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衡川先下了马,然后想去扶唐一芙,但她已经自己跳下来了。
    他只好过来牵住她的手,走到众人面前笑道:“诸位先生,许久未见,先进去吧。”
    众人看着他跟唐一芙的亲密的样子,哪儿还有不明白的?
    但他们都沉得住气,什么都没说,直接跟着进去了。
    凌衡川住的地方一直有人每天打扫整理,进来后也没看出什么脏乱和荒凉的感觉。
    他们进来后,跟着的人就熟门熟路的赶紧去各自找东西,烧水的烧水,整理的整理,有条不紊的,就好像每天都还在这里住着一样。
    凌衡川带着唐一芙一直跟那些人走到了花厅。
    花厅很大,摆着一个很大的圆桌子,众人分主次落座。
    凌衡川始终紧紧抓着唐一芙的手,好像生怕她跑了一样。
    来的人一共有十来个,年纪都很大了,最小的也得有六十来岁,最大的一个走路颤颤巍巍的看起来可能得有七八十了。
    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伤疤,有的在脸上,有的在手上,还有人的腿脚不太灵便,有一个的左胳膊一直耷拉着,看来是不能用了。
    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伤疤看起来也很陈旧,看来应该是当年逃亡留下来的伤。
    虽然凌衡川没说过,但京城距离此地几千里远,他们一路逃亡而来还被追杀,其中吃的苦是常人所难忍受的。
    他们坐下后就是盯着凌衡川看,看他胖了还是瘦了,状态看起来如何,见他似乎比之前还精神了一些,便放心了。
    一帮男人也不会说出太多嘘寒问暖的细节,本来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他们觉得有唐一芙这个外人在,内部消息不能说,所以众人便诡异的沉默了。
    唐一芙知道他们顾忌什么呢,就小声说:“我想出去转转,我看见村子里有几棵橡胶树,我想去接点。”
    被这些老人家瞪着,她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被他们的眼神射出洞来了。
    但是凌衡川紧紧抓着她的手,就是不让她走,还跟众人笑道:“许久未见,诸位先生也一定想我了。这就是我的妻子唐一芙,我们已经成亲三年了。”
    啊?
    还真是啊!
    几个人一块看看他,再看看唐一芙,然后一块点点头。
    他们反应极其平淡,没说支持也没说反对,这么消极的样子,好像是在努力当这件事不存在。
    唐一芙低头闷笑,人老成精,这些老人家才是真的厉害。
    反对也没用,也说不出支持的话,还不如不说。
    这些人很有趣。
    而凌衡川也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觉得只要他们不反对就无所谓了,他的态度能表明一切,这些人会看到他对待唐一芙的决心。
    凌衡川接着就说起了跟众人谈的合作的事。
    “宁家那边大房的人想要联姻,谋求的太多,我不想给,所以现在是舍了大房跟三房的宁庆祥谈了合作。他能得到家族内部最起码一半的支持,这也够了。”
    对面的老人们在听到联姻的时候又忍不住去看唐一芙,然后低头。
    “这件事寒山先生怎么说?”
    其中一人问道。
    凌衡川说:“先生也是同意的。”
    那些老人顿时没意见了:“既然是寒山也知晓的事,那想来自有道理。宁家想要联姻,其实就是谋求皇后跟未来的太子之位,野心太大,又没拿出十足的诚意,拒了也好。”
    众人都点头,觉得这样也好。
    毕竟还没事成就开始想着做风光的外戚,万一真的联姻,想来他们也会把持朝政。
    “上面那位这些年已经谋夺了好几个世家的家产,敛财真是好不遮掩,十分不要脸面,想来也快对宁家动手了。”
    “我们还能偏安一隅,宁家要是跑了可就要重新开始,现在最着急的是他们,不是我们。既如此,就该识时务。”
    宁家这时候就不该求得太多,也不怕吃多了噎死自己。
    唐一芙不知道还有这样的隐情,不禁跟着点头,不过很快又觉得自己被寒山先生给坑了。
    这叫什么事儿,明明根本不用和宁家联姻,宁假情况也没那么好,寒山先生还偏偏坑了她,非要她拿出三个府城来做聘礼。
    寒山先生这个老人精,竟然耍了她。
    唐一芙在一边愤愤不平,听着他们说了跟其他地方的合作等,也没听进去多少。
    那些人看似对她毫不在意,但其实一直在观察她,见她听了也不在意,不禁觉得还算是个懂规矩的,没有不懂装懂,也没在这时候给自己算计什么。
    嗯,殿下眼光果然不错,这女人还行。
    等以后殿下夺得皇位,随便给这女人个名分也算是宽慰她这几年对殿下的服侍了。
    唐一芙要是知道他们怎么想,怕也只会笑一笑,不会理会。
    在这里聊了一会儿,凌衡川说要去见祁老,众人也都起身,说一块去看看。
    “哎,祁老的身体最近越发不好了,还经常做梦梦见你,总问太昊宫里的玉兰开花了没。”
    东擎国皇宫皇帝议事的宫殿就在太昊宫,院子里种了一些花草,但是树木不多,最大的就是一棵巨大的玉兰花树,长得很高大也很茂盛。
    据说自打前朝皇帝死了,那棵树就再也没开过花了,有人说这是一棵有节气的树,知道主人不在,不肯为新主人开花,所以宁愿不开。
    唐一芙心想这树大概是生病了,跟气节真没什么关系。
    不过她也没说穿,免得破坏了人家的气氛。
    祁老总问玉兰开花了没,其实就是问凌衡川有没有成功拿到皇位。
    但是拿皇位哪有那么容易啊?
    他们出来后,盛延卿又跑过来了。
    看他样子急匆匆的还拿着那个打算送给立夏的包裹,显然是没把东西送出去就回来了。
    “表哥,出什么事了?”
    凌衡川看他神情不对,赶紧过来问。
    盛延卿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殿下,我听到守城的护卫说最近有人在林子外面转悠,之前的那些人可能要趁着过年纠结了力量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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