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父喊着就要冲上来对林明晰喊打喊杀。
    回过神来的大伯母也像是明白了什么。
    一脸疯狂的对着林明晰不住的吼。
    “你为何要害我儿性命?”
    “林明晰!你怎么就这么狠的心!”
    刚走到门口的林慧娘听见这话,气得随手抓起门边的一根棍子朝着大伯母就砸了过去。
    “你张嘴喷的什么粪!”
    “你再敢污蔑我儿子一句,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林慧娘像个护犊子的母鸡似的跑到林明晰的前头。
    伸手将林明晰护在了身后。
    她自己分明害怕得不行。
    连头都顾不得回,却还对着林明晰说:“六子别怕,娘在这儿,谁也动不得你分毫!”
    林明晰眼眶无声一热。
    县太爷见状,紧张又茫然的喊了一声不可喧哗。
    见无人顾及后,拿起桌上临时摆出来的惊堂木狠狠一拍。
    “放肆!”
    场内一度死寂。
    县太爷语速飞快的指出几个衙役,让他们将嘶吼着想动手的大房夫妇摁住。
    甚至连一动不动的老太太身旁都站了一个人。
    勉强控制住场面,他抬手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然后才说:“本官问到谁,谁就上前答话。”
    “再有敢无视规矩恶意扰乱秩序者,休怪本官无情!”
    他说完不等落座,双眼充斥着血丝的大伯父就不甘咬牙:“大人如此说,究竟是为了主持公道,还是官官相护,为了替新科状元掩饰他的杀人恶行?!”
    “林明晰杀了我儿子,我为何说不得?”
    “林明晰是新科状元,我儿子也是在朝廷名录上的举人老爷!”
    “毒杀举人可不是小罪名,就算林明晰是状元,他也逃不过杀人偿命的罪责!”
    “就算今日你能替他掩饰恶行,可来日呢?”
    “此处不行,我就上知府衙门去告,知府衙门不行,我就去盛京城的刑部去告!”
    “届时不光是林明晰罪有应得,包庇他的你也逃不出好下场!”
    大伯父声声恶毒。
    大伯母愤怒得像只被偷走了蛋的秃鹫,理智全无又不忘不住的挥舞肥胖的四肢,跟着拼命大喊。
    “杀人偿命!”
    “林明晰必须给我儿子偿命!”
    “林明晰必须去死!”
    “杀了林明晰!”
    大房夫妇信誓旦旦。
    张嘴闭嘴间,俨然已经将毒杀林明成的锅扣到了林明晰的身上。
    林慧娘着急得不行的喊了一声。
    “你住嘴!”
    “我……”
    “娘。”
    始终没什么情绪波动的林明晰起身,将想替他辩解的林慧娘拉到了一旁,对着吴川使了一个眼色。
    吴川会意点头,不动声色的将林慧娘护到了安全的地方。
    林明晰示意林慧娘不着急。
    缓缓理了理衣袖,对着急得头上冒汗的县太爷歉意一笑,淡声道:“言之论证,说谁人有罪,更是需要切切实实的证据。”
    “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杀了林明成,那我问你,你可有证据?”
    无证即是无罪。
    这话放在何处都是说得通的。
    林明晰临指控而不乱。
    神色淡然。
    瞧着的确不像是心虚的样子。
    县太爷见了不知为何,猛地松了一口气,连声道:“对,证据!”
    “你们如此说,可有证据?”
    “若无证据,那边是污蔑朝廷命官!这是要拉下去打板子的!”
    大伯母顿了顿。
    大伯父立马就说:“查他的屋子!”
    “我儿子是中毒的,他杀人必有留痕,去查他的屋子,查他家的院子,一定能查出证据!”
    之前搜查的时候,考虑到林明晰的身份。
    再加上林明成是在这边出的事儿。
    秦芳儿等人也说,林明成并未去过隔壁。
    所搜查时,就刻意忽略了隔壁。
    但此时话说到这个份上,再不去就不合适了。
    县太爷试探的看向林明晰。
    林明晰无奈摇头,做了个请的姿势,说:“大人请查吧。”
    县太爷最怕的就是林明晰不配合。
    如今见林明晰如此好说话,大喜过望之下命捕头立马就带着人去了隔壁。
    去之前还特特叮嘱了,不可惊动屋内的人。
    不可损坏任何摆设。
    捕头带着人去了。
    在屋内搜查的衙役也走出来。
    那人小心的捧着一件衣裳,走到县太爷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县太爷惊讶挑眉。
    招手将仵作叫了过来,低声耳语。
    仵作会意重新在林明成的尸体前蹲下。
    小心的用刀子划破了林明成胸前的位置。
    仔细查看。
    县太爷欲言又止的看了林明晰一眼。
    咳嗽了一声,沉沉道:“林明成之前,可有什么异样?”
    秦芳儿抱着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的云姐儿,为难道:“大人说的异样是指什么?”
    县太爷皱眉。
    “可曾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或是做过什么异样的举动?”
    秦芳儿红着眼没能接上话。
    门口有个村民迟疑的哎了一声,不确定道:“前几日,我倒是在村口碰见过他一次。”
    “只是我也不知道,他说的究竟是醉话还是真话啊……”
    他说完,人群中又响起了另外一道迟疑的声音。
    “你若说的是他醉酒那日,其实我也遇见了,一路叨叨咕咕的回来的,可是说了不少不该说的……”
    县太爷心头一跳,沉声道:“他说了什么?”
    出声的村民踌躇了半晌,才在其余好奇的村民催促下小声说:“那日我从地里回来,就在村口碰着他了,他醉得不轻,嘴里说着什么,回去就找机会把……”
    他怯怯的看了林明晰一眼,声音越发的小。
    “说是要把林明晰药死,林明晰死了,就没人与他争了。”
    另外一人低低的跟着附和了一声,闷声道:“当时我们好些人都听着了,因他这话说得实在是有些不像样了,回去还议论了会儿才散了的。”
    像是怕县太爷觉得自己在撒谎。
    说话的人赶紧说出了几个人名,说:“除了我,这几个人都是一起听到了的,大人若是不信,可去将这几人叫来问话,我保证一个字的假话都没说。”
    人群中响起了轻声议论。
    县太爷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
    蹲在地上的仵作也站了起来。
    他凑到县太爷的耳边低语几句。
    县太爷瞳孔狠狠一震,控制不住的打了个激灵。
    若真是如此,他岂不是不知不觉在丢官帽丢命的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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