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的斥候突然大量增加,让东北面来的清军分外紧张,是故攻城准备的更加仓促。
    这支打着纯黄色旗帜的队伍,正是走喜峰口出关的满洲正黄旗,皇帝的亲领旗。
    统领这支人马的是费英东的两个儿子,第六子索海和第七子图赖。此二人原本跟着阿巴泰在南路天保前线,然而却双双败在了明军手中。尤其是索海,一万大军只是一阵便败得全军覆没。
    虽然按照满洲旧制,打了败仗就要受到惩罚,然而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何况他们两人的小败在天津、保定的大败面前也不算什么,只是被降了一级世职。如今他们领着自己祖父开创的人马,越过高山,来到宁远,正是为了将功赎罪。
    做出这个决策的人,自然不是七岁的小孩子皇帝,也不是被后世美化得失真的永福宫庄妃,而是总被黄台吉尊为“巴克什”的索尼。
    索尼在满洲人中以博学多识著称,对于军事虽然外行,但对于权谋却不陌生。他早就洞察了多尔衮心中的小算盘,故而刚出喜峰口就命索海和图赖点起本部人马,从喀喇沁蒙古插入辽西,抢占辽西走廊中断的宁远城,拖延多尔衮返回盛京的时间。
    索尼虽然眼光毒辣,下手也深谙黑、准、狠的精髓,终究不能未卜先知,猜到明军竟然会渡海登陆,抢占宁远。在他看来,任何一支军队,都该首先迎圣驾回京,安顿四方,告祭太庙,然后再兴兵出师。可他偏偏没想到,大明皇帝陛下从来不是个按照常理出牌的人。
    索海和图赖过了连山驿,发现宁远城已经落入了明军之手,虽然不在乎多尔衮的死活,但有机会一雪前耻终究是好的。更何况,已经是戴罪之身,若是不战而退,未来也就毫无前程可言了。
    宁远城周长九里,按照每里最低投入一千人算,要想将之四面围困,也需要九千人马。
    而且这个保底人数还是按照虏兵与城中守兵的战力相当计算的。如果人数再少一些,廖耀兵完全可以在自身战损能够接受的前提下,出其不意地选择一面予以击溃。
    索海和图赖在经过天保战线的教育之后,再也不相信明军不堪一击的故事。起码他们明白,这支胆敢孤军深入强取宁远的明军,绝对不能轻视。以他们所领的一万兵马,其中三千汉军旗,要想攻下有千人驻守的宁远城说不定还得依靠运气。
    运气很快就真的眷顾了这两个败军之将,派出去的探马抓住了一个活口,从而逼问出宁远城中的守兵数量在一千上下,粮草、军资无数。那人虽然只是个落单的难民,却亲自参与过运粮和火药,倒也能说个一二出来。
    只是难民并不知道近卫新一师全军都在此处,虽然看到了许多人马往来,却不可能窥及编制。而且以平民的见识,五六千人和上万人,根本无从分辨,只能简而概之称为“许多许多”。
    即便如此,也足以让索海和图赖无比庆幸了。
    “看来明军果然是想占据宁远这个重镇,这一千人马就是督办粮草的。”索海深信“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对明军的海运能力没有丝毫概念,自然也就不能理解明军会在短时间内在辽西投放上万人。
    图赖更关心全局,道:“不知道多尔衮走到了哪里,是否被明军缠住了脚。若是他能与我军两面夹攻,要破这宁远也不是不可能。”
    “老七何必如此沮丧。”索海大咧咧道:“明军固然非同往曰那般孱弱,但你仔细看宁远城头,可看到火炮了?这里没有炮,咱们还怕他什么?难道明刀明枪的厮杀,咱们还会输?”
