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坟墓被挖、尸体被数次搬运之后。此刻,这些修家人的尸体,又被带到了这里。这意思,我们每个人都再清楚不过,这些尸体,全部都是这场阴婚礼的宾客。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冥婚。

    不仅新郎是死人,婚堂的格调全是阴森的白色,就连所有的宾客。也全部都不是活人。大门打开之后,尸臭味冲天,这些尸体被堆积在墓园里好几天,被淋了雨,身上的尸臭味的确没有那么重了,但是另一种尸臭混着发霉味道的气味,变得更加刺鼻。

    温婉也显然被吓到了,她吓得连手里的白盖头都给丢掉了。温婉全身都在发抖,我轻轻按着温婉的肩膀,让罗峰的手下分头在宅院里看看,观察一下是不是有其他人。罗峰的手下显然不愿意,但我这么说,罗峰又对温婉的事情这么上心。他们只好去了。

    我把身后的门给关上了,转过身的时候,温婉蹲下了身体,她又把地上的白盖头捡了起来。温婉颤颤悠悠地站起来,竟然朝着供台,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我叫住了温婉:“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到这来。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一切都是那个人装出来的,他在逼你!”

    不过。我的话并没有成功阻止温婉,她继续一步一步地朝着供台走去。那些尸体全部坐在椅子上,死了太久,他们的身体早就没有办法弯曲了,我发现,他们坐在椅子上的姿势,非常不协调。

    我很快就发现供台正前方,有十一张椅子,而那些椅子上,也坐着十一具尸体,其中有一具,头和身体是分开的。这十一具尸体,就是当天被吊在修家宅院里,后来又被埋回修家墓穴的那十一具。

    他们的座椅,距离供台最近,按照方位,他们应该是这场阴婚礼中,地位最高的人,应该是男方或者女方的亲属。阴婚礼的新娘是温婉,所以女方的亲属肯定姓温,而不是姓修,因此这些人,应该都是修家的人。

    温婉走了两步,好像是实在受不了了,她蹲下身,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里,又开始全身发抖了。我站在温婉的身后,四处看了看之后,又把目光放到了温婉的身上。我告诉温婉,只要她愿意把事情都告诉我,我一定有办法把那个人给揪出来。

    可是,温婉对我说的话,置若罔闻。温婉正穿着那一身白色的嫁衣,就差没把白色的盖头盖在头上了。根本没有办法劝服温婉,我正想着要怎么办的时候,宅院里又传出了其他动静,是罗峰手下的惊叫声。

    温婉也被吓住了,她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她跌进我的怀里,说一定是他来了。温婉咬着嘴唇,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我搀扶着温婉,一步一步地朝着最里面走去,动静是从厅堂里传出来的。

    有白色的灯笼照明,院子不再漆黑,但这白色的光,让这个宅院看上去更加阴森,特别是那数十具坐在椅子上的干尸,他们好像时时刻刻在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们快要走进厅堂的时候,几道人影跑了出来。

    温婉又被吓了一跳,惊声尖叫,看清是谁之后,她才终于冷静下来。跑出来的,不是别人,而是罗峰的手下。他们满头大喊,一脸惊恐,说不仅是外面,竟然连里面每个房间,都被布置了起来。

    他们说,那些房间里,都挂满了白花,他们还发现了一间类似是新房的房间,只是里面的被褥以及其他一切东西的颜色,全部都是白色的。而新房里面,放着一大口棺材,棺材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们在新房的桌子上,发现了一把刀,还有一封用血书写的信,信上的字,应该就是整个宅院里,唯一的红色了。信是写给温婉的,让她拜了天地之后,躺到棺材里,拿刀完成最后一步。

    这最后一步,指的是什么,我再清楚不过了:让温婉自杀。

    冥婚的后果,只有两种,一种是新娘许配给阴人之后,一辈子守寡,而另一种,就是新娘在拜完天地之后死亡,彻底和新郎在地下共赴黄泉。这场冥婚,分明属于后者,那个人,非但要逼迫温婉和不知道是谁的阴人拜堂,还要让温婉自杀。

