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苏焱,她混沌的乱成麻的情绪总算是理顺了。
    不管他是因为什么要娶夜玉颜,苦衷也好,做戏也罢。
    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应当已经权衡过了吧,今日能因为这个所谓的‘某种’原因舍弃她,迎娶别人,那么来日,也可能会因为别的苦衷,辜负她。
    这是原则性的问题。
    他没有摆正她的位置,将她当成可以互相依靠,相护扶持,荣辱与共的爱人。
    不然,纵使再艰难,两个人都是可以一起面对的。
    可苏焱直接就做了要娶夜玉颜的决定,将她排除在外,成为取舍之中,被舍弃的那一部分。
    这是罂粟心中最在意的一点,但凡苏焱能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先告诉她发生了何事,找她共同承担,她就不会像此刻这么难过。
    她自觉不是柔弱需要人遮风挡雨呵护保护的女人,她可以与他比肩而立,一起共同面对狂风暴雨,而不是被排外的那一个。
    带着爹娘急不可耐的跑来上京,却从别人的嘴里听说他要娶别人,而且两日后,他们就要成亲了,自己多可笑啊。
    在问他可有什么想要对自己说的时候,罂粟内心深处期待的是他的解释,可他连一个解释都不愿给自己。
    果真是可笑啊,罂粟唇角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看着这个样子的罂粟,苏焱心里更慌乱起来,他心底涌出十分强烈不安的念头,若是再不与罂粟解释清楚,他会失去她的,而且是无法挽回的失去。
    他薄唇微动,伸手欲牵罂粟的手,却被她后退一步,躲闪开来。
    “我要走了,谢谢你曾帮过我那么多。”也谢谢你让我知道什么是喜欢一个人。
    这句话说出口,罂粟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她闭了闭凤眸,再睁开时,里面的湿意已经褪去,一脸平静的转过身,不再看身后的苏焱一眼,迈步离开。
    看着她纤瘦却又异常坚定的背影,巨大的恐慌笼罩住苏焱,肢体反应已经快过了他的思维,动作奇快无比的捞住了罂粟的右手,大力将她拽入了自己的怀中。
    这个时候,什么兵权,虎符,报仇雪恨,与要失去的眼前人相比,都已经显得微不足道。
    报仇是他前半生的执念,可自对罂粟动心后,报仇的执念已经比不上要与她在一起的决心。
    可是她身上的系统,被那狗皇帝觊觎,他害怕,害怕会再发生像她娘那样的事情,所以才心急了,想要拿到兵权,想要快点将那狗贼从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上赶下来,让他一无所有,失去手中的权利,让他再也不能威胁到罂粟一丝一毫。
    如果这份心急,以失去罂粟为代价的话,那他情愿不要虎符了,不要西北的兵权了。
    便是背上了谋反弑君的名头又有何惧?
    “我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若违此誓,天打雷劈!”罂粟撞在苏焱坚硬的胸膛上的那一刻,耳边传来了他虔诚的声音,贴在他胸膛上的脸颊,能够清晰感受到他在说话时,胸膛微微起伏的震动,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字字里藏着的深情。
    罂粟鼻头酸涩难忍,眼眶一热,热泪不期而然的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湮灭在苏焱胸前的衣襟上。
    方才,听他亲口承认要娶夜玉颜,她都能忍得住不掉泪,可是此刻听到他说出这句话,竟是再也忍受不住泪意。
    感受到胸前的的湿热,苏焱心脏骤然紧缩,既心疼,又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她到底是喜欢自己的。
    “我不娶亲了。”苏焱拥着怀中柔软而又坚韧的躯体,低沉的道。
    罂粟自他怀中仰起头来,视线落在苏焱的下颚处,对苏焱道,“不娶夜玉颜了?”
    苏焱垂眸看向她,眸色认真,点了点头,“嗯,不娶了。”他将罂粟紧紧的圈在怀中,道,“这世上,我只要你一人做我的妻。”
    罂粟破涕为笑,笑自个真是矫情,先前怎么就钻了牛角尖,自以为是的难受难过成那个样子。
    眼前这个男人对她的真心,从来都毋庸怀疑。
    果然陷入感情中,再聪明理智的人,脑子都会变笨。
    平日里再无所谓的女人,也会变得矫情爱钻牛角尖。
    会在上一瞬难受得几乎无法呼吸,下一刻,快乐得心里冒泡。
    “现在能跟我说说,你为什么突然要娶夜玉颜吗?”罂粟在心里狠狠鄙夷了自己一番,问起了最在意的事情。
    苏焱将罂粟从怀中放开,牵着她的手,就往府门内走去。
    一边走,一边缓缓说道,“夜玉颜以虎符为交易,帮我从嘉庆帝手中拿回西北的全部兵权。”
    “就为了那个虎符,你就答应了?”罂粟刚消下去的气,此刻又有些上来了,原来在苏焱那里,自己比不上西北虎符的价值。
    苏焱已经极敏感的从她的话里,听出了那么一丝不满来,本不欲说出来的事情,也不得不说了出来,“还有你,她想将你我的事情告诉嘉庆帝。”
    夜玉颜三番两次派人去刺杀罂粟都失了手,愤恨无奈之余,就想将苏焱与罂粟的事儿告诉嘉庆帝,让嘉庆帝帮他做主,能够将根本不配嫁给苏焱的罂粟给威逼走。
    而苏焱最担心的就是将罂粟暴露在嘉庆帝面前,权宜之计,便答应了夜玉颜,只等虎符到手,便要夜玉颜香消玉殒。
    他本来并未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可当看到府内披红挂彩,到处挂着红绸,人人都在说他的亲事的时候。
    他心底不自觉的就添了一抹不安,也意识到这虽然是做戏,但是成亲并不是儿戏。
    他只当成一场交易,等拿到虎符,夜玉颜这个人在这世间再不存在,与他也再无干系。
    可是,他却忽略了,只要这亲事一成,哪怕日后夜玉颜再不存在,人人在说到他苏焱的时候,都会提及他曾经娶过夜玉颜,纵使他日后再娶罂粟为妻,京城的人们一定会在身后非议,将她的名字与夜玉颜三个字连在一起。
    听苏焱提及嘉庆帝,罂粟心中已经明白他顾虑的是什么,也知道他应下这门亲事,多半是害怕她身上的系统为嘉庆帝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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