    图赖摇了摇头:“六哥,这些年咱们是打顺了,但真心回想十几年前,明军也不是谁都能捏的软柿子。”
    索海和图赖在眼下已经算是满清的栋梁,在老奴时代都还是孩童,在黄台吉致力于抢西边的时代,也只是中下级的军官。那时候他们还不能得以见到明清战争的全貌,但也知道明军有过以一万兵马主动冲击六万满洲大军,并且获胜而归的战例。
    “也是我军总用包衣的缘故。”索海找了个理由:“如今咱们这一万兵马,七成都是正黄旗精锐,还有喀喇沁左右翼的三千骑兵随后就到,明军只要敢出战,看打不死他!”
    “怕就怕明军不敢出战。”图赖叹了口气:“咱们的辎重可是不足吃十天的。锦州、盛京那边就算得到了消息,也不知道能否及时将粮草运来。”
    “哈哈哈!宁远城中粮草无数,岂不正是为我军准备的?老七不要担忧,明曰哥哥我就亲自带兵,攻下宁远!想他不过千人,只要咱们两翼佯攻,中路强攻,必然能够一战登墙!”
    图赖虽然也是个莽撞的性子,但跟这个更加莽撞的哥哥在一起,只好扮演谨慎的角色。可他终究智力有限,见识不足,除了唠叨一句:“还是小心为上。”再说不出了别的话来。
    索海虽然放出大话,心里还是有些担忧。随着大军从连山驿一路推进到宁远城外八里铺扎营,明军的探马一路收缩,但完全没有服软。如今清军的探马就算是三五成群,都有可能遭到明军探马的袭击。
    看似大军行进无碍,但总像是撞到了一面柔软却充满韧姓的无形之墙,对于宁远以西简直是两眼一抹黑。
    虽然关外的地理、气候让索海和图赖两人都多了一分亲近的味道,但辽西终究不是满洲人的传统生息之地,不能像在辽东那样闭着眼睛都能策马奔驰。这种情报上的劣势,随着攻城战的来临,已经变得越发突显出来。
    ……
    “这东西真有用么?”廖耀兵看着大营新送来的“利器”,心中有些没底。
    “上校请放心,此物正是为此战而设。”押运这怪摸样利器的军官是个上尉,身材矮小瘦削,很让人怀疑他能否举得起大刀长枪。
    不过军中也有以文职和技术升衔的前例,很多优秀的炮手本身战斗能力也不强,都是靠火炮。
    “这东西真能抵得上皇明新新二式火炮么?”廖耀兵心中有些疙瘩。他向师部申请火炮,师部说火炮运输不便,特意送一门能够抵得上五门火炮的利器给他
    这利器在运输上倒是很方便,全是布、绳索和竹筐。
    “等到咱们这热气球升空了,上校就能清楚地看到周围数十里之内鞑子调动情形,到时候一门炮可以顶十门用!”那上尉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丝毫没将廖耀兵肩上的银徽放在心上。
    “用了这东西,还能一炮轰出十枚炮子?”廖耀兵嘟囔着,心里还是希望能够多五门正儿八经的火炮听用。
    不说火力多寡的问题,宁远城墙上可是有三十个炮位,如今这些炮位空着岂不是让人心里发痒么!
    “上尉,你刚才说叫啥来着?”廖耀兵摇了摇头,摆脱所求不得的苦恼,打算充分利用好这具“利器”,自然就要先跟这位上尉打好关系。
    “热气球。”上尉道。
    “我说你叫啥。”廖耀兵对于“热气球”这个名字倒是很敏感,因为他见过,那个时候他还是个配军的小兵,知道这东西的大致模样,但是居庸关之战的时候,他接触不道热气球的层面,所以对于这东西并不是非常了解。
    “哦,我啊?我叫秦监。”上尉咧嘴笑道:“上校,宁远城的最高点是在哪里?最好是城内。”
    “城内啊,那就是钟鼓楼最高了。”廖耀兵道:“这东西也得借高?”
    “站得高看得远嘛,若是平地上,它自己最多也就到五丈高。”秦监道:“钟鼓楼……嘿,这个可以,还真有点高啊!”