    以温婉的这种精神状况,如果不是我们送她上来,我毫不怀疑,她真的会照做信上说的做。温婉听了罗峰手下说的,更是全身颤抖了起来,她猛地摇头,说她不想死,可是,我说要把温婉送到山下去的时候,温婉却又拒绝了。

    她说,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可怜之人,也时常有可恨之处。温婉很可怜,她是一个受害者,但是却是她自己选择飞蛾扑火的。我根本没有办法劝服温婉,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个人跑了出来,他的手里,正抱着一只公鸡。

    他跟我说,是在厅堂里发现这只公鸡的。

    公鸡的脖子上,正系着白色的礼花,我注意到,公鸡的一脚上有伤痕,它明显被人放了血,但是没有死掉。按照冥婚的传说,这只公鸡,就将代表新郎和温婉拜天地。这场冥婚,已经准备的非常充分了,我想不到有什么是缺的。

    温婉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她突然伸手,抱过了那只公鸡,她又一步一步地朝着供台的方向走去,等温婉彻底走到供台前面的时候,我才终于想到这场婚礼缺什么了。这场冥婚,缺了一个主婚人。

    和阴婚相对应的,就是阳婚,也就是我们平常人的婚礼。但是不管是阴魂还是阳婚,都需要有一个主婚人,来主持一场婚礼。没有主婚人,这场婚礼显然没有办法进行下去。想到这,我让罗峰的手下迅速散开,到四处去找人。围岁布号。

    对方做了这么多准备,为的就是让温婉到山上来拜堂,但是我们的介入,恐怕是出乎对方预料的。如果我推测的不错,假如上山的只有温婉,那个人绝对会第一时间出现,因为能主婚的,只有他了。

    按照这种推测,那个人应该就在这附近,他一定在找机会。

    温婉把那只公鸡,放在了自己的身边,公鸡被割了脚,此刻竟然非常乖巧,也没有到处跑,温婉一句话都没有对我说,而是缓缓地把她手里的白色盖头拿了起来,很快,温婉就把白色的盖头,盖在了自己的头上。

    如果不是温婉全身都是白色的,我甚至还会真的以为这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婚礼。

    温婉好像已经下定了决心,也不顾我的阻止,她突然双膝跪地,低下了头。我往前一步,正想把温婉扶起来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声音,进了我的耳际。

    “一拜天!”

    我们的周围,没有人,但是却有声音在院落里回荡着,这声音,就是在主婚。

    我心里暗惊,四处搜寻着这个人的踪迹,声音很小,距离我们不近,但是他一定能看到我们这里的动静,否则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喊出这样的话来。我知道,这里一定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人,但是被我们给忽略了。

    “二拜地!”

    我还是没有找到那个人。

    就在最后一句婚词响起前,那只公鸡,突然变得全身鲜血淋漓!

    第343章 阻止,我可以帮你们

    那一瞬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公鸡身上的血突然溅了出来,宅院的大门突然再一次被踢开,一大堆人涌了进来,而那个不知道躲在哪里念婚词的主婚人。也突然没有了声音。温婉全身一颤,头上的白盖头随着她的低头,也被风吹到了一边。

    宅院里,臭气熏天,白灯笼的光让这座本来死气沉沉、漆黑一片的死村,变得灯火通明。白光里,我看到了一个东西飞速地旋转,从我的面前飞过,落在了那只公鸡的身上。公鸡就是那么被砸中,才鲜血飞溅的。

    一切都发生在那个瞬间,等我反应过来,那只公鸡已经在地上抽搐了。它的身上,正有一把斧头横砍在它的身上,而那把斧头。是从涌进来的人手中扔出来的。突然来访的人,不是罗峰的手下,而全部都是温家的人。

    这些人,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候赶到了。他们从门外涌进来之后,并没有马上朝着温婉跑去,而是都愣在了原地。这场宾客全是尸体的冥婚宴,显然也把他们给震惊住了,罗峰的手下还没有回来,我脸色凝重,就算刚刚温家的人没有杀了公鸡,阻止冥婚,我也会阻止。

    他们突然出现,倒是省了我的心。只是,温婉跟我出现在这里,我恐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和温家人的冲突,是必然的。我朝着所有温家人的手里扫了一眼,杀死公鸡用的是斧头。这并不是偶然,他们每一个人手中,都攥着一把大斧。这显然是他们早就准备好的。

