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快去!”不待严奶娘离开,张行灯迫不及待钻进了禅房。
    严奶娘看着他急迫的身影,心想:小姐交代的差事可就算办好了。手上不动声色,掏出准备好的锁挂到门环上。
    竟是一把将禅房的门反锁住了!
    张行灯对此浑然不觉。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昏迷不醒的萧珍身上。
    这小娘子穿戴打扮无不精致,看来是好人家的女儿。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候,萧珍醒了!
    她中的迷药下在酒里,药效打了折扣。又只喝了一杯,在禅房昏昏沉沉睡了好一会,竟然在杂役刚反锁好门的紧要关头醒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个不认识的凶人!当先便尖叫一声。
    这突如起来的尖叫,简直把杂役吓了个半瘫。
    他跟萧珍四目相对,萧珍不知道从何处生出一股力气,乱蹬乱踢了起来!
    张行灯被她的尖叫震得耳朵都快聋了,怒道:
    “明明是小娘子派人来请在下看病,眼下是要翻脸不认账了吗!”
    萧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可她在家骄纵惯了,是个泼辣角色,立刻破口大骂:
    “谁请你看病了!满口胡言!普照寺如此神圣之地,竟然混入了手脚不干净的贼人!等我回家里就告诉外祖父,派官兵来抓了你下大牢!”
    张行灯骂道:
    “无耻下贱的女人,主动派人来勾搭在下,又翻脸不认人,真是给脸不要脸!别叫了,叫得我头疼!再叫我就用强了!”
    他已经开始直接“我”呀“我”的自称了。
    萧珍冷笑道:
    “用强!等你用得上再说!”
    一把抓起桌子上空的茶杯,茶壶,就朝张行灯扔去!
    张行灯想要躲闪,可禅房狭窄,施展不开,反而被不知道什么砸中,一缕缕的血丝从头上破开的口子沿着脸颊流了下来。
    不见血则已,一见血,张行灯便立时要发疯了。
    “你爷爷横行这寺里,除了住持还有谁敢动俺一下!今天不活剐了你这丑娘们,俺的名字就倒着写!”
    萧珍也毫不示弱:
    “我爷爷早死了埋在坟地里!你这秃驴算哪根葱?我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说完抄起把椅子,就朝杂役头上砸下。
    杂役猝不及防,往后一退,踩到刚刚摔碎一地的瓷片上,顿时脚底被扎得钻心似的疼!
    他大吼一声,弯下腰抬起脚,要去拔那插透了布鞋的碎瓷片,这下正好把后脑勺卖给了萧珍。
    萧珍的椅子砸到他背上,生生断成了几截。
    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顺手抄起花瓶。
    张行灯的头顶立刻开了花。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没变成萧盈记忆中前世那个远近闻名的采花贼,就先跪倒在萧珍的打砸扔一气呵成之下。
    萧珍看着那个贼人栽倒在地,那口支撑着自己的气也瞬间没了,浑身瘫软了下去。
    贼人的头顶上汩汩的流着血,看起来煞是吓人。
    本来今天是热闹的开花时节,可这禅房就跟死一般寂静。
    ……
    萧珍忽然害怕起来。
    这贼人不会真的被自己弄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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