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你中的应该是尸毒。”

    鬼了鬼怒道:“难道我不知道吗?用你来告诉我!”

    我道:“那你怎么?”其实我心里清楚,鬼了鬼不可能不知道这是尸毒,而尸毒也应该治好了,不然的话,不会只局限右脚部分而是会蔓延至全身。

    鬼了鬼道:“治好了,新肉长不出来。”

    我皱了皱眉道:“怎么会这样。难道有什么办法吗?”

    鬼了鬼道:“如果有办法,我会一直任由它这样下去吗?”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多,立刻道:“你别想跟我套近乎,疲门鬼医只给鬼治病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谁都不能改?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我不死心的道:“鬼医,只要你肯救治先生,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你自己也受病痛折磨,应该很了解我先生现在的心情。”

    鬼了鬼道:“想我救他也可以,除非你治好我的脚。”

    这不是成心为难我么。

    连她疲门鬼医都没办法的事,我能有什么办法,满嘴苦涩的说道:“能不能换个条件。这个连你都做不到。更别说是我了!”

    鬼了鬼道:“不是我治不好,是我缺了一味主要的药引子。”

    我一听有戏,追问道:“什么药引子?”

    鬼了鬼道:“僵尸血,高级僵尸的血!”

    我听了整个人为之一震。

    鬼了鬼见我错愕的表情,冷冷一笑道:“僵尸早已经在中华大地销声匿迹了,别说是找到,恐怕你连听都没有听过吧。”

    不仅听过,还见过,而且是我最亲的人,小豪!如果用一滴小豪的血就能救瞎子的话,我同意,但是现在小豪在哪里?不知道有没有跟林伯涛去英国了没有。

    我道:“好,我去想想办法。”

    离开了鬼医住所后,我就在附近给林东打了电话,跟他把情况说了,林东说小豪那一滩血,警局那边还留着,不知道管不管用,问过瞎子,瞎子说那是人血,是小豪变成僵尸之前流的血,并不是僵尸血,而在小豪变成僵尸后过医院验过血,林东给医院打了电话,对方早已经处理掉了。这样子就没办法了,只能让林东给林伯涛打电话了。

    这是我最不愿意发生了,好不容易把小豪送走,现在却又得把他暴露出来。

    半个小时后林东给我回了电话,不知道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小豪已经去了英国了。

    瞎子叹了口气道:“有些事情注定的,就算她治好了我,我这把年纪了也没多久好活了。”

    我听了心情无比的沉重,如果他因老而死,我只会伤心,但要是他这样死去,我会愧疚,会愧疚一辈子,我不想背负这种愧疚,好累。

    我道:“或许还没有到绝望的地步,还有一线希望,那个把小豪变成僵尸的人,他的血也管用。”

    瞎子道:“可我们现在连他是谁在哪儿都不知道。”

    这左也不行,右也不行,肚子里的火气噌噌的就往上冒,狠狠的把手里的矿泉水瓶扔在了地上,我怒道:“把我惹毛了,我就去把那个婆娘给抓了,把刀架她脖子上,我就不信,她不给你治。”

    瞎子道:“名瞳你别冲动。”

    我道:“难道就允许别人杀人放火,我就得老老实实认命吗?”

    瞎子摇头道:“阴阳师绝不能恃强凌弱。”

    我心里打定了主意,晚上再去一趟,好生再求她一次,如果还不肯就把她抓起来。

    但我知道瞎子一定不会同意,就只能自己单独行动了。

    重新上了小舟往回走,闻着周围吹拂过来参杂着野草喂的清风,我仔细的记清楚了这里的水路,我的水性不错,从小就在村口的河里玩水,家乡的河水比这里还要清澈,口渴了直接都能喝,但如今却成了血染之地。

    在小舟上看了一会景色感觉无聊了,我就跟瞎子请起修炼的事情。

    而且我对瞎子的过往也很感兴趣。

    瞎子说他所在的家族就是毛家,他口里的师傅其实就是他的父亲,在二三十年代,他们毛家可谓鼎盛一时,他父亲的大名更是天下无人不知,与北方另外一个阴阳师家族马家,合称南毛北马。

    南毛北马!这一个称号几乎攘括了整个中华的南北大地,确实很让人震撼。

    而当时正是混乱不堪的年代,人有人祸,天有天灾,鬼怪出没,还有僵尸横行,毛家几乎凭借一家之力就把鬼怪僵尸收拾的服服帖帖,毛家的声望也达到了顶点。豆爪亩才。

    但是随后的年代渐渐安稳了起来,毛家弟子规矩又多,走的路太正,路也越走越窄,而毛家的阴阳术对付鬼怪跟僵尸厉害但对付人却不行,渐渐没落了下去,又因为一场大的变故,时至如今,毛家已经名存实亡了。听到如此辉煌的一个阴阳师家族没落成就剩瞎子一个人,心里也是唏嘘不已。

