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一直很乖的。”孟晨曦重重的点头。

    王氏起身,转身进了厨房,孟父招呼着她们,“你们快进屋去洗把脸,准备吃饭吧。”

    孟夏惊讶的问道:“怎么这么晚了,你们还没有吃饭?”

    “祖母说要等娘回来一起吃饭,这样才像是一家人。”孟晨曦轻声解释,闻言,孟夏一下子就眼眶发热。是啊!这样才是一家人,这样才是一个家。

    不管你什么时候回家,总有人在灯下等你回家,锅里总会热着你喜欢吃的。

    “快点去吧,待会饭菜又凉了。”孟父在一旁催促,孟夏听着,知道这应该不是第一次热饭菜了。她笑着点点头,对青杏和青梅,道:“你们也去梳洗一下吧,等你们一起吃饭。”

    “是,夫人。”

    孟晨曦挣扎着滑下去,“娘,我去祖父那里。”

    “好!”

    孟夏回房,洗了手脸,拉开衣柜的门,看着里面一边的女装,一边的男装,她犹豫了一下,伸手取了一套淡紫色的义领襦裙,外穿一件短式半臂褙子。

    爹娘在家里,不用再外出,她换上女装也没有什么不妥。

    刚坐在梳妆台前,林曲儿就推门进来,见她扮了女装不禁有些惊讶,快步过去拿过她手中的梳子,“夫人,我来吧。”

    “嗯,好。绾个简单的发髻就好。”

    林曲儿点头,放下一头的乌发,从里面拿了一片小枯叶下来,问道:“夫人,你今天是上哪儿了呢?怎么头发里都夹了树叶?”

    孟夏看着桌面上的枯叶,轻道:“找小五,出城从树林里经过,许是那时掉在头发里了。”

    避重就轻。

    “哦,原来如此。”林曲儿轻‘哦’一声,熟练的给孟夏绾了个随云髻,只用一支玉钗固定,清清爽爽的。她站在后面,认真的端睨着镜中似有心事的人儿,又问:“夫人,有小五姑娘的消息吗?”

    “慕云墨已经前往去找她了,听说是往沧城方向去了。放心!慕云墨不会让她有事的。”孟夏起来往外走,“走吧,吃饭。”

    林曲儿放下梳下,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花厅。

    吃饭的时候,孟夏望着一大桌的人,心里犹豫是该另租一个大屋子呢,还是直接买一个几进的?如今爹娘和二哥都来了,这四合院就显得不够住了。

    只是,她又觉得自己不会在栾城长久呆下去,所以,似乎也没有买房子的需求。算了,明天让青杏出去看看,外面有没有大一点的屋子租。

    现在这样子,也只能先等慕云墨找小五回来。

    用过饭,王氏把孟晨曦抱到了自己的房里。孟夏沐浴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只觉心里脑子里都是一片混乱。她干脆起床,一个人在院子里吹了会风,心中的燥意还是难平,便进了林曲儿她们腾出来的雕刻工作屋。

    嘎吱——

    青杏推门进来,托盘里端着茶。

    “夫人,你今天穿的衣服里有两封信,你是不是忘记看了?”她准备洗衣服,发现了两封没有开过的信,看着上面的收件人,青杏就送了过来。

    这信,应该不能放太久。

    孟夏放下手中的刻刀,轻轻拍去身上的木屑,走过去拆开其中的一封,展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她又接着拆了另外一封,看后,俏脸上怒气难掩。

    卑鄙无耻的祝王,他一边写了奏折,自请休妻,休妻的理由是祝王妃做了对不起孟夏的事,事实倒是事实,但他在这边这么说,在给振国公的信却不这么写,而是暗指沈望受她蛊惑,逼他休妻。还说什么一个来路不明女子,带着一个更是来路不明的孩子,企图嫁进摄政王府。

    放他的狗屁。

    她何曾想过要嫁进摄政王府?

    砰的一声,孟夏用力一拍桌面,微眯的眸中迸射出冷光。

    想把脏水往她身上泼,她不介意,因为的确是她让他休妻的,可如果这祝王老贼想挑起事端,坐收渔翁之利,那就恕她不能做那个好人了。

    她可没有成人之美的度量。

    尤其是对一个老贼。

    “青杏,我出去一趟,你不要声张。”

    “夫人,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让青杏跟着吧,也有个照应。”青杏不放心,小五是从这里回去时出的事,说明这个四合院也被人盯上了。

    孟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去一趟摄政王府。家里,你们看着点。”

    青杏听她说要去摄政王府,眼睛亮了一下,随即点头,“夫人,路上小心一点。”

    “嗯,我去去就回。”

    摄政王府。

    沈望泡在浴桶里,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在回想今天的事情,可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孟夏干嘛一下子说翻脸就翻脸,他的那些告白有问题吗?

    “姓沈的,你快点出来,一个大男人沐浴怎么也跟个娘们似的,泡了半个时辰都不出来?”

