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意外的是,门滑开后,里面空无一人。
    “刚才那人明明是进了这里啊,我没眼花吧?你们看到了吗?”
    “我也看到他进来了。”
    “这里有没有别的出口?”
    幸北找了一圈,最后目光锁定天花板上的通风窗。
    “这玩意平时也开着吗?”
    “不应该吧。都什么年代了,建筑里都有人工空气循环系统,尤其是训练室这么重要的地方,空气质量应该有严格把控。”
    幸北微蹙起眉。
    龚呈拍拍她的肩:“说不定是哪个同学半夜加训,不好意思被我们看到。”
    “说不定是裴鹤。”翟洪广幸灾乐祸地说。
    幸北:“……谢谢,有被安慰到。”
    训练室外也找不到任何可疑人物的影子,四人放下这茬,继续去往下一个训练场,由于有幸北念力加持,不到两个小时就搞定了一百个厕所。
    第25章 工具   龚呈给我很奇怪的感觉
    即便有幸北, 几人也是到了凌晨才回去睡觉,第二天不可避免地哈欠连天, 趁着没上课在桌子上趴成一排补觉。
    但是有些人偏不让他们安生补觉。昌和隆和谢思洋坐在后面一排,故意大声聊天:“和隆,今天是模拟实战决赛,等会下课了要去看吗?”
    “当然,不过训练场那边的厕所又脏又臭,等下要记得提前上过厕所再过去。”
    “你不知道?训练场的厕所昨晚被清扫过了!”
    “50个训练场的厕所, 全被清扫过了?还是一晚上清扫的?哪家人力清洁这么有效率?”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据说有几个麻瓜违反了校规, 被罚扫了50个训练场足足100个厕所!”
    “哇,这几个麻瓜以前的工作该不会就是扫厕所吧,扫得又快又好!”
    “那是呢, 听说他们连50号训练场的厕所都打扫得和新的一样,已经有人在光网上讨论了——”谢思洋抬高声音,确保自己的声音能钻入前方几个捂着头睡觉的人耳中,“——【在这全校顶尖学子齐聚50号训练室的时刻, 男厕的人竟然和训练室外一样多!这个代号为‘幸’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哈, 何方神圣?当然是一个伟大的厕所清洁工——”
    谢思洋的话卡在喉咙里。幸北忽地坐起身, 眼神凌厉地射过来。
    谢思洋也就敢碰碰嘴皮子, 真惹怒了幸北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不由磕巴起来:“你、你干什么?”
    幸北盯着他:“模拟实战决赛, 用的是50号训练场的模拟舱?”
    谢思洋梗着脖子:“是、是啊, 你连这都不知道?”
    幸北没理他,眉头越皱越紧。
    她三个小伙伴也都从桌上支起身子,幸北问唐濯:“模拟实战决赛几点开始?”
    “八点, 和上课一个时间。”小灵通唐濯立即回答。
    “你是担心昨天那个人?”龚呈把手搭在她手臂上,“也许是要参加决赛的人,偷偷去提前熟悉环境,所以才怕被人发现吧……”
    幸北缓缓把目光移到龚呈脸上,与他对视。龚呈的表情纯粹又真挚。
    ——不好!
    幸北神情一凛,跳起来就跑,龚呈三人惊呆一瞬,忙收了东西跟在她后面。
    “她疯了?——他们疯了?这节课要点名的!”
    幸北才不在乎傻逼二人组怎么想,拿出最快的速度跑向50号训练场,远远就听到比赛开始的倒计时。
    来不及,来不及,需要再快一点——幸北探出念力,但是现在还太远了,她的小触手极力伸展,最终还是在到达训练室之前无力地垂下。
    小触手不经意触到一根柱子。
    ……咦?
    幸北脑中似有什么灵光闪了一闪。她能拽住电子笔,拖向自己……那么如果她拽住的是柱子呢?
