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太尉冰冷的眼眸扫向了林婉儿,“来人呐!给本官将林太医抓起来!”
    太尉因心疼女儿,也不顾林婉儿与夏贵妃是何关系,直接唤了人来要抓林婉儿。
    只一声唤,便立即有持剑侍卫冲了进来!
    “且慢!”凌风出言阻止,随即上前一步,拱手朝太尉大人拜了一拜,“太尉大人,此事尚未查清楚,何不等事情查清楚了再做决定?”
    太尉一蹙眉,一张老脸满是阴沉的看着凌风,凌风和林婉儿的关系,宫里的人不是不知道,皇上更是给他们二人赐了婚。
    想来林婉儿有事,凌风也定会来插手。
    只是这事,伤及到他的宝贝女儿,他不得不为自己女儿讨回一个公道。
    “怎么,凌大人这是在为自己的未婚妻子求情吗?只不过,此事关系到本官的宝贝女儿,本官不得不管。”太尉面色冷凝,此事就算是凌风求情,他也不会看在凌风的面子上饶了林婉儿。
    “此人医术不精,根本就不配在这宫中当太医。”
    太尉目光凶狠的瞪了林婉儿一眼,话里也很是不客气。
    听了太尉所说的这番话,林婉儿依旧是面色平静,对太尉的话,她更是左耳进右耳出,丝毫不将太尉的话放在心上。
    如今,这摆明了琦妃为了报复她先前对琦妃的无礼,这才使出了一招苦肉计来,为的,就是将她赶出皇宫。
    看来琦妃也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不过,林婉儿就是不如了琦妃的愿,她是不会让对方的奸计得逞的。
    “太尉大人,想必先前我们所说的话,太尉大人您都听进去了,也知道这药里有银花散。”林婉儿拱手,颇为客气的说道。
    太尉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想到她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能这般平静,难不成是因背后有皇上撑腰,所以才对他的话无所忌惮吗?
    放肆!
    “哼,那又如何?林太医是不是想告诉本官,这瓶药不是林太医给琦妃的?”太尉看了眼那洒在地上的药沫,继续道,“如今证据确凿,难道,林太医还想要狡辩吗?”
    一句话,咬定了是林婉儿存心想要害琦妃,却让林婉儿觉得好笑。
    “不知,我为何要加害琦妃娘娘?”林婉儿为自己辩解,却让太尉神情一愣。
    是啊,她为何要加害自己的宝贝女儿?
    一时间,太尉还真是想不出下面该怎么说才成,倒是琦妃,抓着此事来说。
    “那是你的心思,我等怎会知道?”
    呵呵。
    林婉儿不禁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这个借口找得不错,到底还是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她的头上。
    回归正题,林婉儿要说的无疑还是关于这银花散的事,也得多谢刘太医提醒了她一句,让她知道,这银花散遇水则会变色。
    林婉儿不慌不乱的回头看向凌风,说道:“凌大人,我需要一本医书。”
    凌风不多问,只点了点头,又朝着太尉和琦妃二人拱了拱手,这便出去了。
    凌风走后,屋子里的人皆是蹙眉看着林婉儿,殊不知她要医书做什么?
    “林太医这是要做什么?觉得自己医术不行,所以想要找医书相助吗?”太尉冷声说道。
    “还请太尉大人稍等片刻。”林婉儿也不急,她心知此事若是要凌风来插手,那定会被太尉和琦妃抓住事来说,所以,她不能够依靠凌风,只能靠她自己。
    而如今,医书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多时,凌风便带着一本医书回来,与他一同来的人还有沈明轩和林初夏,倒是不由让屋子里的人一怔。
    林婉儿知道,沈明轩是不愿踏足后宫的,想来是因林初夏要来,所以他才不得不一起来了。
    屋子里的人皆是纷纷下跪朝着沈明轩行礼,而琦妃因有伤在身,则是由容袖扶着从床上下来,跪在了地上。
    “朕听闻琦妃的手受了伤,所以便来看看。”
    沈明轩浑身夹带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让琦妃心中一凛!
    她生怕沈明轩会看出什么破绽来,知道她是在故意陷害林婉儿,看来她得多加小心才是。
    自始至终,琦妃都不敢抬头去看沈明轩一眼。
    沈明轩冰冷的眼眸一瞥,只瞧见琦妃的那一双手被包成了猪蹄一般,肿得厉害。
    “平身吧。”
    沈明轩这才一抬手,让众人起来。
    琦妃双手受了伤,只能由容袖扶着从地上站起身来,却也不敢躺下。
    林初夏一进屋便看见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碎片,以及药沫。
    今早上醒来,她在得知林婉儿被琦妃叫走之后,便要来看看,生怕林婉儿会遭到琦妃的刁难。
    而在他们来时的路上,却遇到了去找医书的凌风,于是就一起过来了。
    林初夏看了凌风一眼,凌风会意,将拿来的医书交给了林婉儿。
    之后,林婉儿便当着众人的面将那本医书打开,找到了关于银花散的解说。
    合上书本,林婉儿不说话,而是蹲下身子从地上拾了些药沫,然后又走到桌前,拎着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再将手中的药沫丢进了茶杯中。
    结果却是,这银花散遇到茶水则呈现了蓝色。
    林婉儿想着,在这间屋子里只有桌上的一壶茶水,那么刘太医为何要如此麻烦?让人去端盆清水来呢?