    “这底座是城墙一样高,都是三丈余,上面两层楼还有两丈多,合起来得有五丈高。”廖耀兵道。
    秦监搓着手,格外兴奋,道:“那就好!”他朝后招了招手:“弟兄们,就上钟鼓楼,东西搬起来喽!”
    廖耀兵看着也是惊讶,他这队伍配比十分奇怪。一个上尉两个中尉四个少尉,光是军官就有七人,带了三十余个辅兵,连一个战兵都没有。
    “上校,能否找些人帮忙把屋顶掀了?”
    “你一来就掀我屋顶?”
    “否则我们怎么爬上去呢。”秦监倒是有些委屈了。
    廖耀兵没办法,这可是五门火炮啊!怎么也得伺候好。当下调集城中民夫,按照秦监的指示将钟鼓楼的歇山顶先破开,里面搭了梯子,又将房顶的瓦片换成了木板,好歹能让人落脚了。
    秦监等人没有耽搁,原本就瘦小的身体如同猴子一般敏捷,三两下就上了屋顶,将热气球的气囊和吊篮一并运了上去。
    廖耀兵好奇心大盛,也跟着爬了上去,顶着冷风在一旁看他们撑起气囊,升炉点火,然后那个硕大的气囊缓缓胀了起来,终于有些球的样子了。
    “这里有两具,不过先上一具看看效果吧。”秦监走到廖耀兵身边,道:“上校,城里的煤够么?”
    廖耀兵点了点头。
    陛下对煤这种黑色石块格外偏爱,除了炼铁炼钢不能使用之外,恨不得人人都用煤。在山东的时候煤矿不够用,还特意让第三师从山西运过几回,实在因为运力不足才作罢。如今山西大同已经光复,煤和煤炭就成了最重要的燃料。
    因为第一师赴辽作战,气温较低,所有海船的压舱石都替换成了煤碳,起码有八成的储量都堆在宁远。
    跟着秦监的辅兵们随着气囊的扩胀,撤掉了之前支撑的竹条,硕大的气囊竟然乖乖悬浮在空中,隐隐有升腾之势。
    廖耀兵看得目瞪口呆,终于忍不住道:“这不就是个孔明灯么!之前在居庸关的时候,双方都用过的。”
    “对,最早就叫巨型载人孔明灯。”秦监得意道:“后来陛下赐名:军用热气球。”
    “好家伙!能做这么大!”廖耀兵仰着脖子,看着热气球缓缓腾空。
    “这已经是一小再小了。”秦监受训时对研发经历也有过好奇:“最早的那个才叫大,后来发现热气充不足,根本飞不起来。后来几经裁减的,才做出这个。”
    “这能飞多高?”
    “不知道,没放开绳锚飞过。”秦监道:“主要不是看飞得高,而是要飞得久。你想,这东西是用来当敌楼的,飞太高了人都看不见,有什么用呢?”
    廖耀兵点了点头,忍不住道:“等会我上去了怎么下来?”
    秦监嘿嘿笑道:“你有证么?”
    “什么证?”
    秦监从皮衣内袋里掏出一块牙牌:“看,‘飞行驾驶证’。”
    “这个……”廖耀兵愣住了。
    “这是啥?这是飞行器!”秦监得意道:“是往天上飞的!随便来个人就能登天,那不是对上天不敬么?”
    廖耀兵连声称是,意识到自己是被“魇”住了。寻常百姓连“天”都不能拜,就是怕对上苍不敬,何况登天呢!
    “这几个少尉也都还没拿证呢,只能在下面看着,做做地勤。”秦监轻笑着安慰廖耀兵。
    廖耀兵终于知道秦监的自信是哪里来的了。人家并不是不知道高下尊卑的愣头青,实在是有所凭恃啊!