    现在,所有的温家人都情绪激动,我毫不怀疑,他们随时会把手里的斧头朝着我丢过来,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温家的宅院里,一共就住了十几个人,除了几个女眷,男的也就十三四个人而已,现在男的全部都在这里了。

    带头的,是温婉的父亲,他看上去应该有五十多岁了,但是身体倒是非常硬朗,看的出来,温家人上山,很匆忙,但温婉的父亲,除了头上有些汗,也没有其他被累到的表现。那只攻击彻底不再动了,一只公鸡就死在温婉的身边,温婉瘫坐在地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围序阵圾。

    温婉脸上的表情复杂万分,有惊恐,也有麻木,最先反应过来的,竟然是温婉。过了数秒,温婉的嘴里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她的双眸瞪得浑圆,那只公鸡身上溅出来的血,沾上了温婉的脸。

    尖叫声回荡在满是尸体的院落里,温家的人也终于有了行动,有几个人朝着瘫坐在供台之前的温婉跑去,也有几个人,把手里的斧头,朝着我扔了过来!我猛地后退,数把斧头就落在我的脚前,如果不是我早有提防和准备,这些斧头绝对可以要了我的命。

    尽管如此,还是有一把斧头刚好从我的胸前滑落,划破了我胸前的衣服,我觉得胸前一疼,低头一看,血渗了出来,我的胸口被斧头割破了。往后几个踉跄,我好不容易才站稳了,我来不及去查看胸前的伤势,又一个劲地往后退,因为温家的人,显然不愿意就这样放过我。

    又好几把斧头朝着我飞了过来,这一次,我有了更加充足的准备,终于躲在了厅堂前面的大柱子后面。我探出脑袋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宅院门前,站立着一道穿着白衣的人影,那人影低着头,姿势诡异,分明就是这几次在山上作怪的那人。

    刚刚的主婚词,也绝对是他喊的,他对这东山和死村都太熟悉了,刚刚他就躲藏在这附近,可是我没有发现,还让罗峰的手下到附近去找。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脸,他也没有要躲藏的意思,只是温家的人,全部把注意力放在温婉和我的身上,根本没有发现他们身后的宅院大门前,竟然还多了一道人影。

    我对着他们大喊,想要提醒他们,可是这个时候,他们又哪里会相信我说的话。我探出半个脑袋,我看到那道人影,突然举起了自己的手,对着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这动作,只有一个意味:他在挑衅我,在威胁我。或许,他已经对我动了杀心,因为我是破坏这场冥婚宴的罪魁祸首。

    他做完这个动作,转身离开了这里,温家人还是没有发现他,手里最后的几把斧头,又朝着我躲藏的方向抛了过来。我赶紧把身体探了回来,紧接着,我又听到了更大的动静,是一堆人的怒喝。

    那些人,嘴里大喊着:“把手举起来,不要动!”

    我认出了声音,是罗峰的手下回来了,我这才放心地走了出来。场面发生了翻天覆地地逆转,温家人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嚣张了,他们全部都举起了手,没有举起手的,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因为罗峰的手下,个个都把枪掏了出来,枪口就那么对准他们。

    温婉的父亲蹲着身,在温婉的身边怒视着我,温婉再一次昏厥了过去,我拍了拍身上染上的尘埃,低头简单地查看了一下伤口。伤口不深,但也不是只被划破了皮而已,我咬了咬牙,从身上撕下一块布,绑在了胸口前。

    罗峰的一个手下跑过来,先问我有没有事,随后又问我要怎么处置这些人。

    温婉的父亲终于在这个时候开口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数次和我温家作对!”

    我轻蔑一笑:“只有在一些封建的大姓家族里的长辈,才会口口声声把自己家族的姓氏挂在嘴边。看来我的推测没有错,你们也是一个大姓家族。”

    温婉的父亲并没有恐惧,她把温婉轻轻放在地上,自己站了起来,他死死地盯着我,冷哼一声:“你是谁?”

