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崖受伤的四天后,他醒来了。
    由于无崖是为了杏儿受伤,慕容小小心存有愧,这几日一直都在身边照料,人也消瘦了不少。
    秋霜和杏儿等人提议过,让她们来照顾,不过慕容小小都一一拒绝了。
    主要是无崖的伤情迟迟没有稳定,哪怕是她在旁边守着,也多次差点没有将无崖给救回来。
    这次无崖能够苏醒,与其说是自己的医术,倒不如说无崖活下去的执念很深,很多次他只只剩下一口气,却撑了过来。再者就是老天保佑,可以让他安然无恙。
    明媚的阳光洒在无崖的身上,他坐在床榻上,后背看着软枕,侧首向着外面眺望而去,眼波流转。
    慕容小小从外面走进来,看着眼前这般的无崖,莫名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不得不说,现在的他没有之前的阴沉,干净而柔和,就像是一张雪白的纸张。
    无崖似乎是注意到了慕容小小的目光,随之望了过来,淡淡的说:“你又救了我一次......”
    是啊!慕容小小同无崖的第一次相见,也是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这次又是她出手相救。
    慕容小小眉眼弯起,恬静的微笑,将手中的汤药递到他的跟前,道:“原本你就是为了我去救杏儿,结果害得你差点丢了性命。如果不能将你救活,那我这辈子都亏欠着你,怕是下辈子都无法偿还。”
    如今看着他可以安然地醒来,她这些日子始终惴惴不安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话落,慕容小小转身去拿药箱,打算为无崖诊断下,看看他现在情况怎样了。
    然而就在她转身离开时,无崖看着手中的汤药,眸光黯淡,喃喃自语地说:“如果可以让你记一辈子,那我这次死去也是好的。只可惜,我还是放不下你。”
    他的声音不大,在安静的屋子内还是发出了响动。不过慕容小小隔着他一段距离,只能够大概听到他的声音,却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为此,她拿着药箱回来询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被她这么一问,无崖的心里顿时有几分紧张。他知道自己如果直白的说出来,小小肯定不喜欢,没准还会在心里面讨厌自己。
    再三犹豫过后,他干咳了一声,面色郑重地说道:“那什么……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想问问你杏儿回来了没?”
    他在说得时候,还不忘观察着慕容小小的神情,有点好奇,又有点害怕她真的听到自己刚才说的话。
    慕容小小显然没有听见,寻了个位置坐下后,认真地回答着无崖的问话,道:“你原来是问杏儿,她当然回来了,被博古救回来了。这些日子时常都回来看你,她本来是想照顾你的,不过因为你的伤情很特殊,我就没有让她来。”
    “其实,杏儿的心里面一直有你。在回来的那天,她在你身边守候了很长时间。当然,你可能不知道,可我是看在眼里的……”
    在提及杏儿的事情时,慕容小小在无崖的面前不禁侃侃而谈。可无崖却始终神色轻轻,没有任何波动。唯独在看向慕容小小时,他冷淡的眼中才会浮现出短暂的温情。
    “回头我就让杏儿来探望你。”慕容小小笑着说,顺带为无崖诊脉。他的脉象没有问题,只需要在之后的日子里面好好修养,很快就能够康复。毕竟,最难熬的阶段他都已经度过了,相信之后没有什么能够难倒他的。
    无崖察觉到慕容小小的视线,抬眸望去,眼神中透着几分不解之色,问:“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对比,慕容小小一本正经地说:“看着你现在已经康复,我心里面的石头也就放了下来。为此,我准备即日启程回京,不过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你还是留在这儿比较好。”
    在听闻无崖苏醒后,她就思考着该如何同无崖说这番话。本来是打算再过些日子,可她并不知道京城那边的情况,况且那个东西在自己身边太长时间,很容易招惹来不必要的风险
    无崖得知她要丢下自己,独自回到京城,想也不想便拒绝回去。
    “不!那不行,我不能够让你一个人回京。那实在是太危险了,如果那伙歹徒是对你下手的怎么办?”他的语气很激动。
    哪怕曾经自己不得已离开,他也在暗中观察小小的境况,只希望他可以平安。
    现在,她可能要面临危险,自己根本无法坐得住。
    慕容小小平静地说:“你在担心我,我也在担心你。你这样随我回京,且不说路上颠簸会让你地伤口感染破裂,遇到危险时,我也不得不保护你。”
    “如果我会武功,那我肯定不会将你留在这儿,只可惜我自身难保。况且我们两个都继续待在这里,到时候我们两个人都会遭遇危险,皇后的人必然会杀过来,难道我们两个人都要死在这里么?”
    她说的句句在理,让无崖根本找不到任何话来反驳,只得望着她翕动着唇,半响都没有说出一句。
    “无崖,我必须先离开。我已经害得你受伤了,不能够再害得你丧命。你就在这里安心养伤,等你康复后,我若在京城有危险,你也支援。”慕容小小眸光坚毅,认真地说着。
    看得出来,她已经做好了决定,自己多说无益。
    无崖叹息了一声,点头道:“好,我听你的。”
    如此,这事便在无崖的应声后确定了下来。
    原本无崖是想让慕容小小将自己的手下给带走,可慕容小小坚决不同意。双方经过商量后,最终决定慕容小小带走一小半的人,剩下的人则留下来照顾和保护无崖。
    为了让无崖尽快康复,慕容小小还特意教了这些手下该如何照顾,就连大夫也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得格外稳妥。
    杏儿和秋霜等人知晓要回京后,也立马收拾起来,差不多明日便可以动身了。
    不过在临走之前,慕容小小要去见一个人。
    昏暗的柴房内,一股血腥之气弥散开来。
    慕容小小用帕子捂着口鼻,强忍住内心的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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