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这儿完事了。苦艾酒冲他们大喊,你们怎么样?
    木慈的支援给了清道夫一个极大的喘息空间,他们互相配合着清理掉肉眼看到的丧尸,中间还换过几次武器之后在子弹几乎消耗殆尽的情况下,他们总算把整个营地清空出来了。
    结束了。清道夫又看了一眼营地,跳下车,然后对苦艾酒展示了下自己手里的那把枪,不过,它也完事了。
    这就是枪的坏处,子弹很容易打光,在敌人聚集的时候,它的消耗几乎是惊人的,这让三个人心里都有点沉甸甸的。
    为了缓解气氛,苦艾酒夸张地大喊起来:你打光了所有子弹?能不能学学木慈,一把□□结束全场?
    清道夫脸色不善地看着他,实际上这么说不太公平,拿游戏来比喻的话,木慈只是打个辅助,主要威胁几乎全在清道夫那里,他甚至还负责补枪。
    如果这真的是个游戏,那么苦艾酒就能看到他脑袋上顶着一个金灿灿的MVP,还有全场碾压他们三个人的输出了。
    甚至,清道夫直接举报他们三个人划水都没问题。
    木慈不住地喘气,他一直在地上跑来跑去的,现在体力消耗过巨,加上这种血肉横飞的场景,多少有点吃不消,只觉得喉咙干得要命,如果再不喝点水就快要裂开涌出血来了:没有更多了吧?
    他把嘴里那点微弱的血腥味咽下去。
    暂时没有。清道夫简单总结。
    于是他们回去观察那只导致一切事情开始变得混乱不堪的丧尸,它穿着一件格子衫,剃了个板寸头,体格看上去比苦艾酒还大一圈,而且非常眼熟,是被回力标惊动的丧尸之一。
    它本来该在
    木慈忽然意识过来。
    他们一开始的猜测其实并没有出错,这里的确有一名眼力极佳的狙击手,只不过不是之前那个异眼丧尸,而是清道夫开枪的这一只,它还保留着生前的习性:安静、无声无息、耐心
    这已经是我们遇到的第二只特殊丧尸了。清道夫的脸色不佳,如果身体素质越好意味着保留的本能越多,这会是个很糟糕的坏消息。
    只剩下几枚子弹的枪成了奢侈品,好在他们在营地里还翻到了消防斧跟棒球棍,将整个营地大致清扫一番后,左弦也过来了。
    众人一边回收车钥匙,一边由清道夫给左弦大致说明情况。
    噢左弦只给了这样的反应。
    这让清道夫很不满,他皱起眉头:噢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知道了。左弦冷淡地撇开眼睛,打量了一下木慈,确定他没事后又再转过头来,漫不经心道,如果真的发生某些不幸的事,考虑到威胁性,我会给你跟苦艾酒准备大型犬专用的锁链,你们可以放心。
    苦艾酒:
    清道夫:
    木慈正在拼命喝水,一整瓶矿泉水眨眼间就被他喝空了,这才缓过气来,真心实意地说道:火车其实压根用不着给你制造死亡危机,你一张嘴就很危险了。
    那要是木慈呢?苦艾酒忽然来了兴趣,他抱着手臂,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两个人,明目张胆地挑拨离间,你打算给他什么?小型犬?
    左弦像是看笨蛋一样看着他:如果是木慈的话,你们会带上他吗?
    空气一下子沉默下来,这句话让苦艾酒的大脑微微冷静下来,没错,如果出事的人是木慈,他们压根不会考虑带上一个累赘,当然也就不存在选择什么锁链了。
    真奇怪,他刚刚居然下意识按照木慈的想法来了。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清道夫决定把这事儿怪在左弦跟苦艾酒这两个白目头上,他皱皱眉头说:快干活吧,我们还得清条路出来,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车都挪开。
    苦艾酒乐得转开话题,他们很快就从丧尸身上找到大部分的钥匙,再把钥匙对上相应的车辆。
    随你挑一辆。清道夫像个队长,我们信得过你的眼光。
    喜爱享受,在这一点上,左弦跟苦艾酒不分上下,而鉴于苦艾酒看起来对房车足够了解,把这事儿给他来决定再好不过。
    保证完成任务!苦艾酒严肃地敬了个礼。
    至于木慈考虑到他开车时的杀手本能,清道夫指定了左弦过去,降低一点效率总比发生一起车祸要好得多。
    刚刚的话。开车门的时候,左弦问道,你会不高兴吗?
