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了几眼,看见旁边有个溜圈的大爷,就上前搭话道:“大爷,您也是住在这附近的吗?”
    “是啊,小伙子你要问路啊,这一片儿我熟得很。”
    “我不问路,我就是想跟您打听点事儿,您认识那几户人家吗?”何兴家用手指了指自己看中的那几个房子。
    “认识啊,都是街坊邻居,在这儿住了好些年了。”
    “那您跟我说说那几户的情况呗,他们家里都有几口人什么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那大爷警惕地看着何兴家道。
    “噢,我想在这儿开个修理的铺子,想问问这几家谁家住得宽松些的,能给我腾间屋子。”
    “修理铺子,你要修理什么?”
    “修理半导体,您知道的吧?”依譁
    “知道,我家楼上老李也有一个,整天在那儿放,声音可大了。”
    “对,就是那东西。您能给我介绍一下这几家的情况吗?我去找他们说说。”
    “小伙子你算是问对人了,这片儿没我不认识的人。最东头那个是老姜家,一家三个儿子全挤在一起呢,自己都不够住,估计是不太可能给你腾地方。挨着姜家的是老沈家,虽然没有老姜家挤,连带着孙子也有好几口人呢。旁边老马家倒是还好,他家儿子上大学去了,闺女出嫁了,家中只有他们老两口,就是老马两口子,怎么说呢,脾气有些怪。最西边是老姚家,他们家儿子在边疆当兵呢,家中就他们两口子带着小闺女,人口也不多。”
    何兴家谢过了那个大爷,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姜家跟沈家是不用想了,人口太多肯定是腾不出来屋子的。马家跟姚家,倒是都可以接触看看,就是这大爷说马家两口子脾气有些怪,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怪法。
    何兴家先往马家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一个女人自言自语的说话声:“沈家那几个小兔崽子整天在隔壁吵吵,吵得我觉都睡不好,老沈家要是再不管管他们,我下次看到他们非得揍他们一顿不可……”
    她还要说些什么,一转眼看到了门口的何兴家,立马问道:“你谁呀?在我们家门口做什么?”
    “马婶子是吧?您好,是这样的,我想在这个地方开个修理铺子,想问问您家的房子能不能租给我一间?”
    “租房子?”
    “对,就是您临街的那间房子,我从外面开扇门,平时也不影响您生活。”
    马婶子眼珠转了转,把他们家的屋子从外面开扇门,现在还没啥人这么干过,她心里就不是很乐意,而且那间屋子是她留给他们上大学的儿子住的,租给了别人,她儿子回来住哪儿?
    “这不行,那是我留给我儿子住的,租给了你,我儿子回来不就没地方住了。”
    何兴家看这老马家不愿意,就又去了隔壁姚家敲了敲门,也是一个婶子来开的门。
    “你找谁呀?”
    “姚婶子是吗?我想跟您家商量点事儿。”
    这姚婶子看何兴家长得挺面善,想了想就让他进来了。
    “你有什么事呀?”
    “是这样的,我想在这儿开一家修理铺子,您看您临街的屋子能不能租给我一间,我从外面开扇门,可以从那里招呼客人。”
    姚婶子听他说完后呆了半天,有点拿不定主意,最后说道:“你等一下,我去把我们家老姚叫出来。”随后她就进屋去了。
    何兴家耐心地等着,这个位置是他看过觉得最合适的,要是这姚家也不愿意租给他,那他只能再找别的地方了。
    没一会儿,姚婶子的丈夫跟着她一起出来了,何兴家注意到,他的手似乎是受伤了,用纱布包了起来。
    “听我那口子说,你想租我们家临街那间屋子,你要开什么修理铺呀?”
