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梁的赋闲在家其实过得并不是很轻松。
    就好比创业开公司,就算是不在公司担任具体职务,作为董事会的董事,也有一大堆的工作要忙,而徐梁目前就处于这种状态。
    朱慈烺的感觉则并不是很好,好几次在朝堂之上抱怨,自己每日的工作量堆积如山,但是让他将军权交给兵部,他又不放心。
    一群连仗都没打过的人,凭什么执掌兵部?
    不过,对于徐梁训练出来的军校生朱慈烺还是非常满意的,起初追随自己的锦衣卫大汉将军对于这群忽然出现在宫廷里的人,还有些不服气。
    待朱慈烺吩咐他们拉练到了城外,实打实的比划了一场,这群大汉将军们纷纷挑起了大拇指。
    甚至连这群大汉将军最为得意的体态仪姿都让人家比了下去,瞬间宫廷里的禁卫们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训练运动。
    此外,这些大汉将军还有个其他的优点,那就是他们对于军务的了解程度,这三千人很多人都上国战场,对于军事掌握那是甩了中枢大臣们八条街。
    朱慈烺直接按照徐梁的建议成立了军机处。
    在这三千人中精选出五人帮忙参赞军机,这样朱慈烺庞杂的工作瞬间轻松起来。
    而徐梁在繁杂的工作之余,也拜访了一次阮大铖,对阮大铖这个人有了进一步了解,这个人在外界的风评虽然非常奸猾,但是却是一个非常有见地的人。
    他能分得清是好是坏,可以算是比较有大局观。
    不过让徐梁感觉到有些不妙的是,自己每一趟出行,都会有人暗中盯梢,看来某些人确实坐不住了。
    而且地方军队对自己的态度也有所转变,不知道什么时候,军校生将代替传统军官成为新的军中主事这一计划流露出去之后,勋贵之后,世家子弟皆视徐梁为生死大敌,这些人表面上见到徐梁这个大将军还是毕恭毕敬,但是徐梁能够看出来,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戏。
    既然是演戏,而不是直接爆发出来,那么肯定就会有人在背后操纵,而且这个人肯定是个非常优秀的导演。
    谁最擅长演戏?
    徐梁不由的想起了那个嘴里喊着殉国,然后因为嫌弃水冷,有爬了出来的钱谦益。
    眼下还没有到正式决裂的时机,徐梁暂时引而不发,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让那些人放松警惕,只要准备就绪,就让他们知道,如何老实的做人。
    眼下他正在做的是,便是保卫宫廷的安全,南京的宫廷里充斥着太多外人,这些人严重威胁着皇帝的安危,不能信任的人,必须全部换掉。
    接下来便是将军校毕业的军官外派,让他们队外面的派系进行分解,一点点瓦解那些盘踞的势力,干掉敢于反抗刺儿头。
    徐梁面对的势力并不容小觑,所以徐梁还是非常头疼的。
    正在徐梁头痛的时候,那个曾经出现过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再次出现了。
    “这一次还是在宫廷外见面吗?”
    徐梁饮了一杯茶道。
    黑衣人默默点点头,“或许下一次便不用了。”
    说完看徐梁略微有些失望的表情,黑衣人道:“陛下也需要时间!麻烦公爷走一趟吧。陛下有要事相商。”
    徐梁点了点头,起身换了套黑色的外套,随着黑衣人走了出去。
    结果七拐八拐,徐梁被带到了一处地道,看起来比上一次更加隐秘。
    徐梁暗暗点点头。
    陛下做事越来越有条理了,事不密则泄的道理起码他看的非常透彻,不过同时徐梁为身为帝王,却不得不行这种无奈之举而感觉难过。
    “会好起来的!”那供奉恭敬的说道。
    徐梁诧异的看了那供奉一眼,他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供奉的心思竟然这般的剔透。
    不由的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卑职的名字有很多,上一次其实跟您说的,这一次其实就已经不用了,您可以叫我的代号,三十三。”
    徐梁恍然,难怪自己查询了一番,也没有查到这个人的名字。
    徐梁进入地道之后,一道黑色的身影也默默的离开了宫廷。
    夜深。
    在兵部坐班的阮大铖唤来了侍奉在旁边的老佣人,问道:“老宋,什么时辰了?”
    “回老爷,已经亥时了。”
    阮大铖耸耸肩,“已经这么晚了。”
    贪婪的看了一眼外面的星辰,阮大铖苦笑着摇摇头。
    外界的清高的东林党人都在咒骂自己奸猾无耻,说自己趋炎附势,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嘲笑自己的人,现在都搂着娇妻美妾睡得自在,可是自己这个无耻小人却在为国事操劳。
    不由的,阮大铖想起了那个刚刚被陛下夺了劝的大将军。
    那个人,在自己之前也是每日处理军务道深夜吧。
    只有到了这个岗位上菜知道,徐梁到底有多么不容易,操持着这个松散的朝廷的军务,徐梁恐怕夜夜难寐吧?