    “唰——”地一下,跑在幸北身后的龚呈和唐濯,以及被落后好几百米远的翟洪广,都揉了揉眼。
    幸北飞了!突然腾空,往前嗖地飞了好远,然后惨不忍睹地撞在柱子上,像块飞弹泡泡糖pia地黏在柱子上,又咣地掉到地上。
    “幸北!”龚呈想跑过去扶她,然而还没来得及赶到,就只见幸北又一次蹿了出去,就仿佛身上绑了根无形的弹力绳。
    这一次幸北直接降落在训练室外的主席台前,啪叽一下脸着地嗑在主席台的台阶上,霎时间鼻血肆流,狼狈得像是天庭打架被打下来的猴子。
    正打算按下开始按钮的主持人被突然砸下来的人形生物吓得一抖,猛然回头。
    那个人形生物抬起头,满脸是血,对着他伸出一只颤巍巍的尔康手:“别按!模拟舱被动过手脚!”
    主持人惊疑不定地愣住,台下负责老师表情凝重地站起身,朝他使了个眼色。
    主持人的声音经过扩音设备,盘旋在整个训练场:
    “决赛暂停。”
    ……
    “模拟舱确实被动过手脚。”
    郭泰关上门,隔绝进门时走廊里一闪而逝的嘈杂,站在离幸北三米远的地方,还拿一把椅子挡在二人之间,黑眸阴沉地盯着她,“但是,问题来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幸北被医生简单检查治疗过,确定身体无碍,就被带入这间房间监|禁起来,连脸上的血都没让她擦干净。
    没想到是郭泰来提审她。
    幸北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摆出清纯无害的表情:“我刚才说过了呀,昨天奉老师您的命令扫厕所的时候,看到有可疑人物在这附近徘徊。”
    幸北说着,摆出更加无辜的天真脸,好奇宝宝状:“模拟舱被动了什么手脚呀?”
    幸北自己不知道,她脸上的血此时结了痂,狰狞得很,再可爱的表情看着都像个恐怖片。
    郭泰冷冷看着她:“那你昨晚为什么不上报?”
    “昨晚以为只是偷偷来训练的学生。”幸北迅速回答,然后反问,“所以昨晚的人是谁?”
    郭泰根本不理会她的问题:“是什么让你今天改变了想法?”
    幸北顿了一下:“无意间听说今天是模拟实战的决赛,全校尖子生都会进入50号训练场的模拟舱,感觉事情太巧了,有些蹊跷。”
    “所以,在你根本无法确定昨夜的人是不是学生的情况下,仅仅是因为你‘感觉’不对,你就以这么戏剧性的方式打断决赛?”郭泰冷笑,“如果模拟舱没问题,你今天的行为就是蓄意闹事,制造恐慌。”
    郭泰眼睛黑沉沉看着幸北:“所以你是在蓄意闹事制造恐慌吗?”
    幸北浑身寒毛一紧。卧槽?这扣帽子功力比翟洪广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明明是救了学校尖子生的功臣,到他这里就成了滋扰生事。幸北赶忙叫冤:“我认为涉及到学校的优等生,天赋者军团的未来,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大不了弄错了我受罚,但是万一,真的出事了,而我因为怕承担责任没去阻止,在学校眼里我可能做了对的事,但是我会一辈子受良心折磨的!”
    幸北说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但是郭泰脸黑了。
    谁还听不出来她是把帽子给他扣回来!
    要是他今天敢罚她,她出了这个门就会把刚才的话添油加醋说出去,什么“学校眼里不作为才是对的”,“救人大不了受罚,不救却会良心不安”,那些被救下来的学生该怎么想?学校恨不得他们去死?