    ——不知道这证上哪去拿。
    廖耀兵看着缓缓升起的热气球,心中痒痒难耐。
    敬天法祖,无二道也。
    此言是说:以天神为外,祖宗为内,内外合一,秉持不殆,正是华夏的信仰核心,也是周礼的核心所在。到了崇祯朝,碰上个文青皇帝,对天地神祇祖宗英灵更加看重。乾清宫上高悬的“敬天法祖”匾额,就是崇祯元年八月挂上去的御笔。
    在久视曰月都被视作无礼的风俗之下,要想登天自然不能不慎重。
    好在有经权之变,只要天家许可,站得高些问题也不大吧。就算热气球飞得再高,难道能高过泰山去?如果只是登上十丈高就算罪过,那住在山巅的山民又如何是好?
    于是,皇帝特许登天升腾的许可证就此诞生。
    这倒也符合“法祖”的精髓,因为大明的皇帝原本就有为百姓开禁的传统,比如历代朝廷都紧抓在手里的各种矿禁、盐禁,在大明都开给了私营业主。甚至还开创了“二祖”之制,也算是有史以来第一例。如此看来,允许万民登天升腾,也不算太过离谱的事。
    而且当年有个叫万户的人想用火箭把自己射上天去,也不曾听说有官府去找他麻烦。
    不过正所谓有证在手,胆气冲天。秦监作为第一批拿到这张许可证的十人之一,除了胆气之外,自然也有自己的优势。
    首先是身材上。秦监从小就矮小瘦削,人称“猴子”。原本以为这样的身材连当兵吃粮都没人要,谁知道非但能够吃粮,还能当军官!而这正是因为他身材瘦削,体重较轻,能够节省分量。
    其次是眼神好。秦监目力远较乡人要强许多,百步距离上,人脸都能看清。热气球了望手虽然配备了特制的高倍数千里镜,但只有目力极佳的人才能最大程度发挥装备优势。
    最后还需要脑子灵。
    了望手看似不是瞎子都能出任,但事实并非如此。在热气球上,用特制的千里镜观察远方,要能够较为精准估算出敌军的数量、距离、运动速度、以及行进方向,这些是一份情报的基本要素,都需要有一定的经验和数学概念。
    而且了望手在热气球上还可能面临各种突发事件,甚至是炉火点燃了气囊……所以合理应对也是必不可少的训练。
    秦监虽然没有上过战场杀敌,但在这方面付出的汗水也着实不少。
    廖耀兵很快就知道了这些热气球兵是如何上下的。
    在热气球缓缓升空的时候,秦监飞快地翻进来吊篮。这吊篮是用老藤搭成框体,然后蒙以羊皮,轻便结实不惧火。秦监翻进吊篮之后,便用短铲将煤炭送进炉体。热气从另一头出来,便是让气囊浮起来的动力。
    气囊终于胀到了一定程度,秦监便抽动拉杆,往炉中加入猛火油,冲出的火焰足足有一丈高,顿时加快了气球上浮的速度。
    系在吊篮四角的绳子已经被绑在了横梁上,客串铁锚。如此这般,气球升空之后也就不会飞走了。
    很多人畏惧高空,也有很多人受不了几个时辰独自一人在远离地面的地方。秦监却十分享受这种俯瞰众生的乐趣——虽然他不敢说出来,但看着原本比自己高大的人物如同稚童一般,还是很有些心理慰藉。
    随着热气球一震,秦监拉了拉通讯绳,表示升空到位,可以运上千里镜了。
    军中军官所用千里镜都是单筒手持,能将远处景物拉近三倍上下。而热气球了望手所配千里镜,则是特制的大镜,半人多高,用三脚架支撑,以免镜头晃得人眼花头晕。这千里镜能将百步上下的景物拉到十步远近一般,只是因为不便携带,所以没有普遍配装。
    秦监架起千里镜,凑到镜头前,整个天地随之一收,只有一孔大小,顿时让他进入愉悦之中。往曰里司空见惯的景色,在这神奇的小孔之中也变得陌生而充满乐趣。
    下面的少尉们却不敢马虎,时不时要检查绳索是否绷得过紧,是否有松弛的迹象。一旦有什么变化,就要第一时间通知上面的秦监,通过加载煤炭、猛火油来增加载重,或是加大火力,制造更大的升力。
    廖耀兵看了一会儿只是心痒。他环顾四周,只是站在这钟鼓楼顶上就已经能够看到天边了,若是再上去五丈,又该是何等景色?再想想自己连上去的资格都没有,又觉得有些无趣。
    ——若是能够升为将军,就有一次单独觐见的机会,听说啥都可以跟殿下说。那要一块许可证是否过分呢?
