些人,布政使那一头,可就肯定会探知消息了。”
    “与布政使和解?这可能吗?”同知瞪大了眼睛,“布政使的人在兖州府死得不明不白,那可是布政使的左膀右臂。”
    “呵呵”知府冷笑了两声,“一个死了的左膀右臂吗?现在兖州府声势大涨,而布政使正因为青州府之事头痛之极,现在济南府已经岌岌可危,如果这个时候他能兖州府拉到他的麾下,那代表着什么?那就代表着他有能力马上对青州府起新一轮的反攻,以兖州府刚刚击败红娘子的威势,如果他们乘胜进军青州府的话,你说有没有可能再一次击败红娘子呢?”
    听到这里,同知的脸色顿时变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失去的可不仅仅是兖州府了。”知府道。“兖州府选在这个时候出招,意思是什么很明显了,现在,他们在等着看我们的反应了,如果我们还想敝与兖州府的关系,那么,便必须有所取舍了。”
    “即便有所取舍,可我们的关系还能回到以前吗?”同知说道。
    “即便回不到从前,可也绝不能让他们倒向布政使啊!”知府叹了一口气道。
    两人都沉默下来,所谓一步错,步步错,从两人判定兖州府将失陷开始,便已经愈走愈远了,当兖州府成为胜利者之后,显得更加耀眼。
    外面的秘密搜查还在进行之中,但两人都清楚,这样的搜查,想要找到人,无疑是大猴捞针一般。
    天色微亮,陈先生一脸紧张的跑了进来。
    “找到了,找到了!”他声音有些颤抖。
    “找到了?”屋里两人都霍的站了起来,脸上都露出了些许喜色。“在哪里找到的?”
    “荷塘月色大门口。”陈先生的脸色极不好看。
    “人现在在哪里?”
    “已经带回来了。”陈先生低头道:“大人,醉月已经死了,只有一个头颅被送回来了。”
    同知身子椅了一下,卟嗵一声坐倒在椅子上,知府也是脸色微白,兖州府动手劫了醉月,算是一种警告,但现在悍然出手杀了醉月,这可便是决裂了,他们真准备投往布政使的怀抱吗?
    “二位大人,醉月的级旁边放着一封信,是兖州府李老爷子写给二位大人的。”陈先生从怀里掏出一封火漆密封的信件。
    看了一眼有些失魂落魄的同知,知府从陈先生手中接过信来,撕开密封,只扫了一眼,便确认这的确是李老爷子的亲笔。
    “李老儿想要什么?”半晌,同知才缓过这一口气来。
    “他们想要拿回荷塘月色!”知府看着信件,突然笑了起来。
    “休想!”同知怒道:“当初的荷塘月色算什么,现在又是什么?他们居然想一口吞下这块大肥肉,也不想想,他们吞得下么?”
    “他们现在吞得下!”知府淡淡地道:“老兄,李老儿说,这是对他兖州府的补偿。没有想到,李老儿这样的人物,也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仅仅就为了出一口气,要求并不高嘛!”
    “站着说话不腰疼。”同知哼了一声:“荷塘月色不是你的,你自然不心疼。”
    “老兄,说起来,荷塘月色本来便是他李老儿的,这一两年,你投入了不少,可也赚了不少,并没有亏本,现在物归人主,并没有吃亏嘛。”
    “可我的颜面呢?”同知不满地道。
    “在利益面前,颜面算个屁啊!”知府大笑起来:“老兄,要是兖州府倒向了布政使,你知道后果的。时也势也,现在的兖州府,将不再是在你我面前屈膝求得保护的弱羞了,现在,他们已经将自己当成了与我们平起平坐的人。以后,我们要成为盟友了,为了朋友付出一点也算不得什么吗?”
    同知从桌上拿起了李老爷子的信,慢慢地看了起来。
    三天过后,一支来自兖州府的商队进入到了济南府,商队的领正是兖州府李家重要人物之一李保田,进入济南府以后,他径直同知衙门府邸。
    整整一天之后,他笑容满面的走了出来,商队的所有东西都留在了同知府邸,但他的手里,却多了一个小的匣子,内里装着的是荷塘月色的地契和帐本。
    把子肉店,银发老婆婆将门板一块一块的合上,里外顿时成了两个世界,与上一次一样,角落里一个汉子仍在有滋有味的吃着把子肉。
    “真有点舍不得呢!”他坐在了汉子的对面,恋恋不舍地看着小的空间,“这两年,是我过得最平静的日子,以后日子肯定要好过多了,也会风光许多,但平静,只怕再也回不来了。”
    柜台之后的妇人也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白豆腐给他的那些面具,自然不用再带着蒙面巾了,站在白豆腐跟前,她深深的躬下身去。“多谢大人,让小女子报得大仇。”
    白豆腐摆摆手,“都是地下军的同志,于我而言,这也是公务,有什么好谢的,以后你们在济南府城好好做,不要辜负了我们的信任。”
    “大人但请放心。”
    “好,我也要走了,接下来的事情,将由李保田接手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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