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压胸腔之后,林初夏稍稍抬高沈明轩的头,然后捏住他的鼻子,自己大吸了一口气,覆在他的唇上。
    柳明月在一旁看了,心里更是愤怒。
    她挣扎着,想要从侍卫的束缚中逃开,可她越是挣扎,侍卫就将她抓得更紧。
    “本侧妃也是你敢动的?你信不信本侧妃回去让人砍了你的手?”
    然而,柳明月的恐吓对她身后的侍卫而言,丝毫不起作用。
    侍卫只是听从林初夏的命令,牢牢的抓住她,不让她有逃开的机会。
    竹儿见自己主子被人欺负了,快速冲了上来,可林初夏身边的侍卫又岂是好对付的?
    竹儿还没冲上去,就有另外一个侍卫拿着长剑挡在了她面前,铁青着的一张脸,散发着让人害怕的威严。
    “王爷是公主的夫君,难不成公主还会加害于王爷不成?”
    侍卫的声音冰冷而又无情,倘若谁敢在这个时候出来捣乱,他定不会轻饶!
    之后,林初夏不知疲惫的重复着这几个动作,许是上天怜悯,又许是沈明轩身子骨硬,只见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见到他睁开眼的刹那,林初夏欣喜的声音里透露出淡淡的激动。
    “你醒了?”
    沈明轩干咳了几声,试着想要从地上坐起来,林初夏眼疾手快的过去扶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并叮嘱道:“你的身子还很弱,不能够乱动。”
    沈明轩心里微微一动,他刚想要开口说话时,却又咳嗽了起来。
    “快,送王爷回府,再去请几个大夫!”
    林初夏看着他咳嗽时的模样,似是很痛苦,她也来不及多想,焦急的朝身后的人喊着。
    很快,沈明轩被扶到了林初夏的马车里,不等柳明月跟上来,马车已经疾驰而去。
    “驾!”
    侍卫坐在马车外面赶着马车,林初夏则坐在马车里,抱着沈明轩。
    沈明轩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可他总是会咳嗽起来,不免让人越发担忧。
    他看着她手心里的血痕,再看着她脸上的狼狈,心里再次微微一动。
    是她救了他吗?
    南都城里,有马车在大街上疾驰而过,扬起路上的灰土。
    “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来?”
    轩王府,前院大厅。
    林初夏迟迟不见大夫来,不免有些着急,从出事的地方赶回来,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且看着沈明轩的气色并无好转,她慌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炸开。
    此刻,沈明轩正躺在大厅的椅塌上,这里离王府大门较近,因时间关系,也只好先将沈明轩安置在了这里。
    “王妃,大夫来了!”
    说这话时,只见管家带着几个大夫走了进来,他们见了林初夏和沈明轩,都纷纷拱手一拜。
    “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要在意这些规矩了,快来看看王爷的伤势!”林初夏催促着。
    大夫们领命,纷纷都走了过来。
    林初夏怕自己坐在这里会影响这些大夫,正要起身,谁知她的手腕就被躺在椅塌上的人抓住。
    她下意识的低头去看,不明白他抓着自己是何意?
    “留下来,陪本王”沈明轩虚弱开口,那沙哑的声音,让人听了越发的心里难受。
    林初夏就像是中了魔似的,竟听了他的话,继续坐在他身边。
    在确定她不会走以后,沈明轩才缓缓松开了那只抓着她手腕的手,任由这些大夫为他诊治。
    此事,林初夏不想让皇上以及太后知道,怕他们会担心,所以只传了沈明轩感染了风寒,想必,沈明轩也是这么想的。
    “王妃,王爷的脉象平稳,似是已经缓过来了。”
    “那可要吃药?”
    听到脉象平稳,林初夏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总算是给救回来了。
    “王爷是习武之人,倒也不必吃什么药,只需好好躺着调养身子便是。”那大夫拱手,满脸笑意的说。
    林初夏点点头,便让人送走了这些大夫。
    谁知,大夫前脚刚走,柳明月忽然就从院外冲了进来。
    “王爷!”
    她看见躺在椅塌上的人时,泪水终是忍不住掉了下来,她跑到床边,一把推开林初夏,坐在了床边。
    此刻,柳明月正抱着沈明轩哭,瞧她哭哭啼啼的样子,直叫人心里不舒坦。
    “你哭什么?本王又不是死了。”
    沈明轩咽着胸腔里的难耐,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但话才说完,接着又咳嗽了起来。
    “快倒杯水来!”