    说这样一个为朝廷不辞劳苦的人想要造反的人,真的是瞎了眼了。
    “老爷,早点儿回去休息吧。”老佣人提醒道。
    “近来军务繁忙,老夫又能如何?大将军刚刚交下担子,咱们这里就出了叉子?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谁耻笑就让谁去干呗,老爷您这才几天,额头的白发就多了好多根了。”老佣人心疼的说道。
    阮大铖喝了杯热茶,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我若是挑不住担子,那就是真的对不起的期望了,虽然我不知道陛下是否信任我,但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阮大铖做一天臣子,就该为陛下做一天的事情,如果这兵部尚书的工作给了东林党,那可真的是天大的麻烦了。”
    “那老爷为何不早早的选条船?”老佣人若有所思的说道。
    老佣人看得出来,老爷如今那条船都不上,徐梁的旧部不配合他,东林党人看不起他,这让他兵部工作非常难以进展,就连手底下的两个侍郎都阳奉阴违。
    阮大铖开腔说道:“对了,最近怎么没有王夫之那小子的消息?”
    那老佣人回忆了一番说道:“王先生陪着阎应元去了临沂,临行前还写了封信给老爷。老爷军务繁忙,我便自作主张收拾起来了。”
    阮大铖眼角忽然闪过一道精芒,“快,把信拿来!”
    老佣人从身上拿出书信,阮大铖看了两眼,忽然焦急的说道:“快,起轿大将军府!”
    “老爷,这么晚了,还叨扰大将军,有些不合适吧?”
    阮大铖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老夫做了一辈子墙头草,这一次岂能错过,大将军这好船要让东林党这艘破船给撞翻了,此时老夫若是能帮忙稳住一脚,将来大明这艘巨舰势必有老夫一席之地!莫要耽搁,速速出发!”
    军事调动
    因为要处理军务,所以阮大铖专门从圣上那里讨了一道可以进出入宫禁的令牌,允许他可以深夜回家。
    这给了阮大铖不少便利。
    按照道理来讲,深夜路上应该没有什么人的。
    而且以阮大铖这等身份的朝廷大员,前方是有仪仗队的,就算是一般的朝廷大员见到兵部的部堂大人回家,也该退避三舍的。
    可是今日却格外的不同,轿子连连停了三四次。
    “这是怎么了?怎么走走停停的?莫非这夜里出行的内阁首辅或者说是王爷有那么多?”阮大铖忍不住问道。
    在他潜意识里,也只有这些大佬才有地位让自己让路。
    “部堂,是几队禁卫调动,您知道这些禁卫向来跋扈,不过他们也嚣张不了多久了,他们往城外去了,估计是陛下嫌弃他们,将他们调出城了!”
    阮大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陛下召集军校生入了宫廷,外面已经传出声来,说陛下对南京原先的禁卫不满,看来事情是真的。
    只是让阮大铖感觉到奇怪的,这种军事调动白天做不行吗?
    为什么非要弄到大晚上来做?
    想到这里,便让阮大铖上去询问,不要透露自己的身份,只说是御史大人的家人即可。
    要知道御史这群人,是大明最不正常的生物,别的官员如果说大半夜的在路上走,没人相信。
    但是说御史,这肯定不会有人怀疑,因为御史本来就是给人找茬的。
    白天找不找茬,晚上继续找茬这很正常。
    仆人很快回来。
    “部堂!这穿着确实是宫廷的禁卫,不过我看他们走路的架势,有点儿不像,他们的杀气很浓,而且他们说什么是奉并不调令换防,部堂,现在陛下下令已经不走兵部了吗?”
    阮大铖一听就皱起了眉头。
    陛下不爽自己这等没有经历过战事的文人不假,但是却也不会这么荒唐。
    这等规模的调动,按照道理来讲,一定会通知自己。
    “荒唐!陛下若是下令,肯定会通知兵部!而且禁卫换防,他们有陛下的金批令箭吗?”
    联想到王夫之的话,阮大铖的心顿时揪了起来。
    “你们是哪一部分的人马?奉谁的命令半夜换防?”
    领头的军官诧异的看了一眼站出来挡在自己面前威风凛凛的老头,见他穿着大红色的袍服,头戴乌纱帽,应该是个大官,不过眼神却颇为不屑,“您是?”
    “兵部阮大铖!”
    阮大铖直接亮出了身份。
    在他的潜意识里,这武将闻言之后,肯定会吓得跪在自己面前。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那武将只是冷冰冰的佯装客气了一下,“哦,卑职拜见部堂大人!”
    阮大铖见这武将丝毫没有尊重,心中怒火顿生,但是他知道眼前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便说道:“你还没回答本官的问题?你们是奉的谁的命令?我要见陛下的金批令箭!要么就把兵部的调令拿出来!”
    “谁说非要兵部和陛下才能调兵?我们接到的是内阁的命令!”
    “内阁?按照大都督府的新规,禁卫直属陛下统帅,内阁何时能够绕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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