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就是赔本买卖,自然没谁愿意冒那天大风险。

    只紫寒将军梗着脖子冲薛向瞪眼道,“说来说去,就是各种假设,战与不战,又不是咱们说了算,你有能耐,就拿出办法,让英夷找不到挑衅的空子,没办法,就别在这儿练嘴,赶紧滚蛋。”

    虽然语气强硬,谁都听出了紫寒将军话里已然没了底气,先前军法处置的话再也不提,只让薛向走人。

    可薛老三不动则已,动则惊人,大戏唱了一半,他岂肯就此退场。

    “办法不是没有,就怕说出来挨骂!”

    薛老三卖了个关子,心中隐隐有种莫名的兴奋。

    对,就是参与历史,改变历史的兴奋!

    “挨骂?说得不好,你是要挨打的!”

    国光同志冷哼一声,“麻溜儿说,绕的什么关子,你薛向唱了半天大戏,搅了今儿的场子,若是没个完美解决,这关你恐怕是过不去喽。”

    虽是警告,国光同志眼里浓浓的欣赏,任谁也看得出来。

    话说回来,国光同志没办法不欣赏薛家老三。

    在他看来,薛老三真就如季老说的那般,乃是“党内英俊”,不,现在看来,只怕“党内英俊”还不足表其能,该加上一句“国士无双”才是。

    第三百五十二章薛向留下

    国光同志是政务院一号,在现行体制下,几乎是总揽朝政的宰相。

    他的思路自然不可能如紫寒将军等武人一般,认为暴力能解决一切。

    奈何英夷咄咄逼人,绥靖的话,自不好从他一国之相口中吐出,但若不说服这批主战派,国家政策由此改道,大业由此崩殂,却是他万万不想的。

    不成想,天降薛老三,替他解决了这天大麻烦,此时此刻,他自然希望薛老三一鼓作气,说服这群兵头。

    “老首长,诸位首长们,小子有一言,或许不合时宜,但不吐不快,只是,我说出来,还望诸位大人大量,多多担待……”

    薛家老三胆气多壮,多受党内老人看重,在座的都见识过,此刻,见连他这最没规矩的猴子都慎重再三起来,谁都知道他下面的话吐出,必定石破天惊,是以,尽皆打点起精神,待他后话。

    但听薛老三道,“我想,港岛人民之所以不能心向祖国,根本原因是对咱们的国家体制和制度的认识,并不深刻,全面,当然了,这是港英政府多年来对我国政治体制妖魔化的结果,短期内,想改变港岛人民的观点,恐怕十分困难,但是为了避免英方的无理取闹,港民的民心又是必须争取的,所以,我想咱们是不是可以这样办,可以公开对外承诺,保持港岛的相对独立性,也就是只拿回港岛的外交权,防御权。允许港民高度自制,在一个相当长的时间内,保持港岛的政治,体制不变,换句话说,也就是在大陆实行社会zy制度,在港岛还是实行资本zy制度,简言之。一个国家,两种制度,一国两制。”

    薛老三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好,几乎是咬着牙齿,才道出的,就是这样,也近乎轻微不可闻。

    没办法,便是薛老三如此胆壮之人。也不得不慎重。

    不说别的,就冲方才他道出此番言语,才说及一半儿时。满场彻底死寂无声。继而,只听见一道道浓重,急促的呼吸声,如此场合,激起众位大佬情绪产生巨大波动,薛老三真是压力山大。

    当然。除了这天大压力外,薛老三心头a亦是满满的震惊。

    方才,他初入场来,便盯上了那黑板上的攻防图,心头便震惊起缘何中央起了强攻之意。

    因为。历史上,港岛明明是和平解放。顺利回归,缘何如今出了如此大的偏差。

    震惊的当口,紧接着,便听众将开始激烈地请战,虽多是一厢情愿之语,薛老三还是从中收获了许多重要信息。

    原来,听众将言语,老首长隐隐竟也是主战派,要不然,此间为何会聚集如此多的主战大将,军委大佬却只薛安远一人。

    再思及老首长素来硬朗作风,以及后世,港英回归上,老首长对铁娘子的寸步不让,如今,遭遇英方耍赖,老首长要以硬碰硬,也存了极大可能。

    薛向唯一弄不清的是,如今已经是一九八四年年初了,原来的历史上,老首长对外公开提出“一国两制”的伟大设想,虽在未来数月,可此构想据说造就在老首长思谋中,缘何,而今出现如此大的偏差!

    薛老三不知道的是,随着他蝴蝶振翅,人民军在越南战役上的摧枯拉朽,极大地提高了老首长等中央领导人的心气儿。

    兼之,数年来的军事革新,让共和国在军事力量上,上了不止一个台阶。

    这就好比,人穷力弱的时候,总是谨小慎微,不去惹事儿,因为惹事儿的结果,只能是自己吃亏。

    可一旦腰缠万贯,血勇力冲,虽不惹事儿,遇上事儿,自也不怕。

    如今共和国的情况便是这样,军力的强横,束缚了老首长思考和平解决问题的能力。

    历史上,我军虽有南征之胜,可实际军力远逊西方,穷则思变,老首长也正是在此种大背景下,思忖出了“一国两制”的伟大构想。

    而如今,共和*力强横,根本不惧英方,要战便战,老首长底气十足。

    如此情境下,老首长又怎会去苦思冥想什么“一国两制”呢。

    “胡闹,胡闹台,妖言惑众,妖言惑众!”

    歌阳同志率先拍案,瞪着薛老三厉声高喝。

    歌阳同志此番呵斥,倒非是因为薛向和江朝天的隐隐不对付,毕竟,他再没格调,好歹也作了大佬多年,居移气,养移体,城府早深。

    此刻,他勃然大怒,纯是薛老三此言,极不入耳,简直是大逆不道。

    什么时候,一个国家上,能允许两种制度并存,若按这小汉奸的言论,四九年的时候,人民军就不要跨过长江,和gmd划江而制算了。

    歌阳同志呵斥罢,薛老三并没回嘴,毕竟这位不比那几位悍将,此公可是真正的重量级大佬,份量比之薛安远也不轻,可不是薛向可以硬抗。

    反击那几位悍将,可以算作是不畏强权,可当面顶撞歌阳同志,那恐怕就是没有家教,无法无天了。

    令歌阳同志惊奇的是,他一语道出,薛向没有反嘴,却也再没第二人接茬儿。

    在他看来,这简直不可理喻。

    薛家小鬼,这可是在贩卖资本zy的毒药,怎么就只自己瞧出来了。

    满场继续沉寂,渐渐地,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到了老首长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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