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蕊今天到局里开会了。
    去炼化间,电动送尸车在等待区就停下来了,尸体一下坐起来,一动不动的。
    绊脚绊手,就是在炼化的时候,筋会抽,防止尸体一下坐起来,或者出现其它的情况,但是在外面,出现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打开等待区的门。”唐曼说。
    炼化组长说:“唐副场长,很危险的,现在我们根本就没有弄清楚情况。”
    唐曼犹豫了,这样的事情,确实是让人感觉到害怕。
    “先不要动。”唐曼出去,给舍东打电话。
    “舍东,怎么回事?”唐曼问。
    “怎么回事?哈哈哈……我和这家人有仇,你不想出事,就坐尸入炉,其实对你们一点影响也没有,只是坐尸成祸,只会给这家带来祸事,让这家人,三个月内,欠债,所以有产业都会赔钱。”舍东说完,又大笑起来。
    “舍东,人死为大,你这么干,也太不是人了。”唐曼生气。
    “不是人?不是人的是他们。”舍东挂了电话。
    这件事就难办了,家属如果懂这个行道,事后如果意识到了,一切都会十分的麻烦。
    唐曼不得不给牢蕊打电话。
    牢蕊接了电话说:“不要动,我二十分钟内就回去。”
    牢蕊回来后,和唐曼站在炼化间,看着。
    “小曼,去我办公室,柜子里,有一个红色的漆盒子,拿过来。”牢蕊把钥匙给了唐曼。
    唐曼把一个精致的漆了红的盒子拿过来。
    “其它的人都退出去。”牢蕊说。
    只有唐曼和牢蕊站在那儿。
    “小曼,把送尸车退出来。”牢蕊坐到椅子上看着。
    送尸车的按钮按下去,就退出来了。
    坐着的尸体确实是瘆人,躺着的尸体,看着也许是习惯了。
    牢蕊坐在那儿抽烟,看着尸体。
    “小曼,把盒子打开。”
    唐曼把盒子打开,一哆嗦,里面是一绺的长头发。
    牢蕊把烟灭了,站起来,走过去,抽头发两根,缠到手上。
    “小曼,把绊脚手的扣都解开,除掉。”
    唐曼拿出工具,剪扣,除了绊。
    唐曼走过去,把手上缠着的一根头发,上了绊手,然后就是绊脚。
    完事后,牢蕊坐下,唐曼给牢蕊点上烟,自己也点了一根。
    那尸体突然就躺下了,把唐曼吓得大叫一声,跳起来了。
    牢蕊竟然笑起来,然后说:“你叫炼化工进来吧,告诉他们,送炉后,要注意观察,如果立尸,马上就放倒。”
    牢蕊拿着盒子走了,炼化工进来,送尸进炉。
    唐曼一直站在那儿,通过监控看着,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情况。
    唐曼回办公室,泡上茶,喝茶。
    刚喝上一口,叶军就打来电话,非常的生气。
    “唐副大场长,你过来看看你徒弟。”
    唐曼走到窗户那儿,叶军站在化妆间的外面,似乎非常的生气。
    唐曼下去,走到叶军旁边。
    “叶师傅,怎么了?气成这样?”唐曼笑着问。
    “你的好徒弟,自己去第一化妆间去看。”叶军火气十足。
    唐曼去第一化妆间,进去,将新新和郗停都站在一边,发呆。
    唐曼进去看了一眼,就往尸床走,尸布蒙着,她想了一下没有动。
    “你,给我出来。”唐曼指了一下将新新。
    唐曼前面走,将新新后面跟着,到了后面的花园。
    “怎么回事?”唐曼问。
    “师父,叶师傅在上妆的时候,有一个地方不对,我说了,他就疯了一样的,骂我一顿。”将新新说。
    “什么地方不对?”唐曼问。
    “上妆的时候,左侧打的是半妆。”将新新说。
    半妆就是阴阳妆的一种,上半妆是有讲究的。
    在告别厅,家属站在右侧,送行的人,从左侧绕,左侧阴妆,会让送行的人在心里上,有一种悲痛,让场面更肃穆,到右侧的时候,就是和家属握手,不看死者。
    这个是没有问题的。
    “新新,大妆者无定式的,叶军是高级化妆师,说白了,那是国家定的一个级别,他的水平远不止如此,你今天的行为是不对的,叶军是想教你们更多,你道歉去,中午请客。”唐曼说。
    唐曼往前面走,让将新新回化妆室。
    唐曼和叶军说了:“叶师傅,对不住了,我管教徒弟不严,我也道歉,对不起了。”
    叶军平静下来了,说:“是我的脾气不好,没什么。”
    叶军回化妆室了。
    其实,叶军总是说,将新新和郗婷是他们共同的徒弟,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叶军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其实,唐曼感觉是不对的,这样的事情,叶军是不会控制不住的,突然的脾气,恐怕是另有原因。
    中午,四个人到唐色吃饭。
    这件事情也就说开了,说是说开了,但是完全的和原来就不一样了。
    吃过饭,他们离开,唐曼就进了唐人的办公室,坐下喝茶。
    唐人从画室出来,坐下问:“最近怎么没有过来呢?”
    “有点忙,我想问问你,十大妆你知道吗?”唐曼问。
    唐人摇头,说化妆师的事情,他不懂。
    唐曼一直就是想弄明白十大妆,可是太难了。
    “前两天有一个人找到这儿,打听你,左鹏没有让进来。”唐人说。
    “长得什么样的人?”唐曼也奇怪,打听人打听到这儿来了。
    “嗯,瓜子脸,三十多岁,是一个男人……”唐人说着。
    唐曼摇头,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不管了。”唐曼说。
    下午,唐曼跟唐人学画画。
    唐人说,唐曼的画儿似乎就是天成。
    唐曼说,什么天成?就是江曼的原因。
    唐曼看着自己的画儿,有了江曼血画的诡异,确实是非常漂亮。
    唐曼把画蒙上,说回去休息。
    唐人说:“去古街吧!”
    唐曼一愣,唐人很少外出。
    去古街的鱼馆,他们刚进去,季节就进来了,唐曼一愣。
    唐人小声说:“我发微信让她过来的。”
    真不知道唐人是什么目的。
    季节,坐下,倒酒。
    “唐先生,近日可好?”季节笑着问。
    “季老师,我就是那老样子,不死不活的。”唐人说。
    “唐先生,您说送我的画,我可是在等着呢!”季节穿得很优雅,和在家里如同两个人一样。
    “我正在画着,送您的画儿,可不能随意的画出来。”唐人说。
    唐曼看得出来,唐人对季节说话是很小心的。
    “谢谢,唐小姐,你有时间帮我约你师父,我想和你师父聊聊,很久没在一起聊了。”季节说。
    “季老师,我一定,约好后给您打电话。”唐曼说。
    “谢谢,干一杯。”季节把酒干了。
    化妆师为什么爱喝酒?没朋友?还是压力?
    唐曼犹豫了一会儿,把画的那张纸拿出来,就是十院的那个中药柜子的图。
    唐曼不说话,把图放到了季节面前,她看了一会儿,抬头看唐曼,是奇怪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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