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两人直接离开皇宫之内。
    皇上在北渊尘离开御书房后怒气还是压不下去,抬手将奏折扫落在地,脸上阴沉沉。
    朱公公只是站在他身旁,两句,重昊泽像是自问自答:“朕当真是不识轻重?”
    疑心就如一颗种子,落下之后只会不断成长,更何况这是一开始便落下种子,如今怎么可能轻易泯灭。
    “你怎的不说话?是以为朕当真这么觉得?”
    他忽然转身看向朱公公,脸上沉了下来:“你说呢?”
    “轻重缓急自然也有分,皇上何必纠结于此?”
    闻言,重昊泽倒是收了这一身的笑意,那眼底亦是没有半分笑。
    回到摄政王府,北渊尘进了书房,苏子衿亦是跟在身后,紧随进门的还有一同回来的罗椿。
    “王爷。”
    罗椿将门关上之后,脸色微微有几分凝重。看到他时北渊尘!便知道是几日前让他去查的事情,事关苏韫之,他并未避着苏子衿:“府邸人去楼空那会,尤正的妻儿更是不见踪影。”
    他照着几日前林谢的话去查了尤正,发现什么都查不到,他像是直接消失,连同妻儿都不在,消失得蹊跷。
    话落,北渊尘脸色未变,苏子衿心下一沉,这么说来岂不是找不到他?
    “再去查,务必找出他的踪迹。”
    “是!”
    罗椿匆匆离开书房。
    气氛陡然冷了几分,苏子衿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若是找不出他该如何?”苏子衿缓缓开口,“所有人尸骨都埋在了滇州,剩下的只有爹爹与尤副将,他便是那唯一的突破口。”
    那一场死伤惨重,竟是无一人留了下来。
    苏子衿虽是聪颖,但对于这些事她以往素来不管,心急则乱,一时间竟是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
    北渊尘将她带入怀中:“还有本王在,本王自是不会让苏将军受了冤屈,那可是本王的岳父大人。”
    苏子衿安静的待在他的怀里寻一方安静。
    本王湛蓝的天空转瞬便乌压压的一片,那酝酿着一场大雨的低沉也压在人的心头。
    一个急急忙忙的身影到了一个府邸之外,却被拦在外面,管事的看着他开口:“范太傅今日不见任何人,您请回吧。”
    “可是,我!”
    “请回。”
    见管事那不为所动的脸色,来人脸色一阵青白,往里头看了一眼,气急直接离开。
    管事的瞥了一眼,转身回了府里关了门。
    这雨不消片刻就落了下来,越下越大,街上行人急匆匆的撑着把伞赶着避雨。
    这雨下得急,来得快,甚少有人有预知的撑了伞,大多数便是被淋了满身随意找个地方躲雨。
    这会的茶馆客栈可谓满座。
    眼瞅着这雨越下越大,回自是暂时回不了的,伴随着雨声,这茶馆里便聊起了八卦。
    也不知谁编排起了皇上的八卦——
    “可是听说了近两日摄政王每每进宫便与皇上在御书房吵了起来。”
    “摄政王竟是骂起了皇上!”
    “怎么可能?”
    “摄政王殿下怎会骂皇上?怕不是胡说八道吧?”
    “这话我可是悄悄听来的!货真价实!”
    “那也未见摄政王受罚!”
    “摄政王安然无恙,莫不是皇上不敢处罚不成?”
    “近些日子,帝都出的事情太多了,摄政王发怒倒也在理!”
    小二端酒上来,顺道插了一嘴:“这摄政王妃的父亲苏将军可还关在天牢,若是王妃伤心了,摄政王与皇上吵起来倒也不无道理。”
    他这一嘴倒也是提到点子上了。
    苏将军可还在牢中呢!
    事情不清楚,生死还捏在皇上手里。
    一时间众人沉默了片刻,看台上的说书人板一敲,口水喷飞丝毫不受影响:“话说那……”
    众人面面相觑,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到了其他话题上去。
    “陆公子可是回来了,这丞相府可是又闹起来了!”
    “丞相摊上这么个儿子也是倒霉!”
    “陆公子为纨绔之首,日日留恋那花街柳巷之地,整日不学无术,也难怪丞相生气!这若是我儿子啊,非打死再说。”
    “这也不是你儿子,这般儿子你怕是也得不到!”有人嘀咕一句。
    茶馆里的众人便笑了。
    外面雨声未停,这茶馆客栈里偶尔的说笑声传出,两者混杂到一起倒是有种难得平静下来的诡异感。
    身为那话题中心的陆灏正窝在这青坊的三楼,侧躺在软榻上,散落的一半墨发披在身后,眼尾微微挑起,一只手支着脑袋。
    随着清脆的一声铃铛响,青衣推门走了进来,“公子,找青衣何事?”
    “去摄政王府送个消息,我要你亲自送到摄政王妃面前。”
    “莫非要送的消息便是近几日所查的?”青衣话语中难掩惊讶,这些时日,为了查此事,落满楼可有人险些丧命。
    陆灏没有否认,“嗯。”
    “为何?”青衣很是不解,他们原先就该属于江湖,落满楼所收集出的情报亦是依照其价值而换取,利益交换,本是不该与那朝堂有所牵扯。
    但陆灏此举相当于将这情报送到摄政王府,岂不是破了规矩。
    陆灏抬眸,一向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敛了笑覆着一层冰霜,隐隐有种压迫力,“青衣,你逾越了!”
    “对不起,公子。”
    青衣心下一惊低下了头,不再多嘴。
    江湖本不该与朝堂有所交集这似乎是所有江湖中人有所意识之事,但落满楼早所有人眼里本就是捉摸不透处处透着神秘,而这落满楼楼主更是行踪不定,正邪不分,只落下里两个字——随心。
    在陆灏眼里,朝堂中人也罢,江湖中人也罢,无非就是“我乐意”三个字。
    他若是乐意,亦是有本事顺着父亲的心意堂堂正正的入朝堂,可惜那不是他所愿。
    “去吧。”
    “是。”
    待到青衣下去之后,陆灏望着窗外,忽然想起几日前几个纨绔给他这个纨绔之首庆祝失踪回来一事,其中便有徐子禹。
    两人坐在那湖畔边上,半醉半醒时,他听到徐子禹问了一句:“其实花二小姐所说的倾心之人便是陆公子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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