    我扬了扬嘴角:“你到现在还没有明白吗,屡次与你们作对,还在沅溪镇和东山搞出大动静的人,根本就不是我。”我知道,到了这个时候,温婉的父亲一定还以为是我强行把温婉带到山上来,并强迫她和一只公鸡结阴亲。

    这也不怪温婉的父亲傻,毕竟情况紧急,我又刚好站在温婉的身边。温婉的父亲终于后知后觉了,他扭头看了看举着枪的人,叹了口气,说他早就该想到,一切都不是人为,还说温婉说的,绝对都是真的。

    我摇了摇头,满嘴嘲讽:“温叔,你不仅骨头老了,就连脑袋也老了。”

    他是温婉的父亲,我称呼他为温叔,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我也无心与温家结仇,所以这样称呼他。现在,优势全部在我的手上,我也不再忌惮了。温叔说温婉说的都是真的,那就代表温叔相信温婉所说。

    而温婉说的,无非是有阴人逼迫她来这拜天地。

    正因如此,我才会说温叔的脑袋也腐朽了。我这么说,温家的人显然不愿意听,沅溪镇的居民说的不错,温家的所有人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这也让我更加确定了我的推测。我知道,温家也是一个大姓。

    我看了一眼昏厥的温婉,问道:“你们上山,有没有其他人知道,特别是沅溪镇的警察?”

    温叔摇了头,老实地跟我说,他们不愿意与警察为伍,配合警方调查,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所以警方绝对不可能跟着他们上山。温叔的这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深思片刻,玩味一笑:“警方帮不了你们,我可以帮你们。”

    温叔的脸色一变,但我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所有温家的人,脸色全变了。

    “湘西三邪,修家主湘西赶尸,段家主苗疆蛊术,温家主落花洞女!”

    第344章 第三大姓

    温叔的反应再一次告诉我,我的推测是正确的。其实,早在我向温家宅院隔壁住的居民打听温家情况的时候,我就已经有这样的推测了,只是当时我并不确定而已。那个人说,温家搬进了沅溪镇后。立刻建了一个宅院。

    宅院很小,但是布局却非常复杂,看起来非常拥挤,只要是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这么去设计一个宅院。温家的宅院,看上去就像是把一座本来非常大的宅院给生生缩小了。宅院已经被建起来很久了。那个时候,虽然宅院不大,但是能建这样宅院的人,就算不是富人,也是生活条件中等偏上的人。

    所以,沅溪镇的人,一开始还以为温家是什么富人,但是大家后来发现,温家人过的非常节俭。根本就不是富人。大家想不通,这些人分明不富裕,为什么还要花那么多钱,去建一座宅院,甚至还有人以为他们是打肿脸充胖子。

    现在想来,说他们打肿脸充胖子,也是正确的,因为,温家是个大姓,只不过,他们是一个落魄的大姓。他们到沅溪镇来,花大价钱建了一个宅院,这是门面的功夫。大姓的封建观念,在这群人的脑海中,根深蒂固,他们不愿意接受自己已经落魄的事实,所以才造了这么一个宅院出来。

    宅院,是一个姓氏家族的代表。这种观念,甚至在一些大城市里,还非常普遍的存在。如果我推测的不错。温家在沅溪镇的这宅院,可能就是按照温家从前宅院建造出来的,建筑款式一模一样,不一样的,只是大小而已。

    温家,已经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去建造一个跟从前一样的宅院出来,所以看似滑稽地选择建造了一个缩小版的宅院,来自欺欺人,为此,他们不惜在非常拮据的时候,还花那么多钱。

    这种推测,不是随便杜撰出来的,这从温家人的态度也能看出来。温家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好像其他所有人都不配跟他们说话一样。如果只是一个人这样,还可以用其他原因解释,但是整个温家人,竟然都普遍有这样的现象。

    所以,这让我更加肯定,他们曾经是一个大姓家族,而现在,已经落魄了。陶虹跟我说过,湘西三邪,分别对应三个姓氏,虽然分别对应的姓氏是什么,有争议,但是却有一个比较主流的观念。

    说是主流,实际上,也只是小部分人的主流,因为知晓这事的人,非常少,除了一些姓氏的家族,也就寥寥数人了。苗疆蛊术,对应的姓氏,是段家,段家是苗疆蛊术的集大成姓氏,这是肯定的。