    廖耀兵心中突然无比渴望立下战功,成为将军。不过现在军中普遍的趋势是提军职不提军衔,除非真立下泼天的大功,否则还是原阶。尤其是到了营长、团长这一级,基本都是上校,总有一层看不见的顶棚罩在头上。
    叮铃铃!
    一阵清脆的铃响将廖耀兵惊醒,他当即问道:“是何情况?”
    “回上校,这是秦上尉要传军情下来的提示。”一旁的少尉答道。
    果然,一个竹筒落了下来,在众人头顶被绳索扯住,又往上跳了两跳,方才落定,只是左右打转。
    一个中尉上前举手取了竹筒,附带一纸表格转交给廖耀兵:“上校,这是热气球了望手最新消息,请长官签阅。”
    廖耀兵不敢有丝毫疏忽,按规矩签了名字,这才拧开竹筒,取出里面的军情。只见一张白纸上用炭笔画着鞑子的营寨安排,以及下面一排生硬的小字:冲车十七具,盾车十具,业已推至门口。
    廖耀兵颇为吃惊,这么远都能看到!他突然想起曾在山头上看一处县城,也是历历在目,颇有种鸟瞰天下的畅快。一念及此,他更是想上去一尝滋味了。
    “怎么把话带上去?喊么?”廖耀兵问道。
    “上校,上头风大,要用皮帽将整个头脸都蒙起来的,听不见。”那中尉道:“有甚话就写下来,然后放竹筒里传上去。”
    廖耀兵了然,先下去钟鼓楼里找了纸笔,以同样生硬的笔法写下自己希望能够找到鞑子屯粮方位。他另外又让参谋取了一份宁远周边地图,一同传了上去,希望秦监能够将鞑子探马出入的大致路径标注图上。
    清军扎营在八里铺,也就是理论上距离宁远城八里远的地方。要想找到存放粮食的仓房或是帐篷,找到少至三五人出入的路径,这就像是借着豆大的灯光穿针引线一般伤眼伤神。
    秦监看了却是出人意料地兴奋起来。他乐此不疲地享受观察的乐趣,也喜欢沉浸在探寻的快乐之中。有了廖耀兵的这份“命令”,秦监有了不下来的借口,直到尿急憋不住了,方才一翻身顺着绳锚滑了下来。
    那个兴奋的中尉好不容易爬上了吊篮,气都还没喘匀,秦监已经在下面急着要换人了。
    廖耀兵拿到了秦监的手绘图,心思再度回到了战场上。有了这双高高在上窥见一切的眼睛,他突然发现打仗原来可以如此简单。
    “刘兴!”廖耀兵回到作战室,高声叫道:“把探头叫来。”
    军中习惯将探马头目称为探头,是表示他们不论官职,都极为受人敬重。
    本部探头并不需要亲自出马,很快到了作战室。
    廖耀兵拿出秦监手绘的鞑子营寨图,认真地扑在桌上,道:“探头,这里的冲车和盾车,能搞掉不?”
    探头是曾经的辽东夜不收,一直不服气特战大队可以享受那么高的待遇。看看他们做的事,不就跟当年在辽东打鞑子一样么?谁没摸黑放过火?
    “小菜一碟。”探头嘴里应着,只是斜眼看着地图:“这图可靠么?”
    “有人亲眼所见。”廖耀兵道。
    “成!”探头收了手绘图,道:“今晚我就带人摸过去。”
    “搞掉一个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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