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晰本人不太在意这个。
    南正奇和钱奇安却都是想到了一起。
    不等林明晰说话,钱奇安就赞同道:“的确该如此。”
    他兴致勃勃地看了南正奇一眼,兴奋道:“我知道一个酒楼的菜做得很是不错,若是摆席的话,不如就把席面交给我,我定能做好。”
    “还有……”
    “师兄。”
    林明晰无奈地打断了钱奇安的话,苦笑道:“其实我觉得,此事不急于一时。”
    他说完看向南正奇,轻声道:“如今老师冤屈刚清,闫修未死,尚不宜张扬,其余的事都不着急,不如等到闫修真的伏法后再说。”
    刚刚沉冤得雪,立马就大张旗鼓地收弟子,的确是不太合适。
    钱奇安为难地皱起了眉,没好气道:“与闫修一党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皇上还留着闫修的性命?难不成闫修还有翻身之法?”
    “不可妄言。”
    南正奇横了口无遮拦的钱奇安一眼,眼底涌出点点复杂,轻叹道:“此事渊源颇深,三言两语说不清,不过闫修此次,定死无疑,纵是那位来了,只怕也是保不住的。”
    钱奇安好奇地眨眼:“哪位?”
    南正奇沉声不言。
    林明晰眸光闪烁,指了指皇宫的方向,轻轻道:“老师说的,难不成是太后?”
    南正奇露出个孺子可教的神情,笑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对了,歌离明日就该到了,她在信中多次提及沅丫头,到时候你带着沅丫头去接她一下,省得她回来后说沅丫头不惦记她。”
    林明晰闻言撑不住笑出了声。
    他笑道:“沅沅前几日就一直念叨着说先生要回来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您这么说了,她知道后定然是欢喜的。”
    林明晰从南侯府上回来,直接就去找了苏沅。
    知道南歌离明天就要到了,苏沅高兴得跳了起来。
    她抑制不住激动地抱着林明晰转圈,兴奋道:“我给先生找了不少好茶好花,都在后院里留着呢,先生要是再不回来,那些好不容易搜罗来的花就要死了……”
    南歌离爱茶爱花。
    苏沅知道她这点儿小爱好,闲着无事时,总是会让在外头的人留意着些,遇上难得的都一股脑的搜了回来摆着。
    可她本身没什么养花的天分。
    手底下也没一个是真正懂行的。
    好好的花到了她的手里,养不出多久就会变得死气沉沉的,看着就跟随时准备赴死一般决然。
    冬青来了后这种情况稍有缓解,可还是养不精细。
    前几日苏沅刚愁眉苦脸的跟冬青拿了几盆出去扔掉,还跟林明晰念叨说南歌离再不回来,来时只怕是连花盆的影子都见不着。
    林明晰好笑得不行地摁着苏沅的脑袋示意她坐好,而后才说:“让先生知道你糟践了那么些好东西,定要数落你。”
    苏沅委屈地捂住脸幽幽长叹,苦涩道:“我都尽心养了,可就是养不活我能怎么办……”
    林明晰忍着笑揉了揉她的头,逗得她笑出了声才说:“端阳郡主今日进宫了。”
    苏沅面露惊讶地啊了一声,意外道:“我不是听说她受惊后病得厉害吗?这么快就能起身进宫了?”
    自大婚意外后,端阳郡主受惊不轻,晕厥后迟迟不醒,醒来后也意识昏沉,端王府虽被关着,可每日来往太医不绝,都说端阳郡主此番病得厉害,只怕是不太好。
    这才几日光景,人就没事儿了?
    瞧出苏沅心中所惑,林明晰轻声解释:“她病未好,只是心里惦记着叶清河的伤势,稍能下床,就不顾自身请旨进了宫。”
    饶是林明晰对外人冷心冷情,听闻此事时,也不得不在心里默默地感叹一句端阳郡主的确是对叶清河用情至深。
    只可惜,她这份情,终究是用错了地方。
    苏沅眼珠一转,闷声道:“可我听说,叶清河的情况似乎也不太好?”
    林明晰轻轻点头。
    “他自伤后就起了高热,太医署的人前后都去看过了,只是请医送药皆是无用,接连数日高热不褪,具体什么情况不好说。”
    叶清河在宫里。
    宫中太医的医术自然不用怀疑。
    这般尽心医治却迟迟不见好,甚至隐隐有加重的趋势。
    林明晰不知想到什么眉心起了个小小的结,幽幽道:“且看他这次能不能熬过去了。”
    苏沅抿了抿唇将脑袋抵在叶清河的胸口,无可奈何地咬牙说:“自己作的,死活都得熬着。”
    “再者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厮一心出人头地,死不了。”
    林明晰不想让苏沅过多去想叶清河的事儿,索性逗她说起了明日的准备。
    苏沅被转移了注意力开始里里外外地忙活。
    好不容易进了宫的端阳郡主也终于见到了躺在床上的叶清河。
    当日叶清河直奔而去为皇上挡了一刀,浑身是血的场景端阳郡主是亲眼见到的。
    来之前她也听人说了,叶清河伤势加重,只怕是命不久矣。
    可真当见到叶清河此般模样,她还是控制不住地红了眼。
    记忆里的叶清河相貌出色,仪表堂堂,让人一眼见之忘俗,心心念念终久不忘。
    可如今眼前之人形容枯槁,气息微弱得不用心去听几乎都察觉不到。
    仿佛下一秒就会死了的一般。
    而这一切,直至今日回想起来,都仿佛是一场不愿经历的噩梦。
    端阳郡主面无表情地挥手示意屋子里的人都出去,坐在床边拿起了一旁被冷水浸湿的帕子,轻轻地擦拭着叶清河脸上的汗。
    叶清河意识早已浑噩,可端阳郡主的手搭在他脸上的瞬间,他却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端阳郡主看着他遍布血丝的双眸,忍不住低低地发出了一声笑。
    声虽轻,却带着透骨的冷。
    她讥诮道:“怎么,看到我还活着,很失望是吗?”
    叶清河闻言瞳孔无声紧缩,隐藏在被子下的手指也在缓缓锁紧。
    端阳郡主垂眸冷笑。
    “那日你毫不犹豫地将我推向刺客来的方向,自己跑过去帮皇上挡了一刀,想的是你借此有了救驾之功,又能名正言顺地让我死在那场混乱中,是吧?”
    “可你到底还是错了。”
    “我没死,你也还活着。”
    端阳郡主幽幽一叹,戏谑道:“你看,咱们这是什么天定的缘分?”
    “就算是死,你只怕也再难甩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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