    而修家,对应的是湘西赶尸,这也毋庸置疑了。剩下一个,便是传说中的落花洞女了,沅溪镇发生了这么多诡异的事情,我觉得肯定不是巧合,湘西三邪,已经出现了两邪,再有最后一邪,也不奇怪。

    三个姓氏,已经出现了两个大姓,再出现最后一个大姓,也是正常的。而且,不管是段家和修家,还是我面前的温家,都有非常相同的特征:他们都遭逢过大变,至于原因,尚且不知。

    我只知道,温家在这三家当中,应该算是幸运的,因为他们还留存了这么多人,而另外两家,几乎整个家族的人都死光了。还有一点让我确定的是,这起案子的死者。这起连环案中,死了两个温家的人,还有一个段家的人。

    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看似毫无关系的两家人,会死在同一起案件当中,但是当天听了那个居民说了修家的事情之后,我就有些明白了:这三家,都分别对应着湘西三邪,这就是温家和段家的关系。

    当我把所有的推测,全部说出来的时候,温叔已经面如死灰地坐在了地上,温婉就躺在温叔的身边。就算面对那么多枪口,温叔也没有惧意,这是一个家族长辈的傲骨,但是我的一番话,却让他有这样的表现,这是因为,我的话,刺痛了温叔。

    家族没落,绝对是温家的伤口,他们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因为没有知晓他们事情的人跟他们接触,也就没有人去揭穿他们的自我欺骗,但是一切,都在此刻被我揭穿,他们又怎么可能受得了。

    温家的所有人,此刻都和温叔一样,变得异常颓废。罗峰的手下面面相觑,似乎不理解为什么我的话,会让他们都变成这样。也的确,在现在的时代,有如此深的宗族观念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

    而这次在沅溪镇,我们就了解到了三个大姓家族。

    这些人的反应,算是彻底告诉我,我的推测都是正确的了。只是,关于落花洞女,我也只听过名称而已,我对赶尸和蛊术的了解,要远远多于落花洞女。我盯着温叔,又看了看天色,随后跟他说起刚刚我看到了诡异人影的事情。围序阵号。

    我把阴婚堂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跟温叔说了。听到竟然有声音在主婚,温家人的脸色全变了,还有的人说,那个人,一定是修家的阴魂。但是,他的话刚说出口,就有边上的人撞了撞他的肩膀,那个人马上就闭口不言了。

    他们的一举一动,我全都看在眼里,其实,就算他没有说,我也知道冥婚风波,不仅和温家有关系,和修家也有关系,否则,冥婚的地点,就不会在死村修家的宅院里了。甚至于,这场风波,也和段家有关系,否则段力就不会死在这起案子里了。

    “这个人,我是要逮出来的。”我对温叔说道,这个家,肯定是他做主:“也不怕瞒你们,我有自己的目的,和你们没有冲突,我可以百分之百地告诉你,只要你们肯让我插手,一切都会真相大白,这对你们,没有坏处。”

    温叔听了我的话,果然开始犹豫了起来。见他还没有点头,我继续笑道:“能帮你们的,也只有我了。或许警方有能力帮你们,但是,你们敢让警方帮吗?”

    我的话,让温叔的全身一颤,我并没有把话说的非常破,但是温叔绝对是听懂了。就在刚刚,温叔才跟我说,他们配合警方调查,只是走个过场而已,现在看来,这真的是走过场,因为警方知道的事情,太少,温家人对警方,明显隐瞒了非常重要的事情。

    死了两个人,失踪了一个人,可是温家人还是不肯让警方全力介入调查,这已经不是用家族所谓的高傲可以解释的了,唯一的解释,就是因为温家人不想让警方介入,或者说,他们怕警方介入。

    “你们心里有鬼,警方一旦深入调查,你们温家,绝对就彻底毁了,对不对?”我问道。

    温叔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慢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沙哑着声音,谨慎地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我耸了耸肩:“我是谁对你来说,不重要,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说都是推测出来的,你相信吗?”我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们心里的那只鬼,一定和三家的恩怨有关系,段家和修家,都被灭门,不知道温家和这两起无头案,是不是有关系。”

    我的话,彻底让温叔把脸放了下来,我也不再多说,等着温叔回答。罗峰的手下还都把枪口对准温叔,温叔沉默了很久,我们有枪,温叔绝对已经知道我们不是什么普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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