    林初夏见了,忙向身边的下人吩咐。
    以沈明轩现在的情况,是不能喝茶的,也不能吃油腻的东西,他的胸腔里,怕是还有些淤泥在,得慢慢排除。
    很快,就有下人端着白水进来,林初夏几步上前,将茶壶里的水倒在杯子里,之后又端着水往椅塌的方向走去。
    “不必劳烦姐姐了,我来伺候王爷便是。”
    谁知,她手里的水杯还没递过去,就被椅塌旁坐着的柳明月给抢了去。
    林初夏也不生气,只是看了眼椅塌上的人,之后又嘱咐了几句,这才告辞离开了。
    躺在椅塌上,沈明轩看不到林初夏离去的背影,他原想着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上根本没什么力气。
    “王爷可想吃些什么?我让厨房去做?”
    论贴心,没有谁能比得上林初夏了,柳明月对这些自然是不懂的,即便是林初夏临走前特意嘱咐过了,可她却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在她看来,林初夏不过是在炫耀罢了。
    不就是懂点儿医术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沈明轩只是躺在椅塌上,似是累了,便闭上了眼睛。
    柳明月也不知他究竟睡着了没有,只是在身边守了会儿便离开了,她没有走远,而是坐在大厅里,怕沈明轩会半夜里醒来。
    “公主,奴婢先去给您准备热水。”
    回到影月阁,彩蝶说着便转身出去,去厨房准备热水了。
    怕是热水烧好了也需要一段时间,劳累了一天,林初夏已是迈不开腿走路了。
    坐在椅子上,她才发现裙角的一大片泥泞,当时只顾着救人,也没考虑到这些。
    现在,她只想洗个热水澡,然后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一觉睡到天亮。
    沈明轩那边有柳明月,相信她会照顾好他的,想来,倒也让人省了这份心。
    上次,是他救了自己一命,这次,她已经不欠了他的了。
    要说这世间最难还的东西,便是人情了。
    之前穿的衣服,已经穿不了了,那衣裳上面破了几个口子,这衣服颜色是林初夏最喜欢的,不过既然都破了,那也只能扔了。
    “公主,您的手受伤了!”
    似是忽然间发现的,彩蝶将蜡烛放在桌上,这又跑了出去。
    回来时,怀里抱着一个小黑盒子,她快速将盒子打开,从中取出一个瓷瓶来,小心翼翼道:“公主,奴婢来为您擦药吧?”
    林初夏笑了笑,道:“我自己来吧,不过一点小伤而已,没事。”
    当时拉绳子的时候也没注意到这些,想不到,自己的手竟被绳子勒出了血来,可她一点儿都不觉得疼。
    彩蝶点点头,这才将手里的瓷瓶给递了过去,但还是帮林初夏拿了些纱布来。
    “公主,这几日您还是不要自己沾水了,让奴婢来伺候您吧?”
    彩蝶看着主子手上的血痕,不免有些心痛。
    刚才洗澡的时候,她这双手都已经沾上水了,以前她也没少受伤,都习惯了。
    “没事,我不觉得疼。”
    有些伤,往不比心里的伤要痛。
    除了林初夏自己,她绝不会在别人面前柔弱,她不需要任何人来同情她,因为那只是同情。
    彩蝶看主子这样,只觉得鼻尖一酸,竟忍不住哭了出来。
    “怎么了?”
    原本正在给自己上药的人忽然一滞,林初夏抬头,看着面前正在哭的人,心不免一慌。
    “受伤了?”林初夏忙去看彩蝶的手,发现她的手上并没有伤,于是才问着她。
    彩蝶听了,吸了吸鼻子,之后又摇了摇头,哽咽道:“奴婢是看着公主心疼。”
    闻言,林初夏笑了笑,道:“好了,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
    在轩王府里,真正关心她的,怕是只有彩蝶了吧?
    有人关心,也总比没人得好,至少人的心也不会彻底寒了……
    半夜,沈明轩再次咳嗽了起来,柳明月睡意很浅,这便被吵醒了。
    大厅里,烛火摇曳,柳明月拎着茶壶倒了杯水便走了过去。
    她坐在椅塌边,伸手将他扶起,“王爷,来。”
    此时,沈明轩只觉得胸腔里一阵闷痛,似是有东西卡在那里,不上也不下。
    刚喝下去的一口水,接着又被吐了出来,大声的咳嗽起来。
    见状,柳明月一时慌了,“来人呐!快去请大夫!”
    竹儿就守在门口,听见柳明月的喊声,便立即跑了进来,“主子。”
    “还愣着做什么?我不是让你去请大夫吗?”柳明月拧着眉,一脸的不悦。
    “可是大夫不是说了王爷没事吗?”竹儿看了眼躺在柳明月怀里的人,之后又垂着头,小声说道。
    “我让你去啊!”柳明月开始不耐烦的催促。
    见主子生气了,竹儿这才转身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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