    显然,刘太医也不知这银花散遇到了茶水竟会呈出蓝色,而林婉儿在不经意间的那么一回眸,却看见刘太医眼里闪过的一丝诧异之色。
    林婉儿唇角微勾,似是看穿了刘太医的把戏一般,“不知刘太医先前可是用这茶水来做试验?”
    刘太医到底不是刚入宫的新人,即便是被林婉儿看穿了,也仍旧是面不改色。
    如今,他若是说用的茶水来做试验,那么他先前说的可是呈红色,就会被林婉儿逮住把柄。可若是他说不是,又会被林婉儿拿事来说。
    正纠结间,只听林婉儿又开口:“莫非,刘太医早就知道这银花散遇水会变成红色?所以一开始便拿的清水试验,而不是用这茶水?”
    “我只记得这银花散遇水会呈现红色,不知遇到茶水会变成蓝色。”刘太医在为自己狡辩。
    林婉儿一笑,道:“那刘太医当时为何能查出这药里加入了银花散?又是如何想到需要用水来做试验呢?”
    这话里的意思都是在说,刘太医早就知道这药里掺和了银花散。
    刘太医面色稍稍一变。
    “莫非只是刘太医的揣测?可这揣测,未免太准确无误了些吧?”林婉儿道。
    若是刘太医再有理由狡辩,那么林婉儿手里的医书便是证据,她大可将医书打开,让大伙儿都好好看看。
    这医书里,的的确确是只说了遇到清水能呈现红色,却没有说遇到茶水会呈现蓝色,且说,刘太医先前是看过这本医书的,也就只知道查出银花散这一个法子。
    林婉儿先前也是本着试一试的心,才将那药沫放进了茶水中,殊不知,这呈现出的颜色竟然和刘太医所说不同,这才让她瞬间惊醒。
    如今,沈明轩冰冷的眸子扫向刘太医,却不说话,在等着刘太医的解释。
    这么说,刘太医是加害琦妃的人!
    “就比方说,一个从未见过榴莲的人,是不知该如何取得这榴莲的果仁儿的,可是见过榴莲的人却知道该如何取。”林初夏打了个比方来说,让大伙儿更容易的明白。
    她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若是将那药比方成榴莲,林婉儿就是不知如何取得果仁儿的人,而刘太医却知道。
    这显然,他一早就知道使得琦妃双手变成这般的是银花散。
    “刘太医,难道你无话可说吗?”沈明轩声音冷厉。
    “臣,无话可说。”
    事到如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刘太医,可他不能将琦妃抖出来,只因他是琦妃的亲舅舅。
    “说!你为何要在林太医给琦妃的药里动手脚?”
    此刻,沈明轩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跪在自己眼前的刘太医。
    “臣是因为嫉妒林太医的医术,心有不甘才会在林太医给琦妃娘娘的药里动手脚。”刘太医抬头看了林婉儿一眼,说道,“如此一来,若是再由臣治好了琦妃娘娘的手伤,那就证明,臣的医术比林太医的好。”
    不对!
    林婉儿蹙了蹙眉,要知道这药她可是带在身上的,刘太医怎有机会在这药里动手脚?
    除非,刘太医昨个儿来过,可他为何要来?
    她在临走前,已经将治疗琦妃手伤的药给留下了,若是琦妃叫人去请的,那为何还要请?难道只是因信不过她的医术吗?
    可为何,这之后琦妃又擦了她留下来的药?
    这事情的种种,都说明琦妃和刘太医是一伙的,那银花散是琦妃放进去的!
    然而眼下,在事情暴露之后,刘太医却将所有罪责都一人拦了下来,他心甘情愿如此,看来,他与琦妃的关系不简单。
    能心甘情愿的为琦妃拦下此事,怕是,他是琦妃的什么亲人吧?
    琦妃闹出这样的事来,沈明轩不是没有怀疑过,这只是琦妃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罢了,可即便是他有正当的理由,却也不能拿琦妃如何,只因她是太尉的女儿。
    如今的局势尚不稳定,他还不能得罪太尉。何况,琦妃所犯下的错也并非是什么杀人的大错,他没有理由惩罚琦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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