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开口,却被苏沅手脚并用的赶了出去。
    冬青紧紧的扒拉着门框,赶在苏沅动手之前将一让冬青就此跟着。
    不过是苏沅的一时心软。
    但是接下来的几日,苏沅就慢慢的意识到,让冬青跟着或许是自己凑巧捡到了宝贝。
    许是过往经历的原因,冬青轻易不怎么开口。
    只是默默的跟在苏沅的身后。
    可她曾经作为千金小姐时的学识和眼界不是假的。
    不管苏沅说什么,在苏沅想要她插话的时候,她都能适时的说上几句。
    通晓药理。
    懂些医术。
    会烹茶,会绣花织补。
    还会些粗略的功夫。
    可谓全才。
    起码跟除了动手就只会琢磨怎么赚钱的苏沅相比,简直就是当代女子的典范。
    苏沅自己是自愧不如的。
    她看看冬青的侧脸,把玩着手里精致的小茶杯,发自内心的迷惑。
    “你功夫不算多好,可也比常人稍强几分,怎地到了那处被人打成那样?”
    冬青闻言轻声苦笑。
    “主子有所不知,进了那处没服软认命的,每日都会被人强灌下软筋散类的迷药,服了那药,别说奴婢这点儿微末功夫,就算是功夫高强的人,也只能任人摆弄。”
    若非她咬舌以死相逼。
    好几次差点真的就死了。
    也不会有机会拖到与苏沅相遇。
    她当时慌不择路的撞上苏沅,是因看出她身上的玉佩不是凡物,猜测他身份不凡,故而才刻意相追。
    想求苏沅救自己于当下。
    但是她也没想到,苏沅竟能救自己至此。
    彻底让她离了那火海。
    苏沅默了片刻不太自在地说:“对不住。”
    她只是随口一问。
    并非刻意打探他人痛楚。
    许是察觉到了苏沅的尴尬,冬青不以为意的笑了。
    “奴婢都不介怀,主子何必在意避讳?”
    “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苏沅扭头看向窗外,手指摩挲着茶杯的边缘轻声说:“你我并非主仆,你也不必……”
    “公子救了我的性命,为奴为婢都是奴婢心甘情愿的,公子何必在意?”
    这个话题苏沅之前就与她说过。
    但是冬青执意不改口。
    苏沅也没法子。
    见她执意,苏沅头疼的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
    冬青见了,忍不住道:“公子,寒风气冷,您这么开着窗户,对身子不好。”
    苏沅一贯活得糙。
    自认身体倍儿棒。
    闻言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本公子身子好着呢,冻不着。”
    俗话说得好。
    打脸只会迟到但还是会来。
    苏沅前脚刚说了自己不会生病。
    当天晚上就因受凉得了风寒。
    病病歪歪的开始在马车上裹着小毯子喝药。
    半个月后,苏沅一行人终于到了临近浙安的一个小镇上。
    马车停稳,苏沅掀起车帘看了一眼天色没说话。
    来福从马背上下来走近了低声说:“主子,时辰已经不早了,今夜就暂时在此处歇下吧。”
    苏沅皱了皱眉没说话。
    来福往她的身后看了一眼。
    冬青将帘子往回拉了一些,轻声劝:“赶了一日的路了,您身子还没好利索,大夫说了要好好休息,要不就在此处歇下吧。”
    苏沅前几日染的风寒来势不重。
    但是就是沥沥拉拉的过了数十日都不见好。
    这几日精神头稍微好些了,可脸色看着还是透着苍白。
    听见冬青的话。
    苏沅哭笑不得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好笑道:“你俩现在倒是会合起伙来说好话了。”
    冬青垂首轻笑,说:“倒也不是奴婢想与人合伙,只是不放心主子的身子罢了。”
    来福也跟着笑,点头道:“冬青姑娘说的不错,歇上一夜也是无妨的。”
    “左右明日怎么都是能到的。”
    苏沅无可奈何的一摆手,说:“罢了,那就歇一夜也成。”
    来福笑着应是,带着人去前头安排住处。
    刚在客栈住下,苏沅不等喘口气,就被冬青监督着灌了半碗苦药汤子。
    她精神萎靡的裹着毯子打哈欠。
    眼里满是水汽,眉眼间皆是抹不去的困倦,稚气得不行。
    没了平日里骑马打头阵的英气。
    倒是添了些许不可言说的娇柔。
    就跟个没长大的娃娃似的。
    冬青忍着笑,不自觉的用上了哄的口吻。
    “公子可要歇下?”
    苏沅揉了揉不怎么通气的鼻子,闷声闷气地说:“我这毛病什么时候能好?”
    “不是说不严重吗?这都多久了?是不是恶化了?”
    冬青面色沉了几分,不赞成道:“童言无忌,公子不可瞎说。”
    苏沅撇撇嘴没在意,摩挲着脖子上的小玉扣,心不在焉的想林明晰他们此时到了何处。
    打她出了浣纱城,就没了对方的消息。
    这会儿不知道野哪儿去了……
    苏沅看着也不像是想睡的样子,又刚刚吃了药,冬青忧心她夜里不舒服,索性就去拿了铺盖褥子,准备夜里守着她。
    苏沅看见她手里的东西就惊恐的举起了手。
    “你干嘛?”
    “奴婢来守夜啊。”
    苏沅震惊。
    “大可不必!”
    她在外可一直都是男子形象。
    好好的,让冬青进来守夜算怎么回事儿?
    这事儿日后若是传出去了,这姑娘岂不是嫁不出去,彻底砸自己手里了?
    再说了,她还没让这冬青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女儿家的事儿呢。
    苏沅抱着毯子一蹦三尺高,没了之前病怏怏的样子,中气十足。
    “我已经没事儿了,你快些回去歇着吧。”
    按大户人家的规矩,甭管是少爷还是姑娘,夜间屋里总是要有人守夜的。
    冬青过往如此。
    想着如今也理应如此。
    可瞧苏沅这模样,却是满打满的不乐意。
    冬青一脸迷惑。
    个不怎么精致的小香囊塞到了苏沅的怀里。
    “公子既是不愿让奴婢守着,那一会儿歇下的时候,就将这个香囊挂在床头,这是奴婢之前出去的时候去药铺买的,说是这里最有名的安神香,您夜里睡不好,有这个说不定能好些。”
    苏沅接烫手山芋似的将香囊往怀里一塞,赶紧说:“快走快走,这里用不上你了。”
    冬青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苏沅如释重负的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她将香囊扒拉出来放在鼻尖闻了闻,意外发现味道竟然还不错。
    随手就将香囊塞到了枕头底下。
    一夜好眠。
    自打得了见鬼的风寒,苏沅就没一夜睡得好。
    这一晚风寒没好,睡得倒是不错。
    苏沅起床的时候从枕头底下将香囊扒拉了出来,把里边的药渣全倒在了桌上,一条腿蹬着椅子仔细的看。
    宁神助眠的香囊前几日她不是没用过。
    但是没一个有这个效果好。
    她甚至觉得身子都比昨日轻快了不少。
    难免好奇其中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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