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杰的心情,有些沉重。
    程星光从林杰这里了解到具体的信息后,提出了自己的几个看法。
    他提到的第一条,就是如同沈兰若所说的,海德堡大学综合医院这是不想失去,来自对方家族的巨额捐助。
    程星光看着林杰肃然的脸色,猜测到这个有些理想主义的青年,有些难以接受。
    他叹了一口气,劝说道:“林专家,医院虽说是治病救人的地方,看似神圣。”
    “但是,对医院的投资者和经营者来说,医院在实质上和一般企业,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程星光语气重重的道:“它也讲究投入和产出,要赚取利润的。”
    他指了指自己,说:“虽说滨大附属医院是一家公立医院,不以盈利为目的,但是如果营收数据太过难看的话,我这个院长也是做不下去的。”
    林杰缓缓的点头,说:“医院也是企业,要赚取利润我是理解的。只是,我有些不能接受,把利益至于病人的性命之上。”
    “老外可是一直讲究生命无价、人文、人权什么的。”
    程星光不由的一嗤,说:“天天反暴力的,一定是暴力最严重的地方。天天反种族歧视,一定是种族歧视事件发生的高发区。”
    “缺什么,人们往往就喜欢号召什么。”
    “就像我国,相比西方吹嘘男女平等,可以说是世界上男女平等做的最好的国家之一。”
    林杰就是一笑,说:“其实啊,我国的男女平等做的并不好。”
    “女人的地位有些太高了一些,据说很多结了婚的男人,都是看老婆脸色的。”
    程星光也是哈哈一笑,说:“看老婆脸色,可不是怕,这是爱的一种表现。”
    他站了起来,拍了一下林杰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林专家,你是我所见过的最有天赋,前所未有的医学天才。”
    “你把自己的主要精力,放在医学方面就可。”
    “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尽量的不要分心参与……”
    翌日,来到海德堡大学综合医院的林杰,被戈培尔带进了一间数据分析室。
    在这里,林杰见到了一台激光立体影像仪。
    这台仪器看着平淡无奇,下方是一个两米长,一米宽的镜面平台,在上方一米半处,还吊着一个平行的镜面平台。
    只是这台仪器一打开,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儿,就这样躺在了镜面平台上。
    这让林杰大开眼界。
    这个投射出的立体影像,大小和真人一样,相当的逼真,只是面部容貌模糊不清。
    “林杰医生,这个立体影像就是那位病人,这是根据病人的详细身体数据模拟生成的。”
    戈培尔指着立体影像,继续道:“只不过出于隐私,隐去了病人的容貌。”
    “你可以通过选项设置,看到病人的神经网络,血管网络,或者是某一个脏腑……”
    在戈培尔的演示下,这个立体影像时而变成一个只是由血管网络组成的人影,时而只留下一颗跳动不已的心脏。
    戈培尔又操作了几下,立体影像就变成了一副骨架。
    同时,隐藏在位于第五、第六胸椎里的肿瘤,也以红色标记的立体影像,清晰的展示在了林杰眼前。
    戈培尔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两支细长的电子笔,解释道:“林杰医生,可以用这两支电子笔模拟各种手术器械,对这个立体激光投影进行模拟手术。”
    听到这,林杰更是惊讶了,忍不住问:“竟然可以进行人机交互的动态手术模拟?”
    戈培尔自豪的点点头,说:“确实是可以的。”
    他又补充道:“当然,这个模拟手术由于算法,还有计算机演算性能的缘故,与实际发生的情景,有很大的差距,也有一些失真,只能作为一种参考。”
    林杰真心的称赞道:“即便如此,这也是了不起的发明。”
    “单是在这宛如真人的立体投影,还有这细致到一丝一毫的肿瘤投影,就是价值巨大。”
    “这可比什么ct图片,核磁共振影像更直观准确,有助于我们精准的掌握病情,设计手术方案。”
    戈培尔笑道:“确实是如此。”
    “林杰医生,如果你留在这里工作,这台仪器你就可以经常用到了。”
    面对这台仪器的诱惑,林杰确实心动,就想把它打包带回滨海。
    不过,他心中明白,这台仪器的核心,还是那套综合医院的医学辅助系统。
    没有那庞大无匹的数据库支持,这清晰无比的立体投影,是不可能实现的。
    林杰压制一下心中的渴望,缓缓摇头,指着自己的脑门说:“我还是习惯在自己的脑海中进行思索和模拟。”
    “习惯了这台仪器,我怕自己会变得懒惰,思维会变笨的。”
    戈培尔有些惊奇的说:“原来林杰医生你拥有强大的影像记忆能力,还有思维具象化能力,怪不得你的医术,能够进步到如此程度。”
    他感叹道:“林杰医生,你的这个天赋,可是让无数人非常的羡慕啊,相当于自带了一台超级模拟计算机呢。”
    接下来,戈培尔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指点林杰如何使用这台仪器后。
    等林杰学会了这台仪器的基本操作之后,戈培尔就离开了数据分析室,不再打扰他思考优化手术方案……
    午餐时间,林杰在附近的餐厅遇到了姜皓、庞乐山,还有袁浦真等人。
    林杰发现,这个餐厅的午餐,竟然有热热的披萨,很是高兴的点了一份。
    饭到中途,袁浦真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林专家,据我所知,你是一位无所不能的全科专家。”
    “我有一位德国朋友,他有一些……”
    他看了身旁旁的姜皓和庞乐山一眼,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说:“就是一些难言的症状。”
    “看了几位医生,也没有得到确诊。”
    “不知,可以否请你给他瞧一瞧。”
    林杰心中一动,知道水牛叮嘱的那件事,终于要来了。
    他轻声道:“可以的。你那位朋友就在海德堡吗?”