    小舟也到了,我们就上了船打扰回府。

    大概晚上十点过后,我又偷偷摸出了林胖子的家往西溪湿地赶去,在回去的时候我特地记了路,夜晚的西溪湿地,另有一番景色,点满了炫目的霓虹灯,在水池里还安装了水灯,很是漂亮。

    但我却无心观赏美景,来到刚才的河边,船停靠在边上,摇橹的人却不在,我观察了一下四周好像没人,就上了船,摇橹我也是会的,只是不太熟练,勉强超控着船只往五六里水路的方向摇橹过去。

    在前方黑蒙蒙的水面上,荡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我的心中微微触动,深夜泛舟湖上,这可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幸亏我带了家伙事,拿了香出来点在了船头,注意力也更加的集中了起来。

    周围都是荷叶,被晚风吹的呼呼的响,远端时而传来怪异的猫叫声,周围感觉越来越阴森,前面的湖面一阵水波荡漾,小舟被什么缠绕住了。

    我走道船头伸手去抓,抓到一根一根的头发,难道是藕茎,可也没这么粗啊。

    第130章水底鬼影

    船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死死的缠绕住了,不管我怎么用力小船就是划不动,这不禁让我感到奇怪,也有些害怕,大着胆子来到船头想看清楚是什么。慢慢的把头探了出去,这刻,我真怕河水里猛然伸出一只手来把我拉下去。

    啵啵啵一阵响,黑漆漆的水面冒了一阵水泡,吓的我一屁股坐在了小舟上,慌忙往后缩。

    不是这么背吧,还真遇上了?

    手里捏住一张黄符,水鬼水怪之类的,除非上岸。要是在水里非常难对付,起码符火的威力就大打折扣了,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只能靠黄符本身的威力。

    可是等了一会,却不见有任何的动静。

    难道那冒上来的气泡只是因为小船扯动引起的?我看了看四周根本没人可以帮忙,只能靠自己了,自己大小也是个阴阳师虽说捉鬼经验缺乏,会的阴阳术少。但起码也是有一香阴阳师的道行啊。

    壮着胆子再一次探出脑袋,河面黑压压的,什么都没有。

    难道只是巧合,那阵水泡真是因为船只拉扯引起的!?

    于是我就跪在了小船边沿,然后我尽量压低重心,把手慢慢伸进河水里面,想把缠绕在船头的大小拿走。

    手接触到水面时,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了起来,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手里抓到一团细绳一样的东西,不会是渔网吧,我猛的用力往回扯,轻飘飘的没有任何阻力。用力过猛的一屁股坐在小船上,船差点都翻了。

    定睛一看手里抓着的东西,吓得我啊的一声尖叫,一把甩飞了出去,落在了船上,头发,我从水里竟然抓了一把头发上来。

    一撮头发能缠绕住小船划不动?

    越想越感觉诡异,再看扔在船上的头发,黑漆漆还流淌着水渍,很邪乎,手臂上寒毛都倒竖了起来,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一般。突然。我的脑海如同被闪电击穿,青云山顶,孤女的头发!

    这,这会是孤女的头发吗?

    不!!孤女的头发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但太像了,这种感觉跟当时一模一样。

    我突然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捡起来就向远端的荷花堆里面扔去。豆欢东划。

    不管是不是,扔了再说。

    扔完我就操持着小舟往前划,真的能走动了,心中一喜,就拼命划船离开,划出十几二十米远时,忍不住回头向荷花堆望了一眼。

    晚风吹的荷花摇曳不停。

    我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只是巧合吗?

    摇着小舟赶了六七里水路,看到了通往鬼医馆的河岸,河岸口点着一盏清灯,散发出微弱的绿光,清灯下有几只散发着诡异绿光的黑衣鬼正往里面走。

    黑衣鬼都是病死的,即使是当了鬼也是病鬼,依旧会受到病痛的折磨。

    这个时辰在这里出没的都是病鬼,我一个生人出现实在太显眼了,于是我就绕到了后面,今天遇见鬼了鬼的溪流的位置我还记得,就从那里绕。

    沿着河岸的绕了过去,在看到凉亭后我确定没有走错方向。

    凉亭旁通往鬼医馆后门的拱门是敞开着的,门口左右挂了两盏白灯笼,也是嫌鬼莫进,可惜我是人,两盏白灯笼对我根本不管用,从拱门钻了进去。

    接连穿过二个庭院,靠近今天来过的酒楼时大堂,里面掌了灯,一道妙曼的身姿映照了出来,坐在长桌后,前面都是一只只排着队的黑衣鬼,隐隐都还在交谈说笑。

    还真是鬼医馆啊!

