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在军队里的时候也是厨子,这种大家伙、不听话的,也宰过几头呢!”和林先生笑呵呵地说。

    众人闻言齐齐后退一步:凶残,凶残的厨师长啊!

    28.伯爵小姐出游记(一)

    “承蒙惠顾,承蒙惠顾!”拿着长长的武器订单,加布利尔高兴的合不拢嘴:“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本来就是你们将军的份内之事嘛,早就该来了。可知道养她们是多么的费钱。”

    “什么份内之事?她们是谁?”亚德烈的下属,军需官费杜米上校皱眉问。关于这趟出行他一直疑惑不解:将军为何会一反常规,放着军部下属兵工厂的优良产品不要,奔波千里来购买这偏僻小地方的武器——并且还非得亲自走这一趟,眼下又进了那伯爵城堡半个下午没出来。难道说将军和此地的城主有嘶叫?可是他不是会因私废公的人啊。

    “哦,你们会知道的。”加布利尔笑笑不再说话,低头研究订单评估产能与交期。

    费杜米正准备继续追问,一个士兵向他汇报:“阁下,您看,有飞龙飞来,打的红色旗帜,是紧急军情!”

    城堡房间里,方星宿缩在亚德烈怀抱里昏昏沉睡,已经几个小时了——她最近人犯懒,让小热源一抱,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她睡容安详。瘦下来的脸小小的,嘴唇红润柔嫩,肌肤晶莹剔透,甚至隐隐有点绽放光芒的感觉。

    亚德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在她沉睡的这几个小时里,他就这么看着她,一动不动。

    然而内心里却是天人交战、波涛汹涌。

    这个可恶的女人,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女人。把别人的内心践踏的一塌糊涂,她却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这么安宁。而他,自从四个月前离开这里,没有一天晚上能睡踏实。

    从深恶痛绝到魂牵梦萦,是要经历多少的惊愕质疑,彷徨犹豫。

    他开始期待每周一次杜马尔的报告信件的到来。很快汇报的周期被他压缩到三天一次——来往两地的信鸽需要飞到脱力才能在三天内把信送到。他批示杜马尔:“内容再详细一点,比如她每天穿着什么样的衣服、心情如何、气色如何、是否有变瘦或是变胖……”写完之后他自己看看都忍不住脸发烧,揉揉扔掉——然而再下笔之时终究忍不住还是这样写。放走信鸽之后转头他就骂自己:这么黏黏糊糊的表现像个男人吗!神啊,她一定是给我施加了什么丧失心智的巫术吧!

    然而他知道自己是清醒的,他清醒地看着自己一天天越陷越深,却无力阻止。

    ——杜马尔表示:其实最崩溃的人是我。

    当昨天晚些时间从最新的汇报中看到怀孕的字眼时,他的脑子瞬间空白。

    陷入爱恋的复杂心情占据了他全部的精力、他心无旁骛,竟然完全没有去想过她会怀孕这种事情。

    也完全没有去想过,孕育他的血脉,会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他眼前闪过一幕幕满是血色的画面:那些曾经的不堪记忆,已经过去很多年了。然而现在回想起来,痛苦仍然鲜明如初。

    那是不应该被延续的痛苦啊。

    痛苦到,尽管知道她能力非凡,也不愿意她去尝试。如若失败,他知道自己决然无法面对。

    痛苦到,尽管清楚失去这个孩子的同时必然失去她,也必须这样做。

    “考虑好了吗?”带着睡意的声音传来,方星宿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伸着懒腰问他。

    “对不起,”亚德烈说:“你不需要知道任何理由,你只需要知道,这个孩子不能出生。”

    方星宿失望地摇了摇头。然而这一次她没有像几个小时之前那么情绪激动。 “固执、自大、不可爱。”她抬手拂上亚德烈的脸,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告诉我嘛……”

    她的目光那样亮,又那样柔,像一条小蛇,娇憨又狡猾地扭动着,意图钻进他的脑子里…….不,不可以,不可以让她得逞!亚德烈用尽全部的意志力才能闭上眼睛,隔断这目光:“抱歉。”

    呃,看来这跟狐妖学来的惑心之术不管用啊——或者说是要使上全套才行?可是光想想就做不来啊。方星宿瘪瘪嘴,不高兴地跪坐起来,一把把亚德烈按倒。还是上蛮力来的爽快!

    “那就不需要你说了,我自己看!”她按着他的胸膛,伏在他的上方。金色发丝扫着他的面庞,引的他酥酥发痒——从身上,到心里。

    新年那一夜的情形又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是要换一个风格吗,一个截然不同的风格?亚德烈抑制不住地胡思乱想。然而立刻他又自责: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其实这也不怪他,方星宿刚刚对他施加的惑心之术本来就是狐妖用在男女之事上的。

    心猿意马刚刚被收拾好,按在胸膛上的那只修长柔软的小手却迅速向下滑动,滑到他的小腹,抓住了那里的鳞片。

    亚德烈猝不及防,瞬间被强烈的刺激感夺去了意识。方星宿要的就是这个瞬间,她低头抵住他的额头,分出一缕神思,强行侵入了他的意海。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亚德烈的意海竟然远超常人的强悍。方星宿只进入了一瞬间,隐隐“看”到了一道黑影,然后就像撞到了钢板上一样,被狠狠弹了出去。

    她抱着头痛苦的直打滚。

    “你怎么样?你做了什么?”清醒过来的亚德烈抱住她。刚才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和她的距离——那种两心之间的距离,瞬间消失了!明明之前她还是那么高高在上,不可触及。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就是了!方星宿难得的产生了强烈的挫败感和懊恼,她挣扎着推开亚德烈:“你可以走了,马上走,我不想见到你!”

    女人翻脸就是比翻书还快啊!亚德烈好无奈,他想追问原因,然而就在此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将军阁下,紧急军情,我们必须立刻赶回东方!”

    军人的本能让亚德烈立刻雷厉风行往外走,然而他的目光仍然粘在方星宿身上。只是方星宿低垂着头,让浓密的金发遮挡面庞,他看不清她的神色。

    “我会尽快回来。”离开之前,他说。

    这种精神类术法施法失败对施术者的反噬是很强烈的。方星宿一连数日都没精打采,神思恍惚的。

    “你可曾听说亚德烈的家族有什么遗传疾病?”休养了很多天她才好了一点,叫来加布利尔询问。

    “遗传疾病?”加布利尔愕然:“亚德烈出身著名的卡特兰家族。他们家族中涌现过数位帝国高级军事将领,个个身体强健骁勇善战,从没听说过有什么遗传疾病。”

    “是吗。”方星宿沉吟:“他父母健康状况如何?”

    “话说起来他的父亲安东将军倒是英年早逝呢,在他刚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好像是得了什么急症,重感冒?肺炎?记不清楚了。”加布利尔追忆着说。

    “在他刚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这句话听在方星宿耳中格外的惊心。她无意识地按按胸口。 “他的小腹上长着三片鳞片,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吗?”她想起这件事。

    加布利尔骤然睁大了眼睛:“什、什么?!”

    “您是说真的?”他极小声、凑到她耳边说:“只有兽族才会长鳞片啊……有一些高级兽族,他们会进化成人形,但是身上还会残留一些兽的痕迹……”

    “嗯你的意思是说亚德烈是兽族?”方星宿脑子还有点恍惚。

    “或者是一个高级兽族冒充了亚德烈?或者是亚德烈有兽族的血统?”加布利尔思考着各种可能性:“这都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他可是守卫东方、对抗兽族的主要将领啊。我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啊?”

    “关于兽族,和我说说他们的习性。”方星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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