    木慈疑惑地转过头:为什么要不高兴。
    左弦的眼睛里暗沉沉的,像是一片化不开的浓雾:因为我可能也会放弃你,他们放弃你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我
    嗯。木慈低头想了想,然后笑起来,其实刚开始是有一点,不过你问我的时候,就完全没有了。
    为什么?
    木慈抿了下嘴唇,舔掉下唇残留的一颗水珠,微笑起来:在比赛的时候,如果我有十足的把握,就不会担心对手,我自然就不会问能不能赢。只有对手很让我敬畏的时候,我才会担心,我才会问自己能不能赢他,我有没有准备好我知道这个例子不恰当,但是道理都是差不多的。
    左弦静静地凝视着他。
    你觉得他们放弃我是理所当然的,可你不是。木慈脸上的笑慢慢大起来,看上去有点抑制不住,既然会这么想,说明你在意我,那么不到那个时候,这个理性的决定也只是可能存在而已。再说,就算到最后你真的选择放弃我,也没有什么不好,我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当然不会伤心,而你会更安全。
    带其他人一起离开,那是我自己要做的。
    木慈的声音听起来坚定而具有力量,就像他曾经说过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一样:就像我在画廊里救你一样,它很值得,是我做过最值得的事,甚至远远超出它本来该有的价值。但不是说其他的就不值得,我做这些,本来就只是满足自己而已,并不是为了逼迫别人跟我做一样的事,包括你。
    而左弦只是望着他,像是一尊精心雕琢出来的雕塑,眼睛里的雾气化成了雨水,湿漉漉的,让那双好看的眼睛看上去更温柔了。
    在木慈快要爬上车的时候,左弦忽然地吻了他。
    路过的苦艾酒发出了一阵犯恶心的声音,然后尖叫着逃跑了,他冲着清道夫去的:他们居然完全不遮掩一下!我受伤了!
    他们是情侣。清道夫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表达自己的不耐烦,这很正常,再说,我又没看见。
    这让木慈很想笑,所以他就笑出来,还不忘小声跟左弦道歉。
    亲吻的时候这么干总是有点缺德,于是木慈保证道:我等会儿就去教训苦艾酒。
    左弦也笑了起来,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很轻柔地抚摸着木慈的头发。
    这时候,左弦突然意识到木慈说的没错,不到最后一刻,他根本没办法确定自己会不会真的狠下心做那个决定。
    因为他现在就已经开始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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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章 第五站:死城(16)
    营地里的车分为几类:能开的,不能开的,有严重隐患的。
    完全拦住大路的那两辆是无能为力了,其他一些被卡在缝隙里支离破碎的小车按照他们之后在营地里的观察,这些小车应该是拖挂式房车的车头,车主应该是想借着小车的轻便灵活性逃脱这个人间炼狱,可不幸的是,他们被巨大的自行房车碾压了过去。
    其实供以选择的车并没有四人想得那么多,毕竟大部分拖挂式都被分离开来,除非他们能把路上那两辆大车清理开,把这些车挂在越野车上实际上这也是不可能的事。
    因此最终他们能选择的只有三辆房车,放着巴/雷/特的车是一辆,还有一辆则是改装车,最后一辆从外形来看是自行房车。
    尽管木慈完全看不出来,不过苦艾酒拍着胸膛跟他们保证那是一辆面包车改装而来的房车,他喋喋不休地念叨着:我讨厌改装车,不是说讨厌性能,而是改装意味着私密跟个人,这里面的一切都带着车主本人的想法,住在这种车里就跟住进别人家里一样,你都不知道睡觉的时候会从枕头底下摸出的是黄色杂志还是玩偶熊。
    总之,木慈只听懂了他讨厌改装车。
    而巴/雷/特的车窗刚刚被苦艾酒的回力标打碎了又是苦艾酒,显而易见的具有安全隐患,所以他们实际上只剩下一辆选择。
    最后这辆房车有七米长,自行式,驾驶员不知道去哪儿了,车窗放了一半,他们试了所有钥匙都没能打开这辆车,最后发现钥匙就在车上,只是还没启动。
    当时车主应该准备逃跑了。左弦像个侦探一样观察着,不过发生了一些意外,他拉下车窗喊人上车,或者是打算就近帮助某个人,不想浪费时间在钥匙上,结果就再没有回来过。
    清道夫相当冷酷地抱着那把巴.雷.特,他们刚刚把它从那辆车里捞出来了:如果他够聪明,就该知道这种情况帮不了任何人。
    管他呢!反正现在车子归我们所有了。苦艾酒兴高采烈地举起手,得意洋洋的模样看上去宛如惯犯,我要管它叫流浪者!
