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多分钟后,医院停车场出入口时,走过来几名黑装男女,目光警惕,神情凌厉。
    他们推着一张空的轮椅,不远处,一辆保姆车打开了车门。
    “咔……咔!”
    另一辆轮椅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形色疲惫戴着眼镜的男子,他的神情非常沮丧和低落。
    他的身边,还走着一个五岁小女孩,有着孩童的调皮,眼镜男看向她的目光带着柔和。
    李沣从他们身上嗅到枪火气息,眼皮本能地跳跃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捕捉到眼镜男裹在衣服中的手铐,多少猜到这批人怕是警.方的便衣。
    而眼镜男是重要犯人,两个轮椅都是为他准备的。
    “咚!”
    这时,小女孩的怀中掉落一个东西,向李沣这边滚了过来,小女孩尖叫一声:“球球。”
    “球球,我的球球……”
    李沣上前几步,一把抓住,握在手里一看,是乒乓球大小的跳跳球,闪闪发亮。
    脑袋凑过去,能够看到无数个自己,跟水晶万花筒类似,是小孩满足好奇的玩具。
    在李沣握住跳跳球的时候,做轮椅的眼镜男瞳孔瞬间凝聚,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他眼里的焦虑一闪而逝,但依然被李沣察觉,李沣眼里多了一抹思索:不就是个跳跳球吗?
    “小妹妹,还给你。”
    李沣把跳跳球递过去,小女孩笑着想要走过来:“谢谢哥哥。”
    一名男子拉住小女孩,对李沣充满警惕。
    一个贝雷帽女子上前几步,从李沣手里拿过跳跳球,淡淡出声。
    “谢谢!”
    “不客气。”
    几人感受到李沣并无威胁,轻轻点头散去几分戒备,贝雷帽女子带着队伍继续前行。
    李沣轻笑一声,再退后几步,给他们更多的安全感。
    抱着跳跳球的五岁女孩,远远的向李沣绽放一个笑容。
    “谢谢大哥哥。”
    “不客气,小妹妹。”
    李沣笑着回应,随后眼皮跳了跳,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一辆救护车缓缓驶入。
    它没有闪笛,也没急匆匆,它晃悠悠向眼镜男一伙人靠近。
    李沣看着这辆救护车,猛地生出难言的警觉性。
    这种近乎第六感的危险直觉,是李沣在多年残酷的经历磨砺出来的。
    他下意识喊出一声。
    “小心!”
    就这么一瞬间,救护车停稳,车窗嗖的一声打开。
    两根黝黑的枪管探出。
    “咔嚓!”
    改装的大口径的猎.枪发出闷响,阳光下,爆.出的火光非常刺眼,触目惊心。
    这种枪有效杀伤半径十米左右,射程欠佳,但射程之内的杀伤力惊人,一枪能撂倒野猪。
    华夏比不得枪支泛滥的米国,即使稍有杀伤力的气枪、仿真钢珠等,都属政-府严格管制品。
    更别说这个大口径的猎.枪了。
    救护车与眼镜男所处位置七八左右,这个距离,非死即重伤。
    “轰!”
    铁弹喷射而出,笼罩十几米,可谓铺天盖地。
    枪快,李沣更快。
    他现在能依靠的,只能是神奇的预警,冷静的大脑,和电光火石间就能做出正确的肢体反应。
    在对方压下扳机前一刻,李沣就甩出身边的垃圾筒,同时如猎豹一样扑出。
    风驰电掣,几乎不等贝雷帽他们反应过来,李沣就把小女孩扑倒在地。
    他还右腿一扫撂翻几人,轮椅也被扫倒倾斜,这样他们才能避免散.弹的伤害。
    电光火石之间,李沣抱着小女孩身子猛地后退。
    速度极快远离是非之地。
    “轰!”
    密集爆裂声刺耳,无数粒呼啸激射的铁弹,撕碎铁质的垃圾筒。
    垃圾筒如纸一般脆弱不堪,瞬间分崩离析化为铁片和木屑,散落一地。
    “啊……”
    轮椅上的男子和两名站立的便衣也闷哼一声,被冲击波硬生生掀翻在地,伤势触目惊心。
    被李沣扫倒的两名男女躲过一劫,虽然脸上也有痛楚,但并没有站立的便衣那样遭受重创。
    这个结果算不错了,垃圾筒起码挡了七成的碎弹,不然此刻只怕更糟。
    下一秒,贝雷帽女子指挥大家迅速游动在保姆车两侧,昭示出良好的反应质素。
    “咚!”
    凶手觉得一枪没有达成目标,一脚踢开救护车的车门跳了出来。
    两人,两把猎.枪,分别戴着黑白面具,貌似黑白无常的鬼面。
    一个黑无常鬼面具的男子,对同伴吼出一声。
    “杀了他们!”