    耳边传来孟夏不耐烦的声音,沈望猛地睁开眼,再细听,什么也没有。

    他扯着嘴角,苦涩的笑了笑,自言自语的道:“这都出现幻觉了,我这是病得不深啊。”

    孟夏在外面等了很久,还以为他睡着了,结果听到他自言自语的说话,她差点没笑出来。她起身,走到净房前,轻道:“你有病,我可没药。快点,找大夫诊诊去,别在里面磨磨蹭蹭的。”

    这一次,沈望听了个分明。

    他咧开嘴,笑了。

    他就知道孟夏放心不下他的,一定是来看看他的伤势如何?

    他猛地起身,差点栽倒,急急的扶住了浴桶沿才没有让自己摔下去。这一高兴,他倒是忘记了自己受伤的脚不能碰水,他高高架在桶边上。

    咝……

    一张俊脸皱成一团,沈望冲着净房门口,道:“夏儿,我的脚受伤了,不能碰水。现在我的出不去了,你能不能进来帮帮我?”

    作吧,让你作。

    孟夏心中一阵吐嘈。

    你脚受伤了,明知不能碰水,大爷你怎么还要享受泡浴啊?

    “求求你了。”沈望听着她没有反应,又央求道。

    孟夏翻了翻白眼,有些不习惯这样的沈望,退了一步,道:“我出去帮你叫人进来,他们应该不会把我当成刺客吧?”

    “别啊,这么晚了,我已经让他们退下去休息了。”

    闻言,孟夏柳眉不由紧皱。大爷啊,你的脚不舒服,你还泡浴,还不留人在旁侍候。你这是成心在等我来侍候你吧?

    “你不是故意的吧?”

    “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孟夏暗吸了一口气,抬步往里面,进去就进去。男人的身子又不是没看过,全当看限级片了。

    沈望见她进来,脸上笑开了花。只是不知怎么了,看着她一步一步的靠近,他的身子就紧绷起来,心也怦怦直跳,脸上更是火烧火燎起来,连手心都冒汗了。

    简直比第一次上战场还要紧张。

    孟夏从屏风上抽下干净的白棉布,递过去给他,“你多少也该遮着点吧?你这我看过数最差的身材,我可不想看。”

    沈望一张脸,由脸变青。

    他没有想到,她只需一句话就能把他由喜变怒。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他生气的站起来,单脚站在水里,伸手拍拍自己那发达的腹肌,问道:“哪里差了?你是眼神不好吧?依我看,你根本就是胡说一通,你怕是就没看过第二个男人的身子吧?”

    “你可真会想。”孟夏咯咯而笑。

    沈望见她伸手递了干布,可脸是侧开的,根本就没往自己这边瞧,心里就更加笃定,她就是故意气他。

    他微微一笑,拿过干布,把下身围了起来,声音却是可怜兮兮的,“你扶我一下吧?我出不去啊。”

    孟夏道了一句,“你真是麻烦。”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伸手去扶他。

    沈望一点也没客气,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向孟夏,孟夏差点就没扶住,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真重!属猪的吧?”

    “你才属猪,记性真不好。”沈望淡淡的回了一句。

    气得孟夏差点把他扔开,沈望似乎知道她会这么干,手早已趁机紧紧的圈住她的肩膀,“你扶我到屏风后去,我穿上衣服。虽然,我很想和你坦城相见,但是,你不点头,我也不敢。”

    “你?”孟夏瞪着他。

    他微微的笑看着她,黑眸中清清楚楚的印着她的脸庞。

    孟夏瞧着,心不由的漏拍一跳,连忙扭开头,声音*的道:“走吧,我扶你过去。我告诉你,你下次再敢说一点不三不四的话,我非揍你。”

    “真暴力!”沈望嘀咕了一句,然后又像是十分肯定似的点头,道:“不过,我喜欢!够辣!”

    “你?”

    他是找虐吧?

    孟夏移开眼,扶他进了屏风后,便如遇瘟神般,火速离开。

    沈望看着她的背影,低低的笑了。

    小样!

    你就吃软不吃硬,这回看你还往哪逃。

    沈望不急不徐的只穿了单衣就往外走。孟夏听到声音,抬眼看去,见他只穿了单衣,不禁又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

    “夏儿,这么晚了,你是因为担心我,特意来看我的吗?”

    孟夏白了他一眼,心想这家伙,脸皮真厚,她一直那么嫌弃的表情,他看不见吗?

    从袖中抽出两封信,轻轻的放在桌上。

    “我找你有正事。你这点小伤,何需半夜来看望?”

    “难道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担心?”

    “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孟夏也不知为什么,反正和沈望在一起,她就很难有什么好言好语。

    “反正,我也不准备死在你前头,我怎么舍得留你一人难过呢?”沈望闻言,一脸伤心的坐了下来,取了一封信看了起来。

    孟夏沉默的坐着。

    沈望面无表情的看完一封,又看另外一封,这次是面色铁青。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照做便是。”沈望抬眼看向孟夏,心里却是暗暗的决定,他一定不会轻饶了那些贱人。

    敢欺负他的人,罪不可恕。

    动了杀机,更不可饶。

    红唇轻启,孟夏冷冷的道:“驳回休妻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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