    袁浦真一脸感激的道:“谢谢,谢谢!他在法兰克福,因为工作关系,只能晚上来这里。”
    “林专家,你这几天,哪天晚上比较方便呢?”
    林杰故作沉思了一会儿,说:“就今天晚上吧。下午三点的报告会,大概五点就能结束。之后,我应该没什么事情的!”
    “好,等下我就和朋友联系,让他今天就赶过来,让他请客,我们一块共进晚餐!”
    袁浦真又对姜皓和庞乐山,道:“姜医生、庞医生,你们方便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吃顿饭,认识一下。”
    姜皓摆手推脱道:“谢谢邀请!”
    “不巧的很,今晚上,我要和新认识的德国朋友去娱乐一下,见识一下德国人的夜生活。”
    庞乐山也是出言婉拒。
    他心道,你都一脸不好意思的说,是难言的症状了,我还凑上去,那就是太不识趣了。
    袁浦真一脸遗憾的说:“那可真是可惜了。”
    “这样,等你们白天不忙的时候,我一定带着你们好好游览一下海德堡。”
    “怎么说,海德堡也是一座闻名的旅游城市,好不容易来此一趟,不逛一下,实在是太过可惜了。”
    姜皓笑道:“按照行程安排,最后一天,我们是自由活动的。”
    “好,那一天我来安排,定让你们不虚此行。”
    袁浦真保证了一句,又拍林杰的马屁,道:“说起下午的学术报告,林专家,据我所知,还没有国人受邀,在海德堡大学综合医院做过专场的医学报告呢。”
    “林专家,祝你这次学术报告顺利,让德国人认识一下我国医学的真正研究水准。”
    姜皓轻叹了一声,说:“袁医生,这可不是我国的医学水准,这只是林专家的医学水准。”
    “林专家的医学水准,已经是世界顶级。”
    “只是林专家一人的水平再高,犹如西湖里倒入一碗水,对如今整个国家的医学水平,几乎没有什么影响的。”
    庞乐山去出声反驳道:“姜医生,此言差矣。”
    “不说你、雷医生还有我,在林专家的指导下,水平能提升多少。林专家那十四位学生,还有那医学定向班的三十人,将来的前途,都是不可限量啊。”
    “安林医院的数百医生,也会在林专家的影响下,其医术有显著提升。”
    “一年又一年,林专家能影响到的人,定然会越来越多。”
    “谁敢说,林专家就不能以一己之力,提升我们国家的医学水准?”
    见庞乐山如此的吹捧林杰,好似自己不认可林杰的能力似的,姜皓就有些不悦的道:“庞医生,你没有真正了解我的意思。”
    “在不久的将来,林专家定能给我国医学带来巨大的改变和影响,这一点,我是不否认的。我说的,只是现在。”
    “现在,林专家的水平,并不代表我国医学的实际水平。”
    “好了,好了,这个又大又空的话题,有什么好争执的。”
    林杰扫了两人一眼,沉声说:“踏踏实实的做好的自己的事情就是,其他的我们也左右不了……”
    下午两点五十,林杰在海因利希的陪同下,走进了一座椭圆形报告厅。
    他就发现,这座可容纳四五百人的阶梯报告厅,差不多人都坐满了。
    “林杰医生,你的号召力真是强大啊,我可是好久没见,这报告厅坐满的情况了。”
    海因利希介绍道:“来这里的听报告的,除了医院的医生外,还有不少来自海德堡大学医学院的老师和学生们。”
    “林杰医生,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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