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洛笙倒下去的瞬间,一只手将她牢牢环住,扣在怀里。
    谢洛笙痴痴地笑出声,拳头一点点收紧,声音几乎从牙齿里挤出来,“幕后真凶,竟然真的是陛下!他怎么能这么狠毒!”
    这么长的时间,她一直都有这个猜疑,但一直不敢确认!
    她没法想象,陛下竟然这么会装!
    在宏德太子被刺杀指控侵占田地时,他和外祖跪在养心殿外恳求先皇调查事实真相,他装到什么地步呢,装到双膝红肿,当场昏厥,让外祖因此彻底放下了对他的怀疑!
    她的思绪满满的被皇帝的凉薄占据,拼命汲取钟凌寒身上的气息。
    “钟凌寒。”
    谢洛笙脑内骤然响起轰鸣声,咬了咬牙,靠在他的胸口轻轻开口。
    “嗯。”
    钟凌寒应了一声,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流转万千。
    谢洛笙看着他,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她只觉得浑身都仿佛没了力气!
    她只是一个局外人,她听见当年发生的那些事都觉得脊椎发寒,更何况钟凌寒!
    “这点信息就把我打倒,我是不是很没用?”
    谢洛笙嗓音有些哑。
    钟凌寒拥着她,冰凉的手握住她被汗浸湿的掌心,低声道:“笙儿很有用。”
    “我该谢谢你,让他们开了金口,说出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
    钟凌寒低低的笑出声,戏谑道:“夫人出马,果真比为夫要厉害些。只是往他们面前一站,就吓的他们缴械投降,什么都说了出来。”
    谢洛笙被他说的眼角直抽,无奈的撇了撇嘴,没好气道:“若你舍得,他们早已说了。”
    谢洛笙站起来,面对着他,缓缓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心疼道:“你只是,对跟随过你父亲的人下不了手。”
    钟凌寒眉心微动,手掌覆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偏头在她的掌心落下一吻,“若我动手,他们非死即伤,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安然无恙。”
    “你让他们捡回了自己的良知,让他们选择了坦诚,让他们正视自己的内心这块,为夫不如你。”
    钟凌寒低下头,将她抱紧,恨不能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我都不知道你竟然找人做了父亲曾用过的令牌!这样的用心,连我都比不上!笙儿,谢谢你!”
    钟凌寒身上的气息浓郁的涌入谢洛笙的鼻尖,谢洛笙闻着这惑人的香气,头有些晕眩。
    茫然间,唇上被一个柔软的东西贴了一下。
    “为夫恨不能现在就以身相许!”
    好不容易起来的气氛瞬间变味,谢洛笙气恼的推了他一下
    左右气不过,伸手在他的脸上掐了一把。
    “快些去找外祖!若他们说的没错,陛下和皇后都参与其中,这事愈发复杂!”
    谢洛笙拉着他就走,钟凌寒轻笑,脸上的表情柔的仿佛要将她融化。
    第一楼的人惊愕的看着这一幕,纷纷捂住嘴。
    他们那嗜血残暴的尊主,面对谢洛笙,竟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谢洛笙带着钟凌寒赶到安平侯府,林靖驰却不在。
    林家军今日训练,林靖驰带着林苏豫和林沐阳都去了练武场!
    谢洛笙本想直接赶去练武场,但他们不能太过兴师动众,只得作罢。
    站在院子里,谢洛笙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那几个副将的话。
    钟凌寒伸手贴上她的额头,颀长的身影站在她的右侧挡住了刺目的阳光。
    “按照王副将所说,宏德太子....一直都知道去赈灾是一个局,他为什么要去?”
    谢洛笙想不通,王副将和那几个副将说的故事结合在一起的确是一个完整的经过,但是,还有很多的疑团在谢洛笙的脑海里如同麻绳一般拧成一团。
    “还有王鹤岩,他已经是大理寺卿,位列一品,无论宏德太子上位还是陛下登基,只要他不犯过错他在朝中的位置谁都不能撼动。他为什么要帮陛下和皇后对付宏德太子?甚至陛下登基后,他立即告老还乡,还死于蛊毒......整件事看下来他没有得到一分好处!”
    谢洛笙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下意识抓住钟凌寒的衣角,皱眉道:“还有黑骑令!宏德太子为什么会有另一块黑骑令?湘域和西疆的圣物,怎么会落在北祁?”
    除了这些,宏德太子的表现也很怪异。
    那些难民受到有心人的挑拨强行撞开城门闯入,在他们进京之前,外面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从陷害宏德太子谋反再到刺杀全部安排妥当,宏德太子明知有危险还是顺从的去了,从容赴死。
    他替南宫夫人和钟凌寒做足了准备,但在他上朝之前,他让王副将带南宫夫人进宫。
    也就是说,让南宫夫人隐姓埋名是下下策,最好的安排是皇宫。
    至少在上朝之前,宏德太子认为陛下,皇后都是可信的,可在他遭遇刺杀之后,他坚持着一口气等到王副将过来,就为了让他放弃皇宫,带南宫夫人离开京城!
    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和选择不由让人深思,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谢洛笙忽然想通了一点,朝钟凌寒激动道:“宏德太子知道赈灾有炸,但,他不知道是陛下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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