    木慈只是打量着车子外头的血污,沉吟道:我们得把它清洗一下。
    房车露营地几乎什么都有,它专门负责给车辆提供补给,供以人们休息,也提供水源跟电力,而这里的电力跟水力都已断开,不过还有超市跟一些颜色不同的消防栓。
    这些消防栓。木慈扫了一眼,困惑地皱起眉头,他一边帮苦艾酒递工具一边观察着,为什么它是蓝色的?我还以为一般是红色的。
    颜色代表GPM,不同的数值会选用不同的颜色。找到房车让苦艾酒的心情不错,虽说没有太多选择,但总比越野车好多了,他嚼着口香糖漫不经心地解释起来,Galloe,一个流量单位,举个例子来讲,人类有婴幼儿、儿童、青年等等不同的阶段,这些消防栓也有,除了我们知道的红色跟看到的蓝色,还有橙色跟绿色之类的,分别代表不同的水量。
    木慈恍然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让开点。苦艾酒示意他往后稍稍,等到退到足够安全的地方,才拧开了阀门,消防栓里的水一下子喷射出来,不多会儿就把地上搞得全是水,像是泛滥的红海,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会儿,看来它运作还很正常,我还担心它会一道出事呢。
    他们接上了水管,这才开始清洗整辆车的外壳。
    清道夫接了一桶水,简单把车里头擦拭了一下,然后更换了房车内的水箱,开始跟左弦搬运物资。
    有房车之后,越野车空间不够大的问题当然就被解决了,他们甚至拆掉包装袋,将日常用品像模像样地放进柜子里,里头还有一些车主本来的东西,他们丢掉了不能用的跟拆封的,把全新的留下来。
    等到这一切都结束,已经快要接近七点钟了。
    由于车窗一直开着的缘故,内部的空气并没有非常沉闷,不过像是被丧尸的臭味腌入味了,始终带着似有若无的血腥气,直到左弦用空气清新剂把每个地方都喷了一遍。
    苦艾酒讨厌这个味道的空气清新剂,他摊在沙发上哼哼唧唧地抖着腿: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
    杀完丧尸再找车,然后搬运物资跟打扫,都让众人累得够呛,上车后几乎所有人倒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清道夫牢牢地占据着驾驶位,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让副驾驶位上的木慈篡了位。
    由于是自行式的房车,驾驶位跟车内空间并没有任何阻拦,木慈往后打量着,将整个车内空间尽收眼底。
    靠近驾驶位的是客厅区域,沙发跟可折叠的桌子,还有距离近到足够让人近视的液晶电视;再过去是厨房,洗手池跟燃气灶,还有个小冰箱,左弦拉收纳柜放清新器的时候,其中一个柜子里还藏着微波炉;最后方是卫生区域,不单有淋浴间,甚至考虑到了干湿分离。
    跟完全没有任何隔断的厨房、客厅、驾驶位不同,卫生间是有一扇可开关的门,形成一个独立空间。
    它几乎满足了人大致上的基本需求,像是个非常完善的可移动私密空间。
    我以前从来没想过。木慈停顿了一下,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古怪,看到另一种生活,另一种风景,居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你很快就会习惯的。清道夫一如既往地考虑周全,他很认真地看着这辆车,然后对其他人说道,如果运气好的话,这辆车能陪着我们到死城,甚至能在死城里面给我们提供一个可移动的场所,不过我们还得再要一辆小车,方便在路上跑的。城市跟外面不一样,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开。
    苦艾酒有气无力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嘛。我明白的,别担心,就我们这一路开过来,几乎就没见着车消失过,你想要什么车就有什么车。
    清道夫完全不管他,依旧说道:自行房车有个安全隐患,那就是一旦发生意外,车内杂乱的物品很容易给乘客跟驾驶员造成伤害,接下来我们要尽量开得平稳一些。
    不知道怎么的,木慈总觉得这句话像是在针对自己,不过他很快觉得这可能是多心了。
    听起来拖挂式会好一点?
    左弦忽然冒出来,靠在车门上,饶有兴趣地询问着,车灯跟空调正有条不紊地运转着,这辆车的电力来自于太阳能板跟车本身,燃气灶跟淋浴间也能用,这意味着他们接下来应该能吃很久的熟食,洗痛快舒适的澡,还用不着担心被丧尸追赶。
    按常理来讲是这样。清道夫思考了一下,毕竟一旦发生任何意外,脱钩就是了,就像壁虎断尾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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