    杀气腾腾,气势汹汹。
    抱着小女孩的李沣顿时头皮发麻:“沃,草!匪徒。”
    他一看对方的架势以及持枪手势,就知道这两名壮汉绝非普通混混,全是杀过人的亡命之徒。
    而且两人的质素都要胜过便衣一筹。
    他低头看了一眼,小女孩大眼睛水灵灵的,只是此刻有着惊慌,还害怕喊叫:
    “爸爸,爸爸。”
    她手里握着的跳跳球,也掉了出去,她喊叫着要去捡回来。
    “球球,球球。”
    “小妹妹,别怕,没事。”
    李沣伸手直接把她弄晕了,这种场面,对于小女孩来说太残酷了,能不记住最好。
    他还把小女孩藏入停车场的收费岗亭。
    此刻,负责开车的两名便衣,手忙脚乱拔出.枪.指向两名匪徒:“不准动。”
    他们过于激动,弹.头打偏了,没有伤到匪徒。
    “轰!”
    白无常鬼面具的男子身子一转,避开,又轰来的一枪,随后右手一抬,对着保姆车扣动扳机。
    铺天盖地的铁.弹.倾泻了过去。
    车上的两名便衣只来得及把身子压低,就听到无数硬物碰击车辆,玻璃、车身、轮胎,当当作响。
    “砰砰砰!”
    不少碎.弹.还从一扇落下的车窗涌入进去,狠狠擦中两人的背部,留下十几道伤痕。
    车窗更是裂的人影都看不清。
    “砰砰砰!”
    随后,两人两枪,对着裂开的车窗连连扣动,硬生生摧毁防护装备,把里面两人打伤。
    不过便衣的反击还是多少有用的,给躲入车子两侧的几名同伴赢取了时间。
    这时,轻伤的几名男女也拔出了武器,对着两个壮汉反击,枪.声大作。
    只是两名壮汉反应极快,身子一转,就躲到救护车或掩体。
    子.弹.打在车上,当当作响,弹.头落地。
    硝烟弥漫四周。
    “蓬!”
    在几名黑装男女的反击中,两个匪徒也扣动了扳机,又是一声巨响,数不清的碎片笼罩过去。
    一名轮胎背后探头的便衣惨叫一声,一看就是凶多吉少。
    另外两名便衣也赶紧找掩体躲避,还拿起电话吼叫支援。
    来往的人员惊慌的四处躲避,几名保安先是冲过来,看到这种阵仗,马上调头离开。
    这架势,十年难遇,玩不起,路人更是有多远跑多远,打架斗殴还能围观,这场面上前,找死吗?
    “掩护我!”
    贝雷帽的女子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眼镜男,她喝叫同伴掩护,咬咬牙,冒险摸了上去。
    这个犯人绝对不能有事,这是污点证人,若是死了,她们的努力就没有了意义。
    两名便衣见她冒险上前,忙大声吼道:“花姐,小心!”
    “砰砰砰!”
    贝雷帽女子,一口气打出一梭子,压住两名匪徒的火力后。
    她冲到眼镜男身边,对方重伤,但还有一口气。
    倾倒的轮椅减少了散.弹.的伤害。
    她顾不得检查对方的伤势,咬牙拖着他后退,两名同事忙掩护。
    硝烟弥漫中,贝雷帽女子把眼镜男从危险地带拖到一个路边的汽车后面。
    “去死。”
    黑无常,几个倒地翻滚,然后对着她扣动了扳机。
    “蓬。”
    一声巨响炸起,贝雷帽便衣女子,身躯一震,整个人像断线风筝一样跌飞,倒在了李沣的面前。
    李沣一看,她双眼紧闭晕倒了,背部一片血肉模糊,可右手依然紧紧握着枪械。
    李沣的眼睛微微眯起,他很不喜欢杀人,可今日这架势,不动手怕是不行了。
    “砰砰砰!”
    此刻,两名匪徒凭借强大火力,端着枪械走了出来,交替着向残存的人靠近。
    白无常,还杀气腾腾喝道:“一个不留。”
    他们完全不在乎援兵什么时候赶到,只是眼中流露着巨大凶意,似乎今天不成功便成仁。
    “砰砰砰!”
    铁弹不断笼罩两名便衣和眼镜男的位置,打得后者根本抬不起头,身周更是布满碎弹。
    有些打入躯体的,还渗出不少血水,形势一边倒。
    情况危急!
    李沣扫视周围一眼,几乎不见无关人员,保安和路人全都躲得远远,自己所处又是死角。
    他深呼吸一口气,撕扯一块衣服包扎口鼻,随后抓起女子便衣的警.枪。
    这一握,整个人气势瞬间剧变。
    夏天的风,拂掉明珠的灰尘,璀璨,光芒,万丈。
    利剑,出鞘!疯神,附体!
    “扑!”
    就在两名匪徒推进、把几名便衣压得不能抬头时,李沣从角落中窜了出来。
    只见人影一闪,视线一暗,一记枪声清脆响起。
    “啊……”
    随后,白无常,忽然右臂中枪,摔倒在地上。
    他身躯巨震,愤怒不已,却又训练有素地翻滚了出去。
    “砰!”
    李沣如狼似虎,两脚猛蹬地面,修长身躯如离弦之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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