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是一个凭本事单身了几十年的人。
    单身年限并不能代表她身上么吸引人的特质。
    只能说她对于感情太过迟钝。
    而她再迟钝,那根天生就不发达的神经,也逐渐察觉到了林明晰近日的一些变化。
    面对林明晰与以往似有不同的关心,苏沅面上依旧是一派淡定,可心里却是有些摸不准底。
    她也说不准林明晰到底是哪儿不一样了。
    只是林明晰偶尔看过来的眼神,其中包含的温和深意会让她觉得无所适从。
    甚至有些想闪躲。
    面对这种说不出为何的变化,苏沅首先进行的就是自我反思。
    她觉得,问题出在自己和林明晰同住一屋上。
    之前没住一个屋子的时候,什么都还好好的。
    可住在一起后,林明晰整个人就不太对劲了。
    想明白了问题的症结在哪儿。
    苏沅立马就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她没跟林明晰商量,自己就决定搬出于家,和林慧娘夫妇住客栈去了。
    反正现在什么事儿都有南歌离和林明晰顶着。
    她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如早些离开。
    林明晰和南歌离外出取证回来,得知苏沅收拾东西跑了,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他以为自己表现得已经很明显了。
    却不成想,苏沅会是这样反应。
    南歌离一眼看透他心中所想,默了一瞬好笑道:“既是心里惦着,就回去看看,左右这里的事儿都差不多了,也用不着你时刻跟着。”
    这话是大实话。
    对查案取证,林明晰是个实打实的编外人员。
    懂的不多。
    能帮上忙的地方也很是有限。
    他主动跟着南歌离跑进跑出,也只是想在能搭把手的时候帮忙。
    毕竟这是他们的事儿。
    并非南歌离一人之责。
    如今最重要的证据已经拿到了,剩下的事儿也不是他能插手的了。
    他再跟着的确也是无用。
    林明晰感激的对着南歌离拱手轻笑,惭愧道:“案件能有今日进展赖先生良多,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必携一家前去感谢先生恩情。”
    南歌离不以为意的摆手一笑,说:“去吧。”
    林明晰再三致谢后转身离去。
    南歌离眼底最后一丝笑意散去,冷冷的对着南风说:“去拿当地县令的抓捕令,将与本案相关的嫌疑犯吴越拿下,以及与其余两桩命案相关的柳家父子拿下!”
    南风领命去了。
    没多久,吴家和柳家的门前就来了持刀而立的衙役。
    毫无准备的吴越和柳家父子不满的嗷嗷喊着被冷面衙役带走,直接投入了大牢等到明日问罪。
    而这一幕,恰好就被闲来无事出来溜达的苏沅看到了。
    苏沅欢喜非常的回客栈去报信。
    进了门,第一个看到的却是林明晰。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都是说不出的尴尬。
    苏沅心中懊恼不知为何这样。
    反复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林明晰耐心等了半响,眼看着苏沅又想跑了,无奈苦笑。
    “你就这般不待见我?”
    苏沅闻言有些说不出的尴尬,干巴巴的笑了几声,不自在地说:“你想多了,我怎么会不待见你呢?”
    林明晰不好打发,听了这话就笑着问:“那你为何躲我?”
    苏沅一张能辩群雄的嘴这会儿不知为何失了灵,猛地一愣有些嘴瓢。
    “窝肿么不知道我在躲你?”
    林明晰目光深深的看着她。
    明明什么也没说。
    又像是说了无数不尽之言。
    让被他看着的苏沅越发的不自在。
    就在苏沅头疼说点儿什么好的时候,林明晰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宛若刚刚的尴尬半分不存似的,轻声道:“小姑父的事儿大约是要有眉目了,我遍寻不见你,就想着来与你和爹娘报个信。”
    苏沅听到这个来了劲儿,也顾不上刚刚的诡异了,难掩兴奋地说:“是不是真相大白了?”
    刚刚衙役去抓人的场景她都亲眼瞧见了。
    若不是有了完全的把握,平时与吴柳两家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的县太爷,怎会不顾双方多年交情,直接下令抓人?
    还抓得那般不留余地?
    苏沅激动的扒拉着林明晰想问更多细节。
    不知什么时候手又拽住了林明晰的袖子。
    林明晰任由她抓着,慢条斯理的与她说了这几日的进展。
    柳家少爷买通的那个丫鬟成了案情的关键。
    发现那丫鬟有问题,南歌离让南风顺着这条线往下查,不多时就查出了另外两桩命案。
    死的那两个姑娘死状与江大山如出一辙,显然是中了同样的毒。
    而那种奇毒,也被南歌离查出了来历。
    吴家有一个规模不小的商队,专门往外域方向走,做的是外邦人的生意。
    商队去了外邦,往往除了兜售商队带去的中原特产外,还会顺路从外邦采买些中原不常见的物件回来高价出售。
    这种杀人无形的剧毒,就是前几年商队的一个老管事特意给吴越带回来的。
    这毒价值不菲。
    来历也不易。
    吴越得到后一直小心收藏,其中当作礼物送过柳家少爷一些。
    柳少爷得了后,恰好惹上了一桩强抢民女的官司,为了灭口,第一次就用这毒把那被抢来还上诉的农家女毒死了。
    农家女死得了无痕迹。
    仵作来了也验不出什么,只能是草草结案。
    柳家花了些银钱买通了县太爷将这事儿压了下去。
    故而知情的人寥寥无几。
    据查,柳少爷前后用这东西害了两人性命。
    这次是想用来杀林三娘的,却未能得手。
    林明晰说完面露鄙夷,冷声道:“而据查,柳家并不知晓有人在查小姑父一案,也不知道南先生此时正下榻于家,他们只当是林三娘有孕后,为防止受迫害,主动躲入于家寻求庇护,而这些,都是吴越暗中透露的消息。”
    苏沅是个反应快的,林明晰话说了一半,她立马就打了个机灵,接话道:“柳家是被姓吴的那孙子当枪使了!”
    仗着柳家不知情,鼓捣着心怀不轨的柳家父子对林三娘出手。
    不管吴越打的是暗中救人还是直接杀人灭口的心思。
    最后事发也难以牵扯到他的头上。
    这一手牌打得倒是极好。
    若非南歌离神通广大,有本事在极短的时间内将来龙去脉都查清楚。
    稍有不慎,只怕是就要让吴越的算计成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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