    “哦,就是修理半导体这种电子产品的。”
    “这个……我们家临街那间屋子原本是我儿子住的,只是他在边疆当兵,一两年内怕是也回不来,空着也是空着,租给你也不是不行,就是我们家还有个上高中的闺女呢,你这一个男同志整天出来进去的,怕是不太合适。”
    “姚叔,你不用担心,我这还是个学生,开了学就得去大学里上学了,平时也没空在这儿看着,所以这个铺子弄起来之后,我是打算让我妹子在这儿守着的,平时我也不咋来。”
    这老姚两口子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动心了,主要是本来他们家就是老姚自己在厂里上班的,结果前些日子他操作机器的时候不小心没操作好,切断了根小拇指,这段时间他在家里养伤也上不成班了。
    他年纪也不小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厂里上班,回去了还不知道能干什么。现在一家三口,全靠以前存的钱和儿子时不时寄回来的补贴过日子。没有稳定的收入,他这心里就有些焦虑,要是能把那间屋子租出去,能有个固定收入也是好的。
    但他也没一口就答应下来,只说他们两口子要再商量商量。何兴家也知道这事儿急不来,便先回去了,说是等他们商量好了改天再来。
    回去后他又到别的地方看了看,毕竟这鸡蛋不能放到一个篮子里,万一老姚家两口子商量后不把房子租给他了,他不是还得再找地方。
    所幸他下次去的时候,这老姚家是同意把那间屋子租给他了,何兴家很是高兴,等姚家把那间屋子腾出来之后,他去找了个泥瓦工帮他把那间屋子的窗户给拆了,换成了个门,弄成了一间小铺子。
    他们这店铺也不用展出什么商品,就是让何燕守着,接个单就行了。
    店铺开张的时候,何兴家也没有大张旗鼓,现在做生意的还是少,他就没有弄得太高调,光在屋门口挂了个维修电子产品的牌子,就悄没声息地开业了。
    何兴家想起后世那店铺开业,舞龙舞狮、锣鼓喧天的热闹场景,再对比现在的安静,觉得真是有够冷清的。
    而且大概是太安静了,一整天连一个订单都没有,倒是有不少人来看稀奇的,尤其是左邻右舍,都听说老姚家把一间屋子租给别人开铺子了,他们就想看看这铺子什么样。
    结果一看这屋里什么都没有,一问原来是维修电子产品的。现在这买半导体的人家虽然有,可也没普及到一家一个,维修的人就更少了,所以才没啥人上门的。
    有个大妈笑着道:“小伙子,我们家连半导体都没有,怎么维修啊?”
    “大妈,没有您可以买一个呀,现在有个半导体多方便,国家有什么政策您立马就能收听到了,有时候电台里还能放个节目什么的。”
    “我倒是想买个半导体,可要一两百块呢,是我们家那口子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大妈,我们店里也可以组装半导体呀,主要就收个材料费,比商场里的能便宜一半呢。”
    这大妈有些迟疑。
    “真的能便宜一半?”
    “可不是,我还能骗您吗,您买了我们的组装半导体,一年之内要是有什么问题包修理。”
    这大妈有些动摇,要是几十块钱的话,咬咬牙还是可以买一个的,但她也没冲动消费,还是决定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周围听到这话的人不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一整天下来,虽然何兴家一个订单都没接到,可他觉得这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果然不出他所料,没两天就开始有人来订组装半导体了,店铺的生意也算是慢慢好了起来。
    何兴家给何燕交代了一下,她好歹也是在百货大楼上过班的,看这么个小铺子应该没什么问题,所以何兴家在开学的时候,就放心的上学去了。
    过了些日子,有次何兴家在去孟师傅那里时,发现他正在收拾行李,就好奇地问道:“师傅,你这是要出远门呀?”
    孟师傅转头看看他,想了想说道:“我一个老朋友,他们研究所人工饲养的紫貂生了病,让我过去看看,机会难得,你去和学校请个假,跟我一起去吧。”
    “啊?”何兴家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他看了看这院子里的动物,问道:“师傅,那小毛他们怎么办呀?”
    “我跟隔壁老李说过了,让他过来帮我喂上几天,你就不用操心了,赶快去学校请假,然后收拾东西,咱们明天就走。”
    这说走就走的,何兴家也没功夫做什么准备了,匆忙去学校请了个假,回家后给家里人交代了一声。尤其是何燕,何兴家让她接了订单直接去找许文科,何燕反正也是认识许文科的,其他只能等到他回来再说了。
    就这样何兴家第二天就跟着孟师傅一起坐上了去东北的火车。
    第55章 .紫貂·?
    何兴家跟着孟师傅一起坐车去了东北,因为孟师傅说他那个朋友就在东北的一个研究所里工作。
    三月份的天气在别的地方已经很有些春意了,可他们这一路往北却是越走越冷。幸好何兴家走的时候想到了会有这种情况,所以多带了几件厚衣服。
    何兴家裹着厚厚的外套问孟师傅道:“师傅,咱们下了车直接去研究所吗?”