    幸北大眼睛亮晶晶眨巴眨巴,然而睫毛还沾着凝固的黑血,恐怖得让人想打她。
    郭泰作为洁癖更是无法忍受,而且他现在还找不到理由罚她了,干脆手一指门口:“你走吧。”
    幸北眼神一亮,口里念着“谢谢老师!”冲过来用带血的手去握郭泰的手。郭泰整个人像只看到黄瓜的大猫,背一弓猛地跳起来,窜出好远,惊疑不定看着幸北,满脸写着“别过来”。
    幸北成功作弄了郭泰心里爽了,嘻嘻笑着打开门瞬间跑得没影。
    身后房间里,郭泰脸上阴云密布。
    这种无法无天的学生,迟早要找个机会罚得她再也跳脱不起来。
    ……
    逃离郭泰的幸北没蹦跶几步就遭遇了容悦怜。
    被容悦怜带进一间空训练室,她的三个小伙伴已经在等她,见到她满脸血都发出担心的声音。
    “没事,伤都愈合了。”幸北走到角落的清洁台,把脸上的血污洗干净,露出底下一张白净小脸。
    容悦怜看她笑嘻嘻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手指蜷了蜷,劈头盖脸骂:“你发现有问题不会先联系老师联系我吗?非要这么drama地出场?”
    幸北嬉皮笑脸:“我这不是怕没人信我嘛。”
    容悦怜佯怒:“学校接到举报难道还会冒险继续比赛?肯定会排查问题,优先保护学生。”
    不过容悦怜也承认,幸北自残式的出场方式那么震撼和壮烈,让“模拟舱被人动过手脚”的可信程度无形高了一层,并且当着全学校的面嚷嚷出来,这件事根本没可能再被隐瞒压下。
    幸北可怜巴巴低下头:“这不是当时情况紧急,没想到么……”
    而且,万一她联系的人没能及时接到通讯,或者人不在学校来不及处理,就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容悦怜同样想到这一点,便训不出口了,话题一转:“不过你是怎么突然发现那个人有问题?他们三个都没发现。”
    幸北朝三个小伙伴看去。他们也好奇地看着她。
    幸北视线落在龚呈身上:“因为他。”
    “?”
    “从昨晚开始,龚呈就给我很奇怪的感觉。我们刚见到那个人影时,他就直接说,可能是来偷偷加训的学生,之后又说了好几次,就好像想要刻意引导我们相信那个人没有问题……”
    龚呈脸色僵住,幸北漂亮的眼睛没什么感情地睁着,带着摄人的凉意,紧紧盯着他:“龚呈,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龚呈轻声:“我真的是这么想的。”
    幸北收回目光,看向容悦怜:“这就是问题。”
    “我懂了!”唐濯这两天遇到太多需要大呼小叫的事,嗓音哑得像鸭子,还是忍不住惊呼,“那个人半夜在训练场徘徊,正常人都会稍微怀疑一下,但是只有龚呈坚定不移地认为没问题,但是龚呈的第六感被反转了——这正代表了那个人绝对有问题!而且有大问题!”
    容悦怜惊异地扫过几个孩子,眼神定在幸北身上:“所以你就据此断定模拟舱被动了手脚?还是太草率了,这次你是运气好……”容悦怜古怪地停顿了一下,因为现在的幸北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用运气好形容,只能是靠正确的推理,“……如果今天你闹了这么大的事,最后发现模拟舱没问题,你知道你会被追究责任吧?”
    “当然,你宁可错抓不能放过的态度是对的,今天的参赛选手都很感谢你,天赋者军团和联邦都要感谢你。”容悦怜怕幸北耍无赖给她扣帽子,赶紧补充一句。
    幸北笑着看龚呈:“因为我相信龚呈的第六感啊。”
    扑通,龚呈的心跳重了一下。
    “所以,老师,”幸北亮晶晶的眼神,“模拟舱究竟被动了什么手脚?昨晚的人抓住了吗?”
    容悦怜神情忽然闪烁,含糊其辞:“人还没抓住,但是我们推测是一些反联邦的势力,想对天赋者下手。”
    翟洪广追问:“如果今天幸北没能阻止决赛,那些参赛者会怎样?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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