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忍着心中怒火,沉沉道:“里边装得咋样了?”
    “东西摆设什么的,是不是都弄得差不多了?”
    提起这事儿,来福就止不住地开始发愁。
    他叹气道:“按您之前的吩咐,一切都是赶着办的,如今什么摆设都安置得差不多了,只等着货到了,就可选个黄道吉日开张,可现在这么一折腾,就……”
    原店主态度恶劣。
    明摆着就是要坐地起价。
    苏沅若是不答应,就算是开张了,后边也会有人来闹。
    不消停的地方,怎么都不可能安心做买卖。
    苏沅烦躁地闭了闭眼,不耐道:“确定没什么谈的余地了?”
    来福苦着脸说是。
    但凡是能谈得下来。
    他也不至于会跑到苏沅这里来诉苦。
    换做寻常,苏沅自己占了道理,是不可能会就此让步的。
    但眼下正值多事之秋。
    苏沅无意惹人注目。
    也不想多事儿。
    她忍了忍,冷冷道:“既如此,咱们就不租他那个铺子了。”
    来福大惊。
    “可是咱们都……”
    “你做了再多都没用。”
    “碰上这么个贪得无厌的,有第一次狮子大开口就会有第二次,难不成回回都要跟他纠缠吗?”
    现在还没开张。
    这人就暴露了嘴脸。
    等到真开门做生意,见着生意好了,少不得又要动什么歪得斜的心思。
    到时候光顾着跟这样的人纠缠了。
    要是这人再暗中做些什么恶心人的手脚。
    哪儿来的心思做买卖?
    话虽如此。
    来福想想却还是觉得不甘心。
    “咱们为了将店铺装点得稍微像样些,前后投了不少银子进去了,这时候让了,做好的装饰面少有能带走的,岂不是都竹篮打水空了一场?”
    苏沅呵了一声,无奈道:“这时候不空,以后也会空,晚空不如早空,能省的麻烦这时候省了,对长远的发展是有利无害的。”
    来福悻悻之下说不出话。
    显然是在心疼花出去的银子。
    苏沅没那么多心思多想。
    略微沉吟就说:“这样,你找几个身强力壮的人,去将铺子里能带走的东西全都带走,带不走的,索性就是砸了毁了弄坏了,也不能留半点可用之物在里头。”
    “先不用知会他,等他来问了再说,铺子咱们不租了,谁乐意要让他高价租给谁。”
    就算是要搬走。
    苏沅也绝不会让那人有任何占便宜的机会!
    来福不甘心的应是。
    顿了顿又道:“那咱们的铺子怎么办?”
    苏沅撑着额角想了想,说:“我之前只想着要找个地段好的,这样人流量大,好做买卖,此时转念一想,其实也不见得就是那么回事儿。”
    “咱们换个僻静些的地段选一个,这回不租,买。”
    租得铺面总是少不了各种各样的麻烦事儿。
    遇上个事儿多得原主,来日总是少不了心烦之时。
    不如直接咬牙买一个。
    不管怎么说,好歹都是自己的。
    想怎么做也无人可干涉。
    来福咽了咽口水,小声提醒。
    “公子,盛京城的铺面价格可不低,就算是僻静些的地段,咱们买下来也是要花不少银子的。”
    苏沅虽是有了些身家。
    可一直在各种折腾。
    赚来的银子不等在荷包里揣热乎。
    扭头又不要钱似的洒了出去。
    仔细算下来,苏沅手中可调动的银两其实很是有限。
    买下盛京城的一个铺面。
    于此时的苏沅而言,其实还是吃力的。
    苏沅也知道自己兜里余钱不多。
    但事实摆在眼前。
    不这么做没办法。
    她苦哈哈地叹了口气,苦笑道:“贵就贵点儿吧,纵是吃力些,也算是咱们在盛京城中置办了房产,不管怎么说,银子花出去了,好歹能见着东西。”
    林明晰来日若是在盛京城中为官。
    她买个可安身之处,也不算是白瞎。
    苏沅心意已决。
    来福有心想劝又不知说什么好。
    踌躇了半晌只能无奈说好。
    只是盛京城中的铺面向来都是供不应求的。
    想买一个合适的,远比租一个更难。
    这事儿一时半会儿着急不来。
    只能是慢慢地找。
    苏沅心烦意乱地将桌上的东西清理了一下,时不时就抬头看一眼外边的天色,暗暗嘀咕。
    “今日怎地如此难熬?”
    她从清早起来就开始数时间。
    可此时的一个时辰感觉比往日的三个更为难熬。
    到了这会儿,苏沅都觉得过去了好久。
    实际上才半个时辰不到。
    苏沅自以为自己嘀咕得很小声。
    实际上来福却都听到了。
    看苏沅一脸忍着焦急的样子。
    来福眼中闪过一丝打趣的狭促,好笑道:“您惦记着林公子,自是觉得时间难熬。”
    “可这会儿到明日,还有好些时候呢,您总是这么念着,也不知林公子的耳朵该烫成什么样。”
    老话说得,谁被人一直惦记着,耳朵就会滚烫。
    来福这话显然是调侃。
    苏沅耳朵微微泛红,说出的话倒是硬气得很。
    “胡说八道,谁说我惦记他了?”
    林明晰读书本就用功。
    又有南正奇的悉心指导。
    学问本就不差。
    早在之前,苏沅就听南歌离说过,科举于林明晰而言并非难事儿。
    又早早地在皇上那里排了名号。
    只要正常发挥,怎么都不会出错。
    按理说苏沅不应该为此事担心。
    可理智是一回事儿。
    心里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不担心怎么都是不可能的。
    苏沅挣扎了半天无奈放弃。
    扯了扯嘴角自嘲道:“我可算是领会到别人说的陪考,比自己亲自下场开始更紧张是怎么回事儿了。”
    若不是不可以。
    苏沅甚至恨不得去替林明晰考。
    尽管以她的水平,去替考成绩一定比林明晰差就是了……
    苏沅一摇三叹地不说话。
    来福生怕自己多说惹得苏恼羞成怒。
    艰难的忍着笑不敢出声。
    苏沅心累不言地白了他一眼,摆手赶人。
    “你的事儿都忙完了?有空在这里看我的笑话?”
    “赶紧走赶紧走!别在这儿碍眼!”
    来福笑呵呵地走了。
    苏沅撑下巴巴地开始叹气。
    “明天怎么还不到?”
    “这可实在是太磨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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