    “对,他们在那等着呢,听我那朋友的意思,这紫貂的情况怕是不太好,估计比较着急。看完紫貂要是还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带你去长白山的林场看看,我儿子刚入伍的时候就在那里当兵,我那时候去看过他几次,在那边也有好几个朋友呢。”
    听孟师傅提起自己的儿子,何兴家想到了孟师傅的家庭,他刚开始拜师的时候,看孟师傅独身一人住那么大个院子还有些疑惑,却没好意思问。
    后来时间长了熟悉起来才知道,孟师傅的妻子在早年的时候就去世了,他有个独子入了伍,在一次出任务的时候牺牲了,这才剩下他孤家寡人一个。
    因为孟师傅这算是烈士的家属,所以他一个人住那么大个院子,即便有人有意见也说不出什么,前几年乱的时候都没影响到他。
    也得亏孟师傅是个生性开朗之人,丧妻丧子对普通人是很大的打击了,可孟师傅都撑了过来,如今养了一院子的小动物,也能跟他做个伴。
    之前过年的时候何兴家看他一个人,还想把他接到自己家里一起过年,可是被孟师傅拒绝了。他说他有好几个朋友也是独自一人,他们几个老伙计约好了一起过年,就不去何家了,何兴家这才没有强求。
    这会儿孟师傅说长白山的林场也有朋友,还要带他去看看,何兴家就接话道:“那敢情好,我还没去过东北呢,师傅似乎在哪里都有朋友。”
    “可不是,我年轻的时候有几分侠义之气,交友遍天下。就是前些年通信不方便,现在有些还能联系得上,有些已经联系不上了。”
    等他们到了站之后,看到有人一直在等着,接着他们就直接去了研究所。
    “老孟,你终于来了。”
    刚到研究所,就有一个50多岁的男子迎面走了过来。
    “老方,好些年没见了,这是我的徒弟小何,这次带他一起来见识见识。”
    “小何,这是研究所的方教授。”
    “方教授好!”何兴家连忙问好道。
    “好好,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了,你们是先休息一下,还是……”
    孟师傅见方教授那一脸急迫的样子,不想让他着急,直接说道:“行了,别跟我客气,先去看紫貂吧。”
    “你们跟我来,前者日子我们这儿饲养的紫貂有几只感染了细菌,其实这病也挺常见,我们也不是不能治疗,主要是其中一只紫貂怀了孕,身体状况一直都不太好,感染了这种细菌很容易流产或者生出死胎来。”
    “可这是咱们好不容易才配上的长白山紫貂和阿尔泰紫貂的后代,小紫貂要是活不下来就太可惜了,所以我就想起老孟你的针灸之术了,想让你看看能不能稳住这一只紫貂的状况,帮它顺利生下小紫貂来。”
    何兴家跟着孟师傅一起去看了那只怀孕的紫貂,它确实看着很虚弱,精神也不好,据方教授说近来食欲也减退了,这种情况怕它支撑不到生产。
    而如今已经是3月底了,离紫貂生产也没有几天了,所以方教授他们才想着尽力一试的。
    孟师傅看过那只紫貂的情况后,给它做了针灸。他一边针灸,一边给何兴家做讲解,针灸完成之后,孟师傅问道:“看明白了吗?”
    “看明白了,师傅。”何兴家一脸惊叹道。孟师傅的针灸之术,他无论看几次,每次都会感叹中医的博大精深之处。
    “那行,前两天我来扎针,后面就由你来了。”
    “啊,我?”
    “就是你,怎么了,你不敢?上回小毛咳嗽的时候,你不就给它扎过针吗,有什么可怕的。”
    小毛?就它那人嫌狗厌的样子,何兴家给它针灸时一点儿不带犹豫的,有时候恨不得给它扎成刺猬。
    可他看着紫貂那湿漉漉的眼睛,毛茸茸的皮毛,感觉被懵到了,轻易不敢动手,害怕给它扎坏了。
    “瞧你那副怂样,好好学,过两天就由你来下针。”孟师傅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一锤定音道。
    为了保证母貂的生产,何兴家一直跟在孟师傅身后,学着给这只紫貂扎针,刚开始还有些手抖,后来也淡定了。那只紫貂大概知道他们是在帮助它,每次扎针还挺配合。
    何兴家看着它那身皮毛,很想上手褥两把,可是想起它还怀着孕,到底是没敢下手。
    在这中西医双管齐下的治疗之下,紫貂总算是没再虚弱下去,虽然还是没有一般的紫貂强壮就是了。
    到了生产那天,研究所里的工作人员都如临大敌,这可是第一只怀上杂交品种的母貂,成败就在此一举了。母貂产仔多在夜间,大家全都在熬夜等着,怕母貂撑不住生产的过程,孟师傅还专门给母貂扎了几针助产。
    天快亮的时候,这只紫貂终于顺利产下了三只小紫貂,刚出生的小紫貂毛色灰白,眼睛紧闭,特别轻小。研究所的人都很高兴,连忙对小紫貂进行了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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