    里面传来一道悦耳却冰冷的声音:“下一个!”

    是鬼了鬼。

    看这架势估计都得看完了她才会休息,起码还得一两个小时,我只能在外面等,总不可能现在就冲进去抢人吧。

    门缝里面传出淡淡的异香,这是生犀的香味,看来鬼了鬼经常跟鬼大交道但却没有沾染上阴气损害身体靠得就是生犀。

    这玩意儿可不便宜,估计这家酒楼挣的钱都买了生犀了。

    疲门鬼医只治鬼,不治人,什么破烂规矩还是祖宗传下来的,吃力不讨好,又没有经济上的效益,反而还要自己倒贴钱买生犀。

    我透过门缝望去,只见一只白皙如玉的手牵引着一条红绳正给一只病鬼搭脉,完了就给他开处方抓药,就跟中医门诊一样。

    在我等的有点疲乏的时候,叮一声清响,鬼了鬼纤手拿起一只金色的小锤轻轻敲了一下悬挂在桌上的铜钟,只听她道:“就诊时辰结束了,没轮到的明天请早。”

    我一看大堂内挂着的闹钟,凌晨二点,原来她看诊看到二点,这正好省得我还要等下去。

    有些没轮到的病鬼老大不愿意但却只能乖乖的走了。

    不一会鬼就都走光了。

    鬼了鬼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伸手取下掌的那盏灯笼,往我这边走来,我慌忙躲了起来,她开了门,从里面走了出来,往后院走去。

    我猜想她一定也要休息了,这个时候正是我下手的好时机,看了看周围,花坛里面有一块板砖,敲她的后脑勺把她打晕?!

    拿上搬砖后我就悄悄的尾随上去,说实在的我很紧张,我从没干过这种事情,捏着搬砖的手全都是汗,心里很担心打重了怕把她给打傻了,打轻了要是没打晕那就糟了。

    正在我踌躇的时候,她穿过了庭院,没有回阁楼休息,反而走出了家门向着河岸边走去。

    这么晚了她要去哪儿?

    我赶紧就跟了上去,但我不敢靠的太近,只见她一直来到河边,然后把灯笼挂在了河边的草棚上,然后随身取出三根香点燃后朝着河面拜了三拜。

    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心一阵疼,准确的说,是被挖空的心脏的位置一阵疼,不会是出问题了吧,疼痛感越来越强烈,疼的我全身颤抖,额头冷汗直冒,脸上的肌肉都抽搐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我感觉自己疼的快要晕过去了,厚着背,慢慢的跪了下去,我会死吗?我竟然生出很荒诞的一个念头,我想向鬼了鬼求救,正在我要开口呼喊时,黑漆漆的水面一个鬼影慢慢的冒了上来,看到这一幕,我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而剧痛也越发的强烈了起来。

    只见那鬼影沿着湖面慢慢走来,他笼罩在黑暗之中,我看不清他的具体容貌,但感觉他是一个男的,而且很强大,非常强大。

    我死死的抓住了胸口,痛,但仿佛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蹦蹦的心跳,这种久违了的感觉,虽然痛,但我感觉自己真是的存在了,不像之前那样空落落的了。

    鬼了鬼跟他交谈了起来,这从水里冒出来的鬼影双手负于背后,流露出有一股极强的气势,仿佛他就是一位王者,姿态摆的很高,而他也的确很强,虽然隔得很远,我依旧很感觉得到。

    只可惜我们相隔的太远了,我听不到他们的对话,而且,我此刻疼得几乎要晕厥过去了,就算让我听,我恐怕也没那个心思。

    两人交谈了一会,那鬼影就走了,缓缓的走向水面,然后慢慢的沉了下去,而这期间水面没有任何的波动。说来也奇怪,我的心脏处的剧痛随着他的离去慢慢的也减轻了,最后一点都感觉不到,仿佛刚才的一切就像是幻觉。

    我在想,难道是因为他的出现牵引动我心脏位置的阴气致而引起的?

    鬼了鬼从草棚拿下灯笼,转身往回走,我赶紧躲到拱门后,算准了时间,看着她的脑袋露出来,手里的搬砖狠狠的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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