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线索太少。
    苏沅一时难以猜测叶清河的用意。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心生警惕。
    苏沅想了想对着天一低声说了几句话。
    天一不解其意的微微张嘴,最后还是不假思索的点头说好。
    送走了没钱没本事只带了一张嘴来的天一,苏沅马不停蹄的开始忙别的。
    红袖招的招牌已经彻底打出去了。
    不管是在盛京城的,还是沿着水路一路过来买卖都很顺利。
    浣纱城中诸事皆好,基本上也没什么可操心的。
    只是所出的织锦料子,光是靠着以往的方式往外销,虽有盈余之利,却总是让苏沅觉得差了点儿什么。
    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琢磨了好几日,又在城中转悠了好几圈,然后找来了来福。
    听完苏沅的话,来福不是很赞同的咂嘴。
    他说:“主子您说的这就是绣庄做的活儿,这在盛京城中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儿。”
    布庄卖布多数只卖料子,不做成衣。
    故而时间长了,市面上就有了专做成衣的绣庄。
    大多数寻常百姓会买了料子回去自己做。
    但有不想买料子费心的人家,会直接到绣庄中去挑选合适的。
    而更讲究些的大户人家,则是会在布庄中选了料子,然后将绣庄中的师傅请到府中去,给府上的人量体做衣。
    苏沅说的定制,并不出奇。
    来福想打消苏沅这个念头,苏沅却说:“买的和定制的能是一样的东西么?”
    来福不解。
    “为何不同?”
    苏沅嗨了一声,耐着性子解释:“你说的量体裁衣,是不是只有大户人家才能那么做?”
    “那是自然,绣庄师傅上门的做价可不低,寻常人家哪儿能承担得起?”
    苏沅笑道:“可我说的铺子,不管是谁来了,都可量体裁衣,定身制作。”
    来福咂舌:“可按您说的做,咱们的成本岂不是就高了很多?”
    苏沅挑眉。
    “那有什么?”
    “你想啊,咱们先开一个布庄,在布庄的对面开一个绣庄,从布庄中买了料子的,拿着布庄中开的条子,就可到绣庄中挑选合适的花样,量体制作,价格从优,这样是不是布庄和绣庄的买卖都带起来了?”
    苏沅越说思路越是清晰,索性抓了纸笔在桌上开始写写画画。
    光是量身定制的名头或许不响,可若是加上事先的宣传呢?
    照苏沅所想,可找几个画艺精湛的画师,每个月将绣娘想出的新式花样制成的衣裳,画成画册在外派发。
    画册上的款式是每月定制款。
    每种款式每月只做一件。
    先到先得。
    其余款式可到店中选了料子定制。
    但不管是做的普通款还是定制款,最后出成品上都会有一个出自哪的标志。
    定制款有普通款的标志略有区别。
    但是一定能看出同出一家。
    苏沅还在说。
    来福慢慢的也领会了她的意思。
    他迟疑道:“您是说,定制款每月只出五件?”
    “对,求精不求多。”
    来福苦笑。
    “可五件是不是太少了?就算是咱们的定价高出一些,这也赚不了多少的。”
    苏沅恨铁不成钢的剜了他一眼,好笑道:“谁说做得少就赚不了?”
    “你想啊,这盛京城中满地金玉遍布贵人,哪儿会少得了愿千金取一笑的贵人?”
    “只要咱们的东西做得好,别家弄不出来,总是会有人愿意花高价买开心的。”
    苏沅顿了顿,意味深长道:“你看咱们装在玉盒子里的胭脂,不就卖得很好吗?”
    来福嘴角狠狠一阵抽搐,却不得不承认苏沅说的是对的。
    红袖招的胭脂其实本质上区别不是很大。
    无非就是加入的珍珠药材的年限上略有差异。
    但成本差异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装在玉石盒子里的,和装在竹盒子里的价格大不相同。
    一个造价不高的青玉盒子,能买一大箱竹盒的。
    用苏沅的话来说,买玉石盒子的,买的就是个体面,图的就是个珍贵难得。
    所以竹盒子的能当场取货。
    玉石盒子的还要等上三日。
    纵是如此,玉石盒子的到了盛京后也是供不应求。
    订金已经收到了明年往后……
    属实是将珍贵难得几个字体现得淋漓尽致。
    过往的事实证明,苏沅的一些想法看似疯狂,实际上却很是好用。
    起码赚钱是真的很快。
    来福迟疑了片刻就说了好。
    然后忍不住好奇道:“您之前不是还说,先将咱们手头上的活儿做好,不着急做别的吗?”
    “怎地这会突然改了主意?”
    苏沅狠狠一噎,痛心掩面。
    “缺钱了么,没办法。”
    若不是真的穷途银尽,她何至于如此折腾?
    来福闻言一脸惊悚。
    “您说谁缺钱?”
    来福帮着苏沅打理账册。
    别人不知道。
    他却很是清楚。
    每月光是从浣纱城送来的各色册子盈余就很是可观。
    更别提在盛京城堪称日进斗金的红袖招。
    屋子里盈余的账册都堆成了小山,苏沅哪儿来的脸面说自己缺钱?
    许是来福眼里的质疑太过明显。
    苏沅忍不住烦躁道:“现在不缺,以后就缺了不行吗?”
    等真要开始造船下海。
    别说她眼下这点儿家底,再多出多少,也是不够打水花的好吗?
    来福不知她愁之事。
    茫然了片刻突然恍然。
    他兴奋道:“您是要给自己准备嫁妆了是吗?”
    苏沅一脸黑线。
    “不是,你在说什么鬼东西?”
    来福自顾自的兴奋:“是啊,您要嫁的人是新科状元,还有皇上亲自赐婚赏聘礼的体面,嫁妆当然不能差了!”
    “不说十里红妆,起码也要体体面面风风光光的,才能对得起您和林公子的这番情谊!”
    苏沅???
    这怎么又跟她和林明晰扯上了干系?
    “你停一下,我……”
    “主子您放心,嫁妆的事儿我一定会去给您想办法的!”
    面对信誓旦旦的来福,苏沅很是头大。
    她心累的摁着眉心叹气。
    “你想怎么办呢?”
    来福绞尽脑汁的想了片刻,认真道:“先生一定知道。”
    “来福你……”
    “主子您别着急,我这就想法子给先生传信,她一定知道嫁妆应该怎么准备!”
    来福话音不等落地扭头就跑。
    苏沅反应慢了一拍没来得及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影蹿了出去。
    她生无可恋的靠在门板上叹气,无奈道:“我哪儿是发愁嫁妆如何准备?”
    “我发愁的,是没钱准备嫁妆应该怎么办好吗……”
    矜矜业业攒了那么久的银子,马上就要下海打水漂了。
    哪儿来的银子准备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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