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星辰目光看向父亲,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父亲,我没编,这都是事实,有奶奶作证。”
    高天宇也看向儿子,犀利的目光看过来,“那丫头凭什么处处帮你,就因为你和她定亲了?我们不承认,她能不怨恨?还能对你好?”
    “我们有感情?”
    “有感情她就这样随意把财产写上你名字,她家人不反对?”
    高星辰继续说:“你们反对我和暖暖的婚事,郭家人却认同我们亲事,这些财产属于她本人,不是家庭的,她当然有权处理。”
    高天宇冷笑说:“你以为我是傻子?这些钱一定有你的份,否则她会那么大方。”
    高星辰明白了,不管自己如何解释,父亲都认定这两处房产有自己一半。
    谁见过父亲惦记儿子家产的,还是和别人合伙的家产?
    本来同情可怜父亲的心,很快发现了转变。
    他换个角度辩解。
    “爹,你既然认为房子有我的份,我有什么本事挣钱?这些年我在奶奶眼前生活,一举一动奶奶最清楚。到龙城我做过什么,你应该清楚。快开学我才搬出来的,对你说过靠印卷子,同学合伙开补习班挣点钱养活奶奶。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这话顿时问的高天宇张口结舌,他想说山谷的分成,可是不但这臭小子,连母亲都否认。
    这事不能拿来说。
    本想压压对方,让臭小子坦白交代,却发现对方抓住了关键点反击。
    他恼羞成怒就要发火。
    高奶奶担心父子吵起来。
    她急忙插言说:“天宇,自从搬过来以后,郭家人忙着开小吃店,没人看孩子,我在家闲的寂寞,就帮他们看看孩子。郭家给我钱我不要,他们全家心中有数,要不你以为人家会那么大方?”
    高天宇心中震动,原来母亲这么大岁数还给人带孩子,换来的这份人情。
    他抱怨起来,“娘,你这是何苦,带孩子太辛苦了。”
    高奶奶耐心解释:“天宇,我喜欢孩子,星辰上学,我一个人在家无聊,和孩子在一起我心情好。”
    高天宇不知道说什么好,心中却懊悔万分。
    高奶奶继续说:“天宇,星辰挣点钱确实买吃的用的了,他手里没钱。根本不可能掏钱买房子,暖暖那丫头仁义,才写上星辰的名字。你们夫妻两人挣钱养活玲玲不难吧?今天你这是找孩子要钱来了?”
    这话顿时让高天宇颜面无光,他立即讪讪的解释:“娘,这不是玲玲腿断了,家里没钱,我借了战友两百元钱。听说臭小子买房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老母亲情绪不对脸色发白。
    尽管玲玲不讨喜,还和老人对着干,不管怎么说也是老人的亲孙女。
    瞬间老人双眼潮湿了,她焦急的问:“玲玲的腿怎么会断了?”
    这些事高星辰都没对奶奶说,就怕老人家受到打击。
    此刻,高天宇不经意间揭穿了这个伤疤,老人能不急吗?
    高天宇把目光看向高星辰。
    高星辰无动于衷,谁捅了篓子谁解释,奶奶这么大年龄受不得刺激,你当儿子的不懂?还用别人提醒吗?
    高天宇只好说:“娘,你别急,玲玲没什么大碍,再住几天就能出院了。”
    高奶奶困惑不解,儿子怎么所问非所答。
    她疾言厉色的继续问:“我是问你玲玲腿怎么会断?”
    高天宇头疼,如果实话实说,势必按起了葫芦起了瓢,说来说去还是怪玲玲自己。
    只能编瞎话把这事揭过去。
    目光躲闪着撒谎,“她走路不小心,掉进沟里了……”
    高奶奶信以为真,关心的问:“这是啥时候的事?星辰去看看你妹妹了吗?”
    高星辰这才淡淡的回答:“都十来天了,我去看过了。”
    “这孩子怎么走路也不小心。”
    她突然想起什么,对高天宇说:“你跟我来。”
    高天宇不明白母亲喊他去做什么,跟在老人身后走进了卧室。
    高奶奶把炕头的衣服包打开,里面有一沓大团结拿出来。
    她认真的数出来二十张递给高天宇。
    “天宇,这些钱还是上次你们去乡下看他们,给我留下的,住院花了些。你拿回去一部分还给战友。不是我说你,你们夫妻都挣钱,日子怎么过成这样。”
    高天宇清楚的记得,这是自己补发工资的一部分,这沓钱原来是用窄窄的专用纸条捆绑的,一共是一千元一沓崭新的大团结。
    后来,在他的提议下,老婆把这沓钱分出来一半,一共五百元用红色布条捆绑好交给了母亲。
    那些钱他认识,绑布条的红绳还在,大团结都是崭新的,正是他送给母亲的。
    再看母亲手里没几张了。
    他接过钱,顿时感觉手发烫,心中愧疚万分。
    他怎么就把日子过成这样?
    母亲千里迢迢来龙城,都没舍得花这笔钱,自己这是又拿回去了?
    同时心里嘀咕:看样子确实冤枉了儿子,星辰也许真的没钱,挣的钱都用在这个家上了,是那丫头可怜他们祖孙。
    他顿时沉默了。
    高奶奶看儿子愧疚,宽解说:“好了,晚上你就在这睡一夜,明天早点走,上班来的及。”
    高天宇闷闷的点头,“恩!”
    此刻,高星辰抓紧时间把屋子收拾干净,又烧了些洗脚水端给父亲。
    “爹,烫烫脚解乏,早点休息吧。”
    高天宇没再说什么,默默的洗脚睡了。
    高星辰洗漱完也睡了。
    郭家,温暖心中有事,反正躺下也睡不着,干脆印卷子。
    印到半夜,她才有了困意,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高星辰锻炼身体跑过来了。
    回到自己的卧室,发现印好了一大堆卷子。
    他很快想到,一定是温暖印的,他心中感动,偷偷去看她,发现她还在酣睡,没敢打扰又跑回去了。
    今天,他必须给父亲做吃的。
    熬了锅小米粥,昨天的肉包子热上,和了点面烙了几张饼。
    做好早饭,父亲和奶奶都起来了,三人在一起吃了早饭。
    高天宇教训的语气说:“星辰,照顾好奶奶。”